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不美

撰文｜尚可插圖｜檸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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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不美

撰文｜尚可
插圖｜檸語

“ 仙女思凡，人魚思陸。”

——中外關于美人魚的傳說主題幾乎一致。總體上，結局都是陸地上的人類對海洋中人魚的存在遺忘了。

圖1：位于丹麥哥本哈根、聞名世界的小美人魚銅像

圖2：日內瓦的美人魚雕像

圖3：華沙美人魚雕像，姑娘昂首挺胸，左手緊握盾牌，右手高舉利劍

圖4：泰國宋卡美人魚雕像

大年初一，由周星馳執導的《美人魚》在全國各大影院公映，上映11天時，票房23億。排除周星馳個人的票房帶動力因素之外，一部以海洋環保為主題的電影能在中國有如此影響力是令人振奮的。

電影劇情梗概是，富豪劉軒（鄧超飾）的地產計劃涉及填海工程，威脅靠海為生的居民。因為人類對海洋及生態的破壞，美人魚只能被趕到了一艘破船里艱難生存，背負家族秘密的美人魚珊珊（林允飾）被派遣前往阻止填海計劃。劉軒是一個靠自己努力才取得成就的人，雖然表面有錢但實則空虛寂寞的他和珊珊在交手過程中互生情愫。劉軒最終因為愛上珊珊而停止填海工作，但珊珊卻因意外受傷而消失于大海。

世界各地都有著許多關于美人魚的傳說，這些古老的傳說，跨越了文化、地域和世紀，在世界上廣泛傳播。

在中國海洋文化的典籍中，人們會碰到一個典故——鮫人，它是地球上絕無僅有的兩棲類形體——魚尾人身，與中國古代典籍中記載的不同，歐洲人們稱她為人魚或美人魚。如果從我們的習慣思維來想人魚，當是一種海陸兩棲的海洋動物，在相當長的一個階段上，這種動物與人類有過接觸。于是也就留下了千奇百怪的人魚與人的傳說故事。

神話傳說中的人魚大多是女性，她們個性和藹可親，不僅姿容優美，而且性情溫順。再深入一層，那就是與人竟能相愛，情意纏綿地魚水交歡了。據清代《述異記》載：“南海中有鮫人室，水居如魚，不廢機織。其眼能泣則出珠。”這可能就是中國人魚典故的較完整的出處了。我們可以設想這位鮫人，她那萬頃碧波下的居室何等的美麗，但她不知是思念那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情哥哥沒有衣衫，日日夜夜地忙碌在織機旁不得清閑，還是在痛恨著硬拉她回到龍宮里父親，邊織衣時邊流下了眼淚，而那眼淚顆顆晶瑩剔透，落下來就變成了珍珠。

野枵子《平山草堂筆記》記載：“太祖十三年，洞庭焦郡，一士子過海遇大風，沒于浪。數日尸浮于岸，有漁人見其口噙一珠，如鴿卵，華光煜煜，觸之則灼痛難忍，以為不祥。俄頃生醒，自云入龍宮與龍女繾綣，突覺水波翻涌，而不知身在何處也。”

在這個故事中，美人魚換了空間，她不再是南海的水下，而是洞庭湖龍王的小女，并具有救人于水災厄運俠義心腸和溫柔情濃的女性角色本位了。一位瀟灑曠達、溫文儒雅的士子乘船于海上，被遇上的風暴顛簸，被搖落于船下，沉沒于波濤之中，正巧落入鮫人懷中。這位美麗的水下女子，輕展玉臂一把將其接住，然后魚尾輕擺，游入湛藍的深處，帶他入了金碧輝煌的鮫室，接下來鮫人與之燕好，告訴他說，你可這樣在行宮住上三天。士子自然免不了吃驚又感激，無奈他是凡人，思陸心切，鮫人頗為通情達理，于是答應三天允他返回陸上。眨眼之間三天就過去了，到了臨別前夕，鮫人遞給了士子一顆鴿子蛋大小般的鮫珠。士子不解這東西何用，鮫人告訴他說，這鮫珠乃是水下龍宮之國寶，你只有靠它才能跨過水陸兩界。

