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艾
“大別山、大巴山、祁連山、太行山,山山俯首迎忠骨;長江水、嘉陵水、黃河水、滹沱水,水水揚波拜英靈。”這句話是鄂豫皖蘇區首府革命博物館將帥專題展里,關于徐向前戎馬生涯的真實寫照。作為徐向前革命生涯的重要“見證者”,大別山、大巴山、祁連山和太行山承載了太多的歷史記憶,也凝聚了徐向前的一片深情。
大別山是徐向前初顯軍事才能的“訓練場”和孕育他與戰友、伉儷的革命情誼的見證地,也是眾多忠誠革命者被錯殺的殉難地
大別山位于湖北省、河南省、安徽省三省交界處,是鄂豫皖革命根據地的中心地帶。誕生在這里的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是紅軍三大主力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它的建立、發展、壯大和演變伴隨著徐向前的軍事生涯,譜寫了一頁頁悲壯而輝煌的篇章。
1929年6月,徐向前被中央軍委派往鄂東北工作。就任后不久,他就率部粉碎了蔣介石發動的“羅李”“鄂豫”“徐夏”3次“會剿”。從1930年10月到1932年6月,蔣介石又統一組織了針對鄂豫皖革命根據地的3次“圍剿”。身為紅四軍參謀長的徐向前與軍長曠繼勛合作,接連挫敗國民黨軍的第一、第二次“圍剿”。1931年11月7日,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在湖北省黃安縣(今湖北省紅安縣)七里坪鎮宣告成立,徐向前任總指揮,他從此成為一名獨當一面的軍事統帥。第三次反“圍剿”打響后,徐向前成功運用“圍點打援”“分割包抄”等戰術,發起黃安戰役、商潢戰役、蘇家埠和潢光戰役,殲敵6萬余人。至此,紅軍發展到4.5萬人,地方武裝、赤衛隊發展到20萬人以上,鄂豫皖革命根據地進入全盛時期。隨著帶兵經驗的不斷積累,徐向前創造性地提出一些建軍思想和游擊戰爭的戰略戰術,初步形成了一套軍事理論。
徐向前對大別山有種特殊的感情,除了因為在大別山堅持革命斗爭外,還源于他在這里初識了革命戰友李先念和自己的第二任妻子程訓宣(第一任妻子朱香嬋于1924年病逝)。
李先念,湖北黃安人,是改革開放后以鄧小平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的重要成員。由于在鄂豫皖根據地、川陜根據地、河西走廊的共同戰斗經歷,意氣相投的李先念和徐向前結下了終身的友誼。晚年病重的徐向前把遺囑交托給李先念。李先念也始終視徐向前為自己的老上級和老領導,他曾表示:“我有兩個老師,一個是向前,一個是陳云。向前教會我打仗,陳云教會我搞經濟。”
1929年,徐向前與聰明好學、大膽潑辣的黃安姑娘程訓宣結為伉儷。不幸的是,在鄂豫皖蘇區的大“肅反”中,程訓宣被張國燾下令殺害。徐向前與程訓宣的戰地姻緣萌發于大別山,也長眠于大別山。
張國燾,中共鄂豫皖中央分局書記兼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陳昌浩,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政治委員。從在大別山相識算起,徐向前與他們認識并共事了6年之久。由于在軍事指揮、領導方式和處事手法上存在不同看法,徐向前經常義憤難平,尤其對張國燾主導的“白雀園大肅反”心存芥蒂。白雀園鎮位于大別山北麓,1931年,張國燾在這里主持了駭人聽聞的“白雀園大肅反”。徐向前的妻子程訓宣和戰友許繼慎、周維炯、戴克敏等,皆死于這次“肅反”。“‘白雀園大肅反,是鄂豫皖根據地歷史上最令人心痛的一頁。將近三個月的‘肅反,肅掉了兩千五百名以上的紅軍指戰員,十之六七的團以上干部被逮捕、殺害,極大削弱了紅軍的戰斗力。”回顧這段歷史時,徐向前強調要吸取教訓,不能重蹈覆轍。
新中國成立后,徐向前仍然心系老區人民。當得知紅安七里坪的一些群眾生活困難時,他感覺愧對老區人民。1982年,徐向前看了陳蘭和鄧六金關于江西、大別山等老革命根據地的調研報告后,了解到革命老區有些地方很貧困、老紅軍生活無著落的情況后,專門向中央寫了《關于請關注老區建設的意見》。不久,國務院成立了支援老、少、邊、窮地區辦公室,統一部署幫助老區人民的脫貧工作。1986年,在北京還召開了開發大別山區的動員大會。
徐向前密切聯系群眾,在以大巴山為依托的川陜革命根據地多次粉碎國民黨軍隊的進攻,使紅四方面軍獲得了極大的發展
大巴山屏隔川、陜兩省,控扼漢水下游和長江中游,具有重要的軍事價值。由于第四次反“圍剿”失敗,紅四方面軍撤離鄂豫皖革命根據地,在重兵“圍剿”的險惡環境下,克服萬難,成功入川,建立起以大巴山為依托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的第二大區域”——川陜革命根據地。
發動和依靠群眾,將軍隊深深植根于群眾的土壤中,是徐向前一貫堅持的思想。紅軍入川前,由于四川軍閥的反動宣傳,群眾對紅軍有畏懼和回避心理。瓦石鋪起火后,包括徐向前在內的紅軍指戰員紛紛幫忙救火,并把從大火中搶救出的財物交還給老百姓,贏得群眾好感。此后,紅軍還幫助群眾戒大煙、打擊和瓦解土匪隊伍,逐漸獲得群眾的信任和擁護。經過土地分配,廣大農民革命熱情高漲,紛紛支援紅軍。
1933年2月,川陜地區第一次工農兵代表大會在通江縣召開,正式成立了省工農民主政府和各級蘇維埃政權機構,赤衛隊、兒童團、宣傳隊、洗衣隊、運輸隊等也紛紛建立。廣大群眾被有序地組織起來,在擴充紅軍、運送物資、搜集情報等方面為川陜蘇區作出了重要貢獻。對此。徐向前曾動情地說:“川陜根據地的人民群眾,為了中國革命的勝利,前仆后繼,艱苦奮斗,英勇犧牲,貢獻了他們所能貢獻的一切力量。紅四方面軍的生存、發展、壯大與川陜根據地人民的大力支援是分不開的。”
為保衛川陜革命根據地,在人民群眾的積極配合下,徐向前和陳昌浩指揮紅軍克服兵力少、彈藥短缺的不足,因地制宜,采取誘敵深入、收緊陣地的策略,粉碎了川陜邊區“剿匪”督辦田頌堯發起的“三路圍攻”。經過大練兵,徐向前又指揮紅四方面軍發起儀南、營渠、宣達3次戰役,使紅四方面軍發展為5個軍共計8萬余人,根據地擴大到4.2萬多平方公里,覆蓋約500萬人口。1933年10月,以劉湘為首的川軍發起“六路圍攻”,面臨處于優勢地位及采取堡壘主義新戰法的敵人,徐向前率兵從外線進攻轉入內線防御,按照積極防御、重點突破的戰略方針,廣泛發動群眾,通過四期收緊陣地、兩次大規模反擊、萬源決戰防御和總反攻,最終斃傷俘敵8萬余人,開創了紅四方面軍歷史上“規模最大、持續時間最久,戰果最輝煌”的新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