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_白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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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丹:放手騰訊,辦大學
撰文_白筱

武漢學院的成功轉設,是陳一丹以其才能與財富實現另一番大作為過程中的一塊里程碑。而碑銘,不只是武漢學院的獨立,也不只是20億那個數字
由企業家成為辦學人,2015年,是陳一丹人生迄今最為耀眼的一年。
鋪墊多年后,2015年5月,陳一丹接手武漢學院。他捐資20億,“要辦一所真正的民辦非營利大學”。
有媒體稱他要“打造中國的斯坦福”,藉此“推動教育體制改革”,他謹慎地修正,“不是說我要改革了,我只是想做一個樣本,是一種促動和松土。”他給自己的定位是,“一個老老實實的辦學人”。
1998年,陳一丹與馬化騰等人共同創立騰訊,此后一直負責行政、法律、政策發展、人力資源、管理機制及公益慈善基金等事務,是奠基和建設騰訊企業文化的最重要核心管理者,人稱“騰訊奶爸”“馬化騰背后的男人”。
在騰訊低調耕耘15年,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2013年,42歲的陳一丹辭去騰訊首席運營官職務,投身文化、公益及教育業。
和武漢學院一路走到今天,殊為不易。
八年前,陳一丹便開始為武漢學院出錢出力,不取利潤分毫。是時不過是情懷使然,他亦抱持隨緣心態。
但此后事情漸起變化。他看到民辦高校乃至中國高等教育系統的不足,學校輸出人才與社會需求無法恰當對接。要解決這些問題,培養企業需要的應用型人才,就必須對教學方向加以改革。改革的前提,便是掌握權力。
在騰訊,陳一丹向以穩健著稱,他追求結果導向。2009年,隨緣心態已無法對抗理性,他成立“一丹教科文發展有限公司”,正式收購武漢學院,成為該學院唯一投資舉辦方。
他已想好,未來武漢學院要“獨立自主”。他把這一目標藏在心里,先讓武漢學院扎穩根基。
然而,在接下來進行的制度改革中,他發現仍然無力推動。
在中國高等教育相關機制下,武漢學院作為獨立二級學院,由母體與出資方聯合辦學,母體出牌,出資方負責運營經費。兩方都有否決權,因此,雙方都無法真正掌控學院的辦學方向,武漢學院作為獨立法人,一直在實行“自我管理”,學校的理念和制度被重重捆綁,油鹽難進,改革無從談起。
陳一丹感謝中南財經大學的支持,亦肯定武漢學院“元老”們的貢獻和付出,但他知道,若讓這些支持與付出產生更大價值,反而不能畏首畏尾。武漢學院已經走過了一個歷史階段,必須面向未來,推行改革。
他以本性的謙卑與溫和面對阻力,同時用能力與資本消磨障礙。他決定,出資推動武漢學院轉設為獨立民辦大學,重新搭建學校董事會。
他用兩年時間完成了在騰訊的工作交接,培養接班人,于2013年正式從騰訊退休,全力投入武漢學院的轉設籌備工作。
他對國內一些民辦大學進行了初步了解,預計武漢學院轉設師資與硬件投入總耗資三、四億元。隨后,他按照自己的理想標準為未來的武漢學院勾畫藍圖,包括人力資源、辦學用地、校舍建筑在內。經過一番詳細預算,首期投資需要20億元。
陳一丹被自己嚇了一跳,自問當時為何要做這件事?他回答自己,“要辦一所真正的民辦非營利大學。”
2015年5月,陳一丹如期接到批準武漢學院轉設通知。“現在武院轉設民辦大學,需要我們自己定了。”
轉設后的武漢學院定位為國際化應用型專業大學,聘請原香港理工大學副校長林倩麗擔任校監。學院專業涵蓋經濟學、法學、管理學、文學、理學、工學和藝術學等7大學科門類,方向更為落地、務實。為增強學生的實操能力,學院還聘任企業高管開班授課。
如今,武院校董會已做完第一輪改革,接連不斷的創新與嘗試正在進行中。
脫離企業管理者的身份,陳一丹的另一番大作為注定要以公益形式呈現,也注定離不開教育。
2006年,在陳一丹主持、推動下,騰訊公益慈善基金會成立,成為中國首家由互聯網企業發起的公益基金會。自創立至今,騰訊網上募款平臺累計募款額已達5億,捐款人次超過3600萬次。
借助騰訊平臺,陳一丹倡導人人公益,他希望在中國推動建設公益文化,并提出公益2.0模式,在騰訊開展了多個常態化公益項目。
他熱衷中國傳統文化,看重教育對文化的影響,以及文化所承載的信仰。
2012年8月,他出資1300多萬元,捐建了汕頭潮南區田心中學高中部慈英樓及配套設施,結束了該片區長達30年來無高中學位的歷史。
2013年,他投入1000萬原始基金,在深圳市成立陳一丹公益慈善基金會,這是一家私募基金會,以弘揚、復興、繁榮中華傳統文化與教育為宗旨。基金會還先后在田心中學設立了“慈英獎學金”和“慈英獎教金”兩大獎項。
武漢學院轉設前,陳一丹便通過該基金會先后兩次共捐資5000萬元,為田心中學建造現代化數字圖書館,并配置百萬冊圖書典籍。
即便是從騰訊退休,他亦持續推動傳統文化頻道在騰訊網上線運行。
告別企業家身份,轉身為辦學人—武漢學院的成功轉設,是陳一丹以其才能與財富實現另一番大作為過程中的一塊里程碑。而碑銘,不只是武漢學院的獨立,也不只是20億那個數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