她慷慨地將國寶借予了心愛的情郎，臨別時她還教會了他銜珠之法與要領，這樣，士子就將一顆海底最好的珍珠叼住，被鮫人驅水送到岸邊。三天后，士子漂到了海岸邊上，口銜著光彩奪目的鮫珠，如死人一般，有膽大的人上前去摸那珠子，被著實燙了一下，就再也不敢貿然去觸它。過了一小會兒，士子漸漸地有了呼吸，并醒了過來。圍觀的人詢問他是怎么回事，士子只記得落水與龍女纏綿之事，然后就是波浪翻涌，至于與鮫珠相關之事，他一概都不記得了。

在西方，關于人魚最美麗的傳說，還屬丹麥著名童話作家安徒生的《海的女兒》。善良與執著的人魚公主救了英俊的王子后自己變成了泡沫的故事。人魚為了能再一次見到王子，用交出了自己美麗的聲音和巫婆交換了人類的雙腿，還謝絕了姐姐們犧牲頭發換來的重返大海的匕首，終沒有讓她心愛的王子之血濺到她身上一滴，就在第二天日出的瞬間，她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和他的新娘的臉龐，慢慢地變成水上的泡沫。這個凄婉動人的悲劇故事，不知道催出了這個世界上多少女孩子的眼淚啊。

“

仙女思凡，人魚思陸。

”——中外關于美人魚的傳說主題幾乎一致。總體上，結局都是陸地上的人類對海洋中人魚的存在遺忘了。2012年，據英國《每日郵報》報道，美國動物星球頻道(Animal Planet)公布的研究理論認為，海洋中可能確實存在類似“美人魚”的生物，它們的真身是古猿在進化成為人類的過程中出現的一個分支——“海猿”。根據這一理論，在古猿進化成早期人類的過程中，有一部分古猿進入了水中生活，成為“海猿”，它們可能在進化過程中逐漸消失并被人類遺忘了，卻以“美人魚”的神話形式在人類記憶中流傳下來。

關于美人魚“眼見為實”的傳說也沒有中斷過。

專注于航海貿易的威尼斯曾經雄霸地中海，成就過“海上貿易帝國”的輝煌。這些“海洋控”的國家，自然流傳很多海洋的傳說與故事。美人魚是威尼斯人不會錯過的一個話題。在威尼斯人的航海史上曾經有這樣的傳說：一天，一艘威尼斯商船正從印度返航，當天夜晚，皓月似銀，海平如鏡，水手們忽然看見水面遠處出現一個人身尾魚的美人，裸著胸懷，抱著恬靜吸奶的嬰兒，但等到他們的船駛近，卻什么也找不到了。

根據現代的推斷，這種“人身尾魚的美人，裸著胸懷，抱著恬靜吸奶的嬰兒”的描述也許是某種海洋生物的一種。事實上，遠遠看去像美人魚的動物大概有這樣幾種：海牛、儒艮及各種海豹等海牛目動物，雖然它們其貌不揚，但同傳說中的美人魚卻有幾分相近。

航海大咖哥倫布作為大航海時代的典型代表，也流傳出關于“撞見”美人魚的說法。只不過，哥倫布也并非親眼所見，他描述了他的一個海員的故事：他看到了3位美人魚高高地挺立在海面上。不過，她們不像畫中那么漂亮，她們的臉有某些與人相似的方面。

哥倫布的描述有一點也許是值得深思的：美人魚也許并沒有按照我們人類的標準長得貌美絕倫，其顏值的高低也許真得令我們大跌眼鏡。如果真實存在這種半人半魚的生物，不嚇壞人類已經算是好的局面了吧？

按傳統說法，美人魚以腰部為界，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披著鱗片的漂亮的魚尾，整個軀體，既富有誘惑力，又便于迅速逃遁。她們沒有靈魂，像海水一樣無情；聲音通常像其外表一樣，具有欺騙性；一身兼有誘惑、虛榮、美麗、殘忍和絕望的愛情等多種特性。

根據一些無法證實其可靠性的新聞報道來說，可以總結出一點：人魚不美。至少，人魚不會長著一張我們目前認定為美的“錐子臉”。比如，新加坡《聯合日報》曾在1991年7月發表了題為《南斯拉夫海岸發現1.2萬年前美人魚化石》的報道：科學家們最近發掘到世界首具完整的美人魚化石，化石是在南斯拉夫海岸發現的。化石保存得很完整，能夠清楚見到這種動物擁有鋒利的牙齒，還有強壯的雙顎，足以撕肉碎骨，將獵物殺死。“這只動物是雌性的。大概1.2萬年前在附近海岸出現。”柏列·奧干尼博士說。奧干尼博士是一名來自美國加州的考古學家，在美人魚出現的海域工作了4年。奧干尼博士說：“它在一次水底山泥傾瀉時被活埋，然后被周圍的石灰石所保護，而慢慢轉為化石。”化石顯示，美人魚高160厘米，腰部以上像人類，頭部發達，腦體積相當大，雙手有利爪，眼睛跟其他魚類一樣，無有眼簾。

