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故事看十八世紀中國的真實社會——讀《叫魂》有感

李書亞（河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河南 新鄉 453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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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故事看十八世紀中國的真實社會——讀《叫魂》有感

李書亞
（河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河南 新鄉 453007）

摘要：對“叫魂”的理解一般是把死者的靈魂叫回來，或者把“失魂”人的靈魂叫回來。但是，在孔飛力的眼中并不是這樣的。《叫魂》一書是以 1768 年民間“叫魂”案這一小的切入點來透視清代“乾隆盛世”表象下的真實社會。作者孔飛力用從小故事窺探大歷史的手法成就了這一部經典著作，書中內容環環相扣，引人入勝。

關鍵詞：叫魂；讀后感；真實社會

書中作者以“1768年，中國悲劇性近代的前夜。”[1]作為全書的開端。這句話是全書的點睛之筆，發人深思。據已有的歷史知識可知，1768年，本是清代“康乾盛世”發展的頂峰，清朝統治下的中國，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占統治地位。在中外貿易中，由于受到自然經濟的抵制，中國一直處于出超地位，大量白銀流入中國。表面看來，在大清王朝的統治之下，當時社會運行井然有序，百姓生活安定。然而，作者孔飛力為什么會說1768年是中國悲劇性近代的前夜呢？這看似強大的清王朝統治下的社會隱藏著怎樣的危機呢？

故事發生在1768年的春天，浙江省德清縣的城墻水門因年久失修而坍塌，以吳東明為首的一些石匠往河底打樁來修繕城墻水門。一位名叫沈世良的農民，想要懲罰他兩個不孝的侄子，把寫有他侄子名字的紙片貼在木樁的頂端，借錘子之力捶打，這樣就能竊取他侄子的魂魄，這就是所謂的“叫魂”。“盛世妖術”的故事就此開始。

這個事情很快在普通百姓中流傳開來，引起了百姓的恐慌，百姓也制造了一些對乞丐、游僧的暴虐事件。隨著叫魂案的上報，各級官員也被牽扯進來。而官員對這些案件進行了草率處理，許多冤案就會發生。

隨在地方密報接連上報的情況下，乾隆皇帝也引起了極大地重視，就下令在全國各地對叫魂案進行清剿，一定要抓住他自己所認為中的“主謀”。各級官員也加大了對各地“妖人”的清剿。在事情持續大半年之后，越來越多的冤案被澄清，越來越多的子虛烏有的事情被揭穿，也有一些官員因執行不力被撤職。最后，軍機處介入，最終真相大白，所謂的“叫魂”案只是一場虛驚，石匠，乞丐，和尚等人最終被遣回鄉里釋放。

一、康乾盛世，為什么叫魂妖術首先發生在相對富庶的江南地帶？

首先，叫魂案的發生與江南經濟的發展有密切關系。魏晉南北朝以來，經濟重心南移，而江南地區，地理位置優越，經濟得到迅速發展。至清代，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傳統的小農經濟受到嚴重的沖擊，農民破產，成為“無業游民”。這一部分人很容易淪為乞丐，而叫魂案的發生首先就是從乞丐開始的。

其次，這和江南地區人口密度大有關。我國歷史上出現過西晉八王之亂后、唐朝的安史之亂后、宋金戰爭失敗后政權南遷到江南后三次人口南遷。到了清代，人口的增長速度遠遠超過了經濟的增長速度，普通大眾的生活水平仍然很低，所以當叫魂案發生時，人們就產生了極大的恐慌。

再次，到了清代，江南地區出現了貧富的兩級分化，大小官員無比富足，很容易滋生貪污腐敗，某些官員就會壓榨百姓，走投無路之人就會淪為乞丐。

二、為什么游僧或乞丐會成為叫魂的“罪魁禍首”？

第一，和中國的祭祀制度有關。“祭祀”在中國古代占有重要地位，中國古代帝王都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不僅帝王，甚至普通老百姓都和上天脫不了關系，僧侶們也成為他們之間溝通的橋梁。原來，僧侶是比較高尚的職業， 因為在無知人的眼中，僧侶會常常和鬼神打交道，因此，僧侶更具“妖術”的魔力。

