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家程杏軒痰證學術思想探微

徐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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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家程杏軒痰證學術思想探微

徐重明

解放軍第四一一醫院中醫科(上海 200081)

摘要：為了深入探討清代名醫程杏軒痰證的學術思想，本文就其代表作《醫述》中有關痰證的學術思想，分別從痰證之宿根在于陽氣虧損，其源為津液所化；痰之種類繁多而皆由水液所生，痰病癥狀復雜而均由氣竄夾痰所為；治痰注重理氣，辨證不忘臟腑等3個方面進行一初步探討。

關鍵詞：清代名醫；程杏軒；痰證；學術思想

清代名醫程杏軒，號觀泉，為新安醫家之一，行醫于清代乾隆、嘉慶、道光年間，其代表作《醫述》共十六卷，內容豐富，收集了先賢的很多精采論述，現就其《醫述·雜證匯參》中有關痰證的學術思想作一初步探討。

1　痰證之宿根在于陽氣虧損，其源為津液所化

痰的形成與人體水液代謝之關系密切，而水液代謝中，津液之化生、運行均依賴于元陽之溫煦。程杏軒在論述痰、津液、元陽三者之間關系時，至為精要，指出“痰，即人之津液，無非不化之屬也。但化得其正，則形體強、營衛充，而痰涎本皆氣血。若化失其正，則臟腑病，津液敗，而血氣即成痰涎。”在《醫述·雜證匯參》論痰篇中指出“痰生于脾，聚于胃，以人體之非痰不能滋潤也。而其為物，則流動不測，故其為害，上至巔頂，下至涌泉，隨氣上升，周身內外皆到，五臟六腑俱有。正如云霧之在天壤，無根柢，無歸宿，來去無端，聚散靡定。為動則生，氣滯則甚，風鼓則滿，變怪百端，故痰為百病之源，怪病皆由痰而成也。然天之云霧，陽光一出，即消散無跡，人身之痰，若無陽壯旺，則陰濕不凝，而消滅無跡，其理固相同也。”以上形象生動地描述了壯陽氣與消病痰的關系，認為水液之津得元陽之溫煦則痰無以生；即使存在津液為痰，若得元陽壯旺，則痰亦消散無跡。

2　痰之種類繁多而皆由水液所生，痰病癥狀復雜而均由氣竄夾痰所為

在醫籍《繩墨》中曰：“痰本津液所化，行則為液，聚慢為痰，流則為津，止則為涎。”《醫述·雜證匯參》痰證篇中引用了上述條文，同時認為其雖為水液所生，但種類較多，有風痰，濕痰，熱痰，寒痰，郁痰，氣痰，食痰，酒痰，驚痰，虛痰等數種。因種類不同，而癥狀有別，熱痰多表現為煩熱之證侯，熱痰者多因火盛之原因，指出熱痰與火關系密切，即“痰即有形之火，火即無形之痰，痰隨火而升降，火引痰而橫行，變生諸證，不可紀極，火借氣于五臟，痰借液于五味，氣有余則為火，液有余則為痰。”風痰常有癱瘓之癥狀；冷痰多成骨痹，表現為行動艱難，遍體疼痛；濕痰多由脾虛所致，表現為面色如土，倦怠虛弱，四肢痿痹，屈伸不利；食積成痰常有胃脘痞滿痞塊；驚痰多成心痛癲疾；虛痰常由脾虛、腎虛所致，程杏軒在論述此類痰時，引用張景岳語：“脾虛不能制濕，腎虛不能納水，皆能生痰，此皆寒痰之屬；或以脾陰干燥而液化為膠，或以金水偏枯而痰本乎血，此即熱痰之屬也。二者，痰證中十居八九，是皆虛痰之不可不攻也。”然而，痰之種類雖多，痰之癥狀雖然復雜，均與氣竄夾痰聯系密切。指出：“痰之為物，隨氣升降，無處不至，為喘為嗽，為嘔為瀉，為眩暈心嘈，為怔忡驚悸，為寒熱腫痛……或背心常作一點冷……或身中結核，不紅不腫…甚或無端見鬼，似崇非崇，悉屬痰候。”由上可知，痰隨氣竄，全身無處不到，則癥狀百端復雜。

3　治痰注重理氣，辨證不忘臟腑

程氏治痰重在辨治臟腑，而更注重脾與腎。認為腎為胃關，關門不利，氣化不行，則水聚而泛為痰也，指出“當曰腎為生痰之源”的觀點。對腎虛有痰者，宜補腎以引其歸藏，贊同“八味丸治痰之本”的觀點，認為痰原非人之所有，“非水泛為痰，則水沸為痰”，當分有火、無火之異，腎虛不能制水，則水不歸原，如水逆行，泛濫為痰，是無火也，用八味丸以補腎火。陰虛火動，則水沸為痰，動于腎者，猶龍火之出于海，龍興而水附，是有火也，用六味丸以配火，此不治痰之標而治痰之本也。程氏在論述八味丸治痰時還引用趙氏《醫慣》曰：“更有腎虛不能納氣歸原，氣出而不能納則積，積而不散，則痰生焉，又宜八味丸主之。”程氏亦重視其實臟腑在治痰中之作用，指出若肺虛有痰者，宜培脾以化其痰涎；脾胃陽虛者、濕濁凝滯者，則宜溫運脾陽、化濕導滯為法。在論述外證見咳嗽痰稠、喉干鼻燥之肺病，又見心嘈痞滿，食少瀉多之脾病，認為治療應該“揀去苦寒香燥，務以平調為主，不必專用清肺化痰諸藥。蓋肺無扶脾之力，而脾有生肺之功，宜異功散，加薏苡仁、麥冬、石斛、桔梗、山藥、扁豆、蓮肉之屬。”其論述尤為精妙。

程氏治痰另一特點是注重理氣。主張凡用痰藥，須加行氣藥于其中，如木香、砂仁、香附之類，胃氣得香味而能行，痰涎因氣行而不滯。若無行氣藥，多不見效。寒痰固然用氣藥，而熱痰則用芩、連，亦必以氣藥助之，所謂從治法。反之則膠固之痰又用涼藥而不運行。指出“人之以氣為本，氣滯則痰滯，氣行則痰行，治痰當先順氣。”即使腎虛水泛為痰，亦應理氣，當于方中減去地黃、山萸肉、加入石菖蒲、沉香開通其氣，自效。善治痰者，不治痰而治氣，氣順，則一身之津液亦隨氣而順矣。

綜上所述，程杏軒痰證學術思想有其獨得之處，對于臨床有一定的指導意義，值得進一步研究發掘。

doi:10.3969/j.issn.1003-8914.2016.02.055

文章編號：1003-8914(2016)-02-0264-02

收稿日期：(本文校對：李念群2014-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