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鄉

張晉

故事發生在七十年代，某村莊。

男孩：天生

【開場：一個嗩吶在對著天吹著，慢慢的有其他聲音摻雜進來，慢慢的天空變暗。

【場景一：傍晚 外 大門外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喇叭嗩吶聲漸漸停止。貼著大紅喜字的大門緩緩被關上，掛在門上的大紅燈籠被風吹的左右搖擺。

【場景二：日 外 大門外

（伴著村里雞叫聲）貼著喜字的門被老人緩緩打開，老人步履蹣跚的走出來，轉身緩緩將大門關上，看著門上大紅的喜字，布滿皺紋的手輕輕的去摸門上的喜字，老人帶有略微傷感轉身提著包袱慢慢走遠。

【場景三：日 內 房間內

老人提著包袱緩緩推開落滿灰塵的門，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進去，老人緩緩將包袱放在房間的書桌上，扭頭環視了一周積滿塵土的屋子。拿起門邊放的雞毛撣子，開始撣書桌上積滿的塵土。隨后老人緩緩坐到書桌前，放下了手中的撣子，慢慢打開自己的包袱，露出的是老人畢生寫出的醫用大全，以及老人的幾件舊的衣服。老人緩緩拉開書桌前的抽屜，從包袱里顫顫微微的拿出那本醫用大全，輕輕的放到了抽屜里，準備關抽屜的時候，看到了抽屜深處放的筆架，老人從里面緩緩將其拿出，放在書桌前，目不轉睛的盯著空空如也的筆架。

【場景四：日 內 房間內（回憶篇）

老人年輕時候在書桌前拿毛筆仔細的寫著醫用大全，孩子拿著各種藥材在玩，老人時不時回頭看看孩子，還告訴孩子“兒，手里拿個長長像尾巴一樣的是黃芪，要記住啊”。孩子開心的拿著長長的像尾巴一樣的黃芪朝老人的方向搖了搖手。左手拿著黃芪，跑到父親的書桌前，右手指著老人手中的毛筆，“爸爸，這個，也長著長長的尾巴……”。老人回頭看看兒子，拿著筆在兒子眼前晃了晃，“兒，這是爺爺傳給爸爸的，這可是咱家的傳家寶，你快快長大，長大以后，爸爸也傳給你，你也和爸爸一樣學醫，拿這支筆記錄更多的東西”。說完摸了摸兒子的頭，轉身又開始寫。

【場景五：日 內 房間內（現實）

老人將目光從筆架上移開，環視整個屋內，看到了放在墻根的鐵圈。

【場景六：日 外 院子里（回憶篇） {同景別}

鐵圈轉動，孩子推著鐵圈在前面跑著，邊跑邊咯咯的笑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后面，一位中年男人邁著大步跟在后面，不時的喊著“慢點慢點，不要摔倒”“慢點，爸爸跟不上啦”。

【場景七：夜 內 房間內（回憶篇）

孩子在書桌前趴著寫作業，父親背著藥箱正打算向門外走去，兒子叫住了父親“爸爸，你教我一下這個題”，父親看著兒子“兒，你張大叔老毛病犯了，我得先去，你先寫其他的，回來爸教你”。孩子小聲的說了句“哦，要是媽媽在就好了，老師就不會說我作業做不好了”。父親的身體頓了一下，“好好學習，考上大學媽媽就回來了”，說完就背著藥箱匆匆走去了。

孩子嘟著嘴趴下繼續寫作業。

【場景七：加空鏡頭一組

【場景八：日 內 教室（回憶篇）

上課中，孩子看著斜前方的女孩，咳嗽一聲，女孩扭頭，一個小紙條飛到了女孩的凳子底下，女孩看了一眼講臺上講的眉飛色舞的老師，迅速俯下身子撿起紙條，打開紙條，上面寫的“下學，老地方”。女孩扭頭看了一眼男孩，點了下頭，轉身聽老師講課。