第二，我國古代，對于僧侶實行的是度牒制度。但到清朝中后期，此制度逐漸衰落。大多數為生活所迫的勞苦大眾，被迫成為僧侶。那些犯罪之人為了逃避懲罰，也會成為僧侶，漸漸的，人們就以成為僧侶為恥。那么乞丐又是怎么回事呢?乞丐處于社會的最下層，在中國“封建禮制”社會文化下，乞丐的出現顯然是有悖于正統的封建禮制的社會文化，除此之外，大多數普通老百姓生活困苦，唯恐自己也淪為乞丐。對官府而言，這些乞丐肯定是社會的不穩定因素，對社會良好的秩序構成了威脅。在我看來，不管是僧侶還是乞丐，“叫魂”其實是強者對弱者的一種壓迫。

三、為何一場子虛烏有的叫魂事件會將大半個中國弄得天翻地覆？

首先，叫魂最重要的是剪人發辮，當時，滿人剛入關，為了加強統治，頒布削發令，而“剪辮”在一定程度上意味著反清。所以當有“剪辮”事件發生時，一種“反清”的氛圍籠罩了整個大清王朝，作為清朝的最高統治者乾隆皇帝，寢食難安，發動了覆蓋全國的大清剿。這在本質上反映了清朝統治者對自身統治的及其不自信。在古代中國，存在著“種族優越論”和“儒家道統論”的觀念，在中國，漢人人數處于絕對優勢地位，他們認為這個國家理所當然的應該由漢人統治，這種觀念毫無疑問地會對滿人的統治構成威脅，所以，當叫魂發生時，統治者也無比恐懼。

其次，和當時官僚機構的癱瘓有關。在清王朝時期，“欺上瞞下”的現象十分普遍，作為官僚，他們肯定是知識分子，是不會輕易相信叫魂事件的。顯然，這些官僚衣食無憂，但他們有維持良好的社會秩序的職責，所以對于他們來說，處理案件的最好方法就是息事寧人，得過且過。這種態度，導致了叫魂案件迅速席卷了大半個中國。從當時叫魂案的處理結果可以看出，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叫魂案，其實就是一場鬧劇，這本質上就是人為的依靠暴力而發生的一場冤案。

四、這場叫魂案，透漏出晚清帝國政治體制的問題，也反映出君主和官僚之間的矛盾和斗爭。

在傳統的政治生活中，君主和官僚是同一制度的兩個方面。官僚的職責是維持帝國政治機器的正常運行，君主的權力是絕對的，其職責主要是指定重大決策和對官僚機器進行有效的統治。君主是如何對官僚進行控制的呢？

作者通過對叫魂案的更深層次探討，提出了“政治罪”的概念。這種非常形勢讓乾隆加強了他對官僚機器的控制。在叫魂案中，乾隆皇帝正是利用了妖術恐懼這樣的非常事件，迫使整個官僚機器把清剿當做壓倒一切的政治，并以清剿的方式賞罰官僚。其實叫魂案之所以引起一場全國性質的風波，這和乾隆皇帝對現有官僚體制的不滿關系十分密切，而叫魂案的發生，正好為乾隆更換治理模式提供了一種契機。

其實在中國歷史上，發生過類似的事件，比如漢武帝時期的巫蠱，乾隆帝時期的叫魂以及十年文化大革命，這些都反映出每個時代社會存在的問題。不管什么時候都應該以史為鑒，對出現這樣的現象做深刻的思考。

參考文獻：

[1][美]孔飛力.叫魂—1768年中國妖術大恐慌[M].陳兼，劉昶譯.上海三聯書店出版社，2012.

[2]張羿霞.小故事與大歷史—《叫魂》書評[J].文學研究，2013.

中圖分類號：G42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1-00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