香山仰止佟麟閣

祁建

佟麟閣將軍的母親于20世紀30年代，在現香山北正黃旗村18號院購地建房，現只有3間北房被保留下來。這里曾是我國著名的抗日將領佟麟閣生活的地方，將軍為國捐軀以后也安葬于此，并建佟麟閣將軍墓。位于將軍墓東北側的佟麟閣將軍紀念館于2005年5月竣工后，面向海內外參觀者開放。2005年5月13日，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民革主席何魯麗出席了“佟麟閣將軍紀念館開館暨海淀區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揭牌儀式”。

佟姓，在清代號稱“佟半朝”，自古就是一個英雄輩出的家族，甚至于在反明之前，清太祖努爾哈赤也冒稱“佟”姓，以提高自己的身份。

佟麟閣將軍出生于1892，原名佟凌閣，字捷三，高陽縣邊家塢村人。佟將軍出生時，由于國家的衰落，佟氏家族已經沒落。因為家中貧寒只好就讀于舅父胡老先生門下。佟將軍自幼敬慕岳飛，立志從軍，做一個大英雄。然而當時的清政府腐敗無能，佟麟閣并無報效國家的機會，最終只好到高陽縣公署做了一名繕寫員，目睹了貪官污吏巧取豪奪、無辜百姓備遭欺侮的殘酷現實。

當時袁世凱受命操練新軍，其左路軍前營營長馮玉祥在景縣招募新兵，佟麟閣參加了馮的部隊，次年升為排長。北京政變后，任師長。1930年中原大戰爆發，佟任二十七師師長，駐防西安，討蔣失敗后被迫交出軍隊。后來張學良將馮軍宋哲元等部改編為二十九軍，宋哲元任軍長，佟麟閣任副軍長。

佟麟閣親自帶領的戰斗力最弱的訓練團學員，卻遭遇了早已重兵設伏的日本軍隊。日軍以第20師團為主力，40門重炮、30架戰機的火力，集中準確地打在南苑軍部東南角。寡不敵眾的佟麟閣部在南苑時遭到日軍阻擊，日本人把機槍架在村民家屋頂上，有幸存者后來回憶，當時遍地是被日軍打死的戰友，尸橫遍野。

一直跟隨在佟麟閣身邊的貼身警衛高弘錫后來說，午后1時許，佟麟閣正在指揮部隊向外突圍時，兩架敵機突然飛來，向他們瘋狂掃射。佟麟閣右腿不幸中彈。衛兵讓他退后一步，以便包扎。但他說：“個人安危事小，抗敵事大！”并忍痛躍然上馬，繼續指揮部隊突圍。敵機再次俯沖，一顆炸彈正落于他的戰馬之下，佟麟閣不幸頭部中彈，年僅45歲以身殉國。

生還的高弘錫當天來到佟麟閣家，起初他只是告訴佟麟閣的夫人，說佟將軍受了重傷，住院了。然后把佟麟閣隨身帶的一塊懷表交給她，那不是一塊普通懷表，會打點報時。她一看，立即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如果只是受傷的話，怎么把佟麟閣的這些東西都帶回來？

噩耗最終沒有瞞住，堅強的佟夫人在悲痛過后，立即決定瞞著年邁多病的祖父母，趕緊托人找遺體。第二天，紅十字會派了一輛汽車去村里接回佟麟閣的遺體。當時跟隨佟麟閣的訓練團學員幾乎全部殉國，陣亡學員的尸體被村民就地埋在土路東側。

佟麟閣一家趁著夜色，提著箱子和包裹，扶著佟麟閣的靈柩離開了東四十條40號，從此開始了8年的流離生活。佟麟閣的靈柩安放在哪里，這成了一個大問題。佟麟閣夫人再三考慮，決定先暫放于柏林寺。因為他們常去那里燒香，寺里的老方丈仰慕佟將軍為國獻身的精神，冒殺頭之風險把佟麟閣的靈柩埋入柏林寺東跨院的地下，只砌了一個花池掩人耳目。佟麟閣的靈位上寫著“先府君胡先生之靈位”。“胡”是佟麟閣祖母的姓。老方丈保守寄柩秘密直到抗戰結束。

安排好佟麟閣的靈柩后，佟麟閣一家先是躲進了東交民巷法國醫院。幾天后，悄悄搬到東裱褙胡同自家原來的空房子。大女兒佟亦非偷偷跑到東四十條，見家門口不時有日本汽車和日本人進進出出，一打聽，家已經被日軍頭目南本公使霸占。

為了避免被日本人知道身份，佟麟閣的孩子們一直隱姓埋名，遷居陋巷，不停地換學校，就是怕別人知道了身份。佟夫人為了一家人，想盡辦法謀生。在火藥局三條一個3米寬、十幾米長的小院里，她支起了一架新買的機器，用這個機器，可以把買來的白線織成襪子，拿到街上去賣，再買回配給的棒子面。和從鄉下逃難的親人一起搬進這個破舊的小院后，家里再也沒有任何積蓄，這些收入維持著20多口人的口糧。

1946年抗戰勝利后，在中山公園舉行公奠，佟將軍靈柩移往香山國葬。靈柩去香山墓地時，從東四十條通往香山的大街小巷，民眾自發地設供桌擺祭禮。鼓樂齊鳴，眾人同泣，淚灑京城。民眾把佟將軍與文天祥、岳飛一樣看作民族英雄。

（編輯·宋冰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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