【場景九：日 外 小河邊（回憶篇）

男孩拿起小石子往河里扔，書包在一邊扔著，女孩看到男孩，俯身撿起一石子，也扔到河里，把男孩嚇了一跳，扭頭看到女孩說“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是誰呢”。女孩生氣的說“以后上課，別給我傳條，老師發現，我們就完了”，男孩不在意的說“你別怕，我們都十七啦，可以談戀愛啦”，順手捏了一下女孩的臉蛋兒，女孩揮了一下手“你別動我，別人看見傳到你爸耳朵里，少不了你一頓揍”，男孩嬉皮笑臉的說“沒事啦，馬上就高考啦，我們一起考到外省去，這樣就沒人管咱們了”。女孩長舒一口氣，坐到河邊“哎，高考很麻煩的，不用功怎么能考上”。男孩悄悄從女孩身后撿起一塊比較大的石頭，朝著女孩前面平靜的水面扔去，水花四濺，倆個人互相打鬧起來，河邊傳來兩人嘻嘻哈哈的打鬧聲。傳來女孩大聲尖叫“討厭，每次都這樣，衣服濕了我媽回去罵我呢”。男孩頓時停頓……女孩好像反應過來有點不對勁。男孩順口說了一句回家。

【場景十：日 外 路上（回憶篇）

【場景十一：夜 內 房間里（回憶篇）

男孩推開家門，看到父親在整理藥箱，說：爸你又要出去啊！“爸要去鄰村有個急診，桌子上有剛做好的飯，自己吃”說完父親背著藥箱出門了，兒子抱怨的說“又是看病，那些病人就比我這個親兒子都重要嗎”，生氣的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場景十一：加一組空鏡頭

【場景十二：日 外 學校（回憶篇）

大家圍著學校的公告欄里三層外三層，男孩看到大家都在爭先恐后的看公告欄的高考成績單，男孩也沖進人堆，擠到最前面，仔細看著公告欄上的成績單，看了一圈也沒發現自己的名字，耳朵邊回響著一聲聲“我考上啦”的歡呼聲。男孩仔細在公告欄上找女孩的名字，也沒有找到。男孩面露喜色。轉身推開人群，大步走去。

【場景十三：夜 內 房間內（回憶篇）

父親在家收拾醫療箱，男孩咣的推開門，“爸 我沒考上。”父親沒有停下手里的活，“就知道你考不上。沒事，和爸爸做醫生，比上什么大學強多了。”“爸，我才不學了，每天累的跟個啥似的，還撈不到什么錢，我出去呀，XX，XX他們肯定也沒考上。”父親還想說什么， 卻突然咳嗽起來，從兜里掏出手帕捂到嘴上。兒子卻已經出去了，門還開著。

【場景十四：日 外 村子里（回憶篇）

男孩在村里閑溜達，和一幫子男生在村里騎車打鬧。看到父親背著藥箱忙碌的走著，兒子看著父親，父親看著兒子，嘆了口氣，背著藥箱轉身離開。

【場景十五：夜 內 家里（回憶篇）

男孩低著頭推門而進，看到父親正在床邊坐著，父親抬頭看了看兒子，頓了頓，說“兒，考不上咱就不上了，你王叔之前和我說要把他閨女許配給你，我之前覺得還挺合適，那閨女長的俊俏不說，人干活也麻利，這不，剛才你王叔過來，想讓你和他閨女辦事呢”。男孩頓了頓“爸，我有我喜歡的人，我是不會娶別的姑娘的”。父親著急的說“你說啥，你有喜歡的姑娘？就是那個白白凈凈的？聽你李大媽說那姑娘她媽也已經給她找好人家了，好像還是鄰村村主任的兒子呢，不可能嫁給你的”。男孩一臉煩躁的說“不管她怎么樣，我是不會娶王叔的閨女的”。父親一臉無奈的說“兒，爸之前都答應你王叔了，怎么能反悔啊，爸這從醫這么多年，答應別人的事情怎么可能變。況且他閨女一直就挺喜歡你的，就這樣吧啊。”男孩生氣的沖的父親大吼“不管怎么樣，我是不會娶她的”，說完便摔門而去。

【場景十六：日 外 小河邊（回憶篇）

男孩一個人坐在河邊，看著河里快樂游著的鴨子，拿著小柳條在敲打著。想起了自己和女孩一起，耳朵回響著父親剛才說的那些話。男孩站起身來，朝女孩的家里走去。

【場景十七：日 外 女孩家門口（回憶篇）

男孩看著女孩說“你是不是要許人家”？女孩一臉吃驚“你怎么知道，我正要找你說呢”。男孩苦笑的看著女孩“我怎么知道，全村都知道你要嫁給鄰村村主任的兒子了，我就像個傻子一樣等著你，是我沒本事，沒考上大學，沒一個當官的父親”。女孩連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我媽定的，我是不愿意的”。男孩生氣的說“別和我說這，你就是想嫁給村主任他兒子，我就一傻子。”男孩剛要走，女孩拉住了男孩“你要相信我，我是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除了你，我誰都不會嫁”。男孩甩開女孩的手，大步走開。