歷史上，有不少自然歷史學家和探險家都深信美人魚的存在。博物學家普利尼是最早對美人魚做出詳細記錄的人，他在公元1世紀所著的不朽名著《自然史》中寫道：“人們稱作‘海中仙女’的美人魚，決非寓言故事，她們同畫家筆下的美人魚完全相符，只是皮膚格外粗糙，全身上下長滿了鱗片，連那極像婦人的上半身也不例外。”

但到18世紀初，人們對美人魚的傳說產生了越來越多的懷疑，博物學家們開始重新估價自己的見解。埃利克·蓬托皮丹在《挪威自然史》中認為，大多數關于美人魚的傳說純屬無稽之談。他指責一些人把虛構的故事同歷史混為一談：“顯然，稍有頭腦的人絕不會對這類奇談怪論感興趣，甚至會懷疑這種生物存在的可能性。”

今天，美人魚仍以她那古老而又神奇的魅力吸引著我們。在世界一些遙遠的地區，還不時傳來發現美人魚的報道。但總的說來，當今的美人魚主要存在于民間傳說、藝術和神秘動物學的范疇之內。誠如美國“史密森學會”的自然博物館脊椎動物館主任喬治·朱克所說的：“沒有一個真實的美人魚標本，一切結論都只能是猜想。”

許多國家都鑄有美人魚雕像，作為對這一神秘生物是否存在于世的一種現實的期待吧。哥本哈根的美人魚雕像是丹麥的藝術珍品，名揚世界。據報道，每天有上萬名游客來游覽觀光，每天給人拍照多達5萬張，數目之大，可謂世界之最。由于世人愛她,常有人悄悄地給她戴上花環桂冠，有關部門收藏起來的花環桂冠就多達數萬件。1983年，當她70歲“大壽”時，哥本哈根市長特意授給她一枚銀制榮譽勛章，表彰她對丹麥旅游業的巨大貢獻。

瑞士慕名美人魚的“引力”，于1965年在日內瓦城北的蕾夢湖畔，仿造了一尊美人魚雕像，作者大膽創新，美人魚姑娘居然抬起頭，瞪眼回顧，好像是剛躍出水面，爬上巖石、驚奇所見到的一切，并隨時準備再躍回水中。這尊具有異域風情的美人魚雕塑，使得到過哥本哈根的游客無不想一睹日內瓦美人魚姑娘的風采為快。

在波蘭，出海口在波羅的海的維斯瓦河，傳說也有美人魚。當時有一個名叫華爾的男青年和一個名叫沙娃的女青年結伴，順流乘舟來到現在的波蘭首都華沙開拓家園，當時河中的美人魚是他們的見證人和庇護者。這里逐漸發展成一座城市，后人為了紀念他們，便把他倆人的名字合稱“華沙”作為該城的名稱。同時，把美人魚形象作為華沙的城徽。

1936年波蘭著名雕刻家尼茨霍娃女士開始雕塑美人魚雕像，這尊雕像與其他美人魚一樣，上身為裸體妙齡女郎，下身為魚尾。不同的是華沙美人魚雕像高大，姑娘昂首挺胸，左手緊握盾牌，右手高舉利劍。當時，歐洲戰爭風云密布，作者憂慮祖國命運，雕刻家決心塑造一個保護祖國的英雄形象。現在美人魚雕像前，終年花束不斷，表現了波蘭人民對祖國的熱愛。

泰國南部濱海名城宋卡府，也有一尊美人魚雕像，這里瀕臨暹羅灣，氣候宜人，風光旖旎，在玄黃錦緞般的金黃沙灘右側上的這尊美人魚雕像，雙手撩著飄逸的長發，嬌娜多姿的體型特征，顯示出東方姑娘的風采，遠近看去很令人傾心。慕名來宋卡的游客，大都醉心于這尊美人魚的魅力，有的游客為了能坐在美人魚姑娘的膝蓋上拍張合影，不惜排長隊等候。她顯示了宋卡的特色，也成了該府的標志。

美人魚形象作為華沙的城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