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智能造反，“拔插頭”管用嗎？

本報記者　張旺

阿爾法圍棋（Alpha?Go）與韓國棋手李世石九段的第五場較量將于今天展開。按照世界職業圍棋排名網站GoRatings.org的算法，阿爾法圍棋已位列世界第四。在李世石連續輸給阿爾法圍棋后，有網友支招戲稱“要贏只需拔插頭”。但是面對人工智能的威脅時，這招管用嗎？《環球時報》記者近日就此采訪了多名中國人工智能專家。

北京郵電大學計算機學院學者肖達介紹說，阿爾法圍棋是通過棋譜等數據學習人類的“直覺”。這相當于一個小孩生下來就看棋譜，然后自己研究怎么贏的進而精通這門技藝。這樣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這種人工智能具有通用性，不僅可以下圍棋，還能應用于許多其他領域。

既然阿爾法圍棋都這么神通廣大了，以后人類是不是什么活兒都不用干了？彩云天氣創始人袁行遠給出的回答是，“在能定義出來的領域，人類或許終將被人工智能所取代，比如無人駕駛。但有些開放式的問題就不太好定義，比如畫一幅優美的畫卷，或者找到宇宙運行更深刻的規律，這些方面人工智能恐怕還難以勝任”。北京師范大學系統科學學院副教授、集智俱樂部創始人張江也認為，雖然從目前發展趨勢看，人類大部分腦力勞動將來會被人工智能所取代，但創造性勞動能否也被替代，至少目前還看不到。

對于人工智能會否發展到威脅人類生存的地步，肖達認為，這要分兩個階段。一個是比較近的階段，即現在的人工智能雖然很強，但沒有自己的意識，沒有自己的追求，它的追求都是人類給的。這種人工智能的最大威脅不在于機器，而在于人類，要防止揣著不良目的的人利用人工智能做壞事。第二個階段就是人工智能有自我意識，它給自己定義了一些追求。這個階段距離現在還比較遙遠。但如果屆時它真的威脅人類，那么人類恐怕只能束手無策。

袁行遠則認為，人工智能如果發展到具備了主觀意識的地步，那么它可能不會在意人類的生活，憧憬的是整個宇宙。因為火星和地球對人工智能來說沒有區別，而且火星地盤大又沒人類干擾。張江也覺得不用擔心人工智能威脅人類。畢竟還有很長的時間，在這段時間，人類本身也會發生變化。張江說：“現在的一個趨勢是人和機器的結合，比如腦機接口，人通過大腦可以直接控制機器，而不是一方完全替代另一方。”

如果人工智能真的有一天對人類動手，“拔插頭”能管用嗎？肖達和袁行遠都否定了這個方法。因為人工智能不是在一臺機器上，整個互聯網都有它的存在。袁行遠以阿爾法圍棋與李世石的對決為例說：“在比賽中，坐在李世石對面的人在韓國連接英國的服務器，然后從英國服務器給美國的計算機下指令，最后再把計算結果傳回韓國。你把韓國的機器電源拔了，根本不影響比賽。”那沒有應對之策了？袁行遠說，可以采用電影《黑客帝國》里的方法，就是給地球加一個罩，從而切斷風能、太陽能這些可再生能源，等著地球自身能源耗盡，這等于是給地球拔電源。

張江認為，面對技術進步，人類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坦然接受。就像當初出現原子彈，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機構能阻止的。最聰明的做法不是去阻礙技術的進步，而是積極努力改變自己的思維模式。“當初，汽車代替馬車，馬夫、修馬車的人是不適應的，認為自己的飯碗被搶了，但歷史證明，這種替代提高了效率。未來人工智能如果取代了所謂的白領，或許意味著我們社會需要發生一個結構性變化。人工智能善于做的就讓它去做好了，一定會有它不擅長的。比如創造性思維，甚至休閑娛樂，人工智能總沒法替代人類去休閑。”張江還提到，有互聯網思想家提出這樣的觀念：人的休閑本身就是一種資源，或者說能夠有產出。因此人類的思想要做出積極改變，去適應新的社會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