【場景十八：夜 內 房間內（回憶篇）

男孩回到家，父親看著整天無所事事的兒子，無奈的搖搖頭，“兒，大學不上就不上吧，跟著爸學醫吧，爸都教你，這不比上大學差”。兒子不耐煩的說“我不，我才不和你一樣每天鼓弄那些花花草草，背個破藥箱滿村跑。”父親嘆氣“我這叫行醫，我這叫治病救人， 你懂什么！！！”說完便走了出去，傳來了不時的咳嗽聲。

【場景十九：日 外 女孩家門口（回憶篇）

男孩拿著采的野花，準備去找女孩，在去女孩路上的時候，看到另一個男孩在給女孩送東西。看到女孩正在和那個男孩說話，男孩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野花，一扔轉身就走了。

【場景二十：日 外 村里路上（回憶篇）

男孩走在路上，女孩看到以后，叫男孩，男孩停了一下腳步，又大步向前走，女孩一直在后面追，男孩也不停，女孩喊“你到底怎么了，沒聽到我叫你嗎”？男孩也不管，還是往前走。小巷，土路，最后走到村外了，女孩還在后面跟著。男孩受不了了，轉過頭來“你不要過來，都要結婚了，咱倆這樣不好。”。女孩一臉疑惑“你說什么呢”？男孩苦笑“別裝了，還真以為我是個傻子啊，我都看見他給你送東西了，以后咱倆別見了”。女孩連忙解釋“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男孩推開女孩往村里走去，女孩沖上去在后面緊抱住了男孩，男孩狠狠的掙脫了，女孩又再次去抱，男孩依舊掙脫，女孩摟著男孩的脖子踮起腳用力抱住男孩，喊著：“你不要走！！”男孩掙脫不了，突然轉身把女孩拽到身前，僅僅的抱著，吻她！男孩抱起女孩走進了旁邊的玉米地。

【場景二十：加（1）日 村口

村口男孩背著嶄新的行囊女孩站在旁邊，男孩深情地望著女孩，女孩陶醉呢喃地說著：早點回來娶我。女孩的母親用惡毒的眼光看著依依惜別戀人。遠處父親慈愛的眼神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

【場景二十：加（2）傍晚 女孩家

昏黃的窗外母親苦口婆心的跟女孩說：這件事關乎你以后的命運，還有我們這個家呀！孩子你一定要聽媽媽的，嫁到村主任人家不愁吃不愁穿，嫁過去我們家就翻身啦。你就應了這門婚事吧，媽給你跪下行不？女兒別說了，要嫁你自己嫁去。

【場景二十：加（3）日外河邊

女孩一個人在河邊洗衣服，突然嘔吐狀，突然覺得不對，甩了甩手上水，看看周圍沒人，摸摸自己的肚子，然后著急的一個勁的蹦。這時候女孩他媽走過來看見女孩說：“你發啥神經？蹦來蹦去的。”女孩故作鎮定，拿起未洗完的衣服和盆往家走，然后突然轉身和緊跟在后面的母親撞了滿懷，然后說：“明天你去村主任家問問趕快定個日期越快越好，也算了了你的心事。”女孩轉頭跑向了遠處。母親聽后大喜，蹲下身子收拾掉在地上的衣服和臉盆。喊著：“孩子你總算是想通了。我明天就去！”女孩子淚流滿面跑著。（慢動作音樂）

【場景二十一：日 內 房間里（回憶篇）

過了兩三月男孩背著破爛的行囊無精打采的回來。

男孩推門進來，看到父親在寫著醫書，父親看了一眼男孩，沒說什么繼續寫著，不是的咳嗽幾聲。男孩疲憊的把包往炕上一扔，癱倒在床上。這時候父親開口說話了，你吃飯沒？男孩沒有回答。父親接著話題往下說，你看你出去了兩個月，也見了見世面，外面的世界沒有你想的那么好吧？你還是安心的跟爸爸學醫，有個一技之長，我走了你將來你不會餓著！對了小芳已經嫁人了，你就別想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娶王大爺家的閨女吧！男孩聽了起身沖到父親跟前瘋狂的撕掉醫書，大聲喊著：“你就知道每天寫這些破東西啥也不管我。”說完沖出了家門。父親氣得吐了一口血。

【場景二十二：日 外 村里（回憶篇）

男孩一口氣跑到了女孩家門口，聽到一些村里的婦女們在說“李大姐好福氣啊，閨女嫁到了鄰村村主任家，聽說剛過去沒幾天就懷孕了，年底估計就有大胖外孫了，你看看人家閨女，嫁得好，命好啊”，男孩聽后癱靠在墻上，渾身無力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他們以前嘻戲的小河邊，滿腦子全是女孩的笑臉和送別時的情景。然后昏厥在河灘。

【場景二十三：夜 內 房間內（回憶篇）

小芳媽正好拿著衣服過來洗衣服，一看嚇了一跳丟下手中的盆子。喊著死人啦就跑……過了一會跑到男孩家喊著你家兒子死啦，在河邊呢。父親一聽，跑到了河邊。

【場景二十四：日 內 家里（回憶篇）

男孩在炕上躺著父親在一旁坐著，飯就放在一邊，王家閨女進來說：“叔還是沒吃我給熱熱一會他要是醒了能吃上熱的。”過了一會父親給兒子擦著臉，兒子慢慢的睜開眼睛，試著想坐起來但是幾日沒吃東西身上沒勁，父親又扶著他躺下。兒子用力的說這話，爸：“我餓。”父親說好我給你盛飯去，父親見兒子要吃東西高興的跑出去喊著：“娟……飯……”

【場景二十五：日 內 家里（回憶篇）

兒子身體已經痊愈在院子里把弄的草藥，娟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飯做好了，你和叔叔趁熱著吃吧。”男孩看了看女孩，繼續手里弄著草藥。

【場景二十六：日 外 家里的院子（回憶篇）

父親坐在飯桌前，喊了聲：“天生過來吃飯。”兒子拍了拍手，走了過來卓下來吃飯，吃了幾口說：“爸，你和王叔家定定日子，這幾天娟忙里忙外的，我看選個日子把家給我成了吧，你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我也該撐起這個家了。”父親一聽應道哎好：“我這就去！”起身就走，兒子說：“爸你把飯吃了再去呀。”父親：“你先吃，你先吃。”一路小跑就出門了。

【場景二十七：日 外 男孩家門外（回憶篇）

熱鬧非凡，鑼鼓喧天，天生把王家閨女娶回了家。小芳帶著孩子站在遠處，臉上的表情復雜！

客人散去，屋里亮起暖色的光。漸漸燈光熄滅，父親一個人坐在書桌些好東西，把信放在黏好的醫書上面，寫完將陪伴自己多年的筆也留在了信封旁邊。背上包袱，輕輕的關上門離開了家。

【場景二十八：晨 內 家里

兒子推開門出來，叫了一聲爸沒人應，看見書桌上的東西拿起來打開信封，“兒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爸爸已經回老屋啦，我已不行了，你看完后不要傷心。爸爸是個孤兒一生無依無靠就你一個親人，我打小就在好心人家長大，也就是你爺爺，他是個醫生把手藝教給了我，我希望你能繼承下去。是你的出現讓我的生活更精彩！你總是問我媽媽呢？孩子你和爸爸一樣，你是我在一次行醫回來的晚上路邊撿的，怕你小時候知道身世后受不了打擊。現在成家了也就成人啦，你知道也好。爸爸一直堅持你娶王家是因為，爸爸把你抱回來時你哭的厲害，后來人家王大娘喂你三個月奶，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當時娟也剛出生，總是先把你喂飽才喂娟，三歲的時候你和娟一起玩耍，爸爸看見王大爺也挺喜歡你的就給定了娃娃親，王大爺家沒兒子說好了長大給他當上門女婿。隨著年齡的成長爸爸也左右不了你的思想，后來因為這事我也總躲著王大爺，這下好了你們成家了，爸爸也就了了這樁心愿。愿你們相敬如賓，白頭到老，傳承好咱家醫術。為人行事“善”字當先。

【場景二十九：晨 內

兒子撕心裂肺的喊著“爸……”

【場景三十：日 外 路上

與此同時，在兒子的新家，一聲啼哭聲，兒子的兒子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