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彥
1993年12月27日出生于中國香港的模特、歌手、演員。2006年開始出道。2010年,參與拍攝電影《火龍》。2012年,參與拍攝電影《大追捕》,憑借在該片中出色的演出獲得香港導演會新人獎?。2013年,主演電影《狂舞派》,入圍第50屆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女主角提名和第33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提名?。2015年,于電影《尋龍訣》里飾演劉曉慶的干女兒洋子。

顏卓靈最常見的存在狀態(tài),是像一片象征每個人年少時光的海,托著一個矛盾體漂浮于世間。會無端起浪,也會倏然寂靜。她可以一面穿著白色布裙,頂著個小發(fā)鬏讓自己一臉素凈,另一面又染著各式頭發(fā),在街頭巷尾載歌狂舞,一揮汗灑落一片叫囂的青春。而給自己的畢業(yè)禮,干脆就蹲在古墓邊,噘著嘴當一個陰陽怪氣的二次元少女。
顏卓靈才22歲。她身上透著的一股語焉不詳?shù)臋C靈勁兒,會讓人對這個年輕的香港姑娘無法下定義。她一笑,可愛的嬰兒肥里悄悄露出一顆小虎牙,讓人不由自主地跟著笑,可與她相談,她思考的樣子像是在表達,看,我也可以像莊子一樣正襟危坐地漫游外太空。
《尋龍訣》的劇照里,她緩緩地吹著一顆泡泡糖,手中百無聊賴地拋著一個紅色的臺球,年少不羈的眼神中流露的是角色“洋子”的幼稚,但真實的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九年的從演生涯,讓顏卓靈從13歲開始就在學校和劇場中來回奔跑切換,歡脫的短發(fā)帶著她像一陣風,仿佛隨時要脫離地球重力,而她也成功從群演中的路人甲奔到了主角位置上來。她調侃自己最近因畫畫而變得比較文靜,但話音未落又反駁自己說,不對不對,我最近也在打鼓哎,然后兀自嘿嘿地笑:“我也有帥氣的一面嘛。”
顏卓靈確實有一身不容置疑的帥氣,在早年演繹的《狂舞派》臺上把一段段街舞耍弄得風生水起,如魚舞水般流暢自然。下臺了,抹掉嘻哈少女的妝容,也帥氣地攬走當屆臺灣電影金馬獎和香港電影金像獎的最佳女主角提名。她用豆腐店里走出來的舞癡、迷離夜中的鬼學生等角色證明,香港的電影未來或許不會像流傳中那樣斷層,而她的使命感,全在她真誠演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里。
給我一個剪光頭的借口
顏卓靈不施脂粉的時候,特別像一顆剛吐芽的小清新種子,可就在眾人滿心期盼她含苞待放時,她卻直戳自己內(nèi)心說,這里住了一個小魔王,真的。《尋龍訣》劇組在最初準備試鏡時,看著她樣子搖搖頭說,算了吧,你身上沒有很邪惡的氣質,可在顏卓靈一番自稱“歷來最難”的放膽表演后,當晚即從一百多號人中脫穎而出。
這個年輕女孩的魔王因子,在影片開拍后更表露無遺。在她的角色設定中有好幾場格斗戲,導演沒有安排替身,她仗著年輕撲上去就打,摔疼了仍一聲不吭,接著摔,完了拍拍身上的塵土笑說,總算彌補了從小到大沒能像男孩子一樣打架的遺憾了。為了讓洋子這個角色的古怪氣息濃重一點,她又毫不猶豫地戴上牙套,噘著勉強合上的嘴以露出一臉兇相。不料酸釋劑破壞了牙齒的琺瑯質,如今殺青已一年,冬日里跑步若一張口,牙齒依然會被冷風刮得“嗞嗞”發(fā)麻。而她頭發(fā)的犧牲大概是最讓人瞠目結舌的,為了讓那個二次元少女保持亮紫和銀白的發(fā)色,不摻一絲黑發(fā),顏卓靈在四個月里漂發(fā)了七次,到后期頭發(fā)傷得一碰水就融化消失,像棉花一樣。
“其實我自己最喜歡的是光頭,希望有一天有一個角色需要我沒有頭發(fā),那我就可以有一個借口咯。”說起這些的時候,顏卓靈一直在哈哈大笑,大叫“好玩”,像在談論著一個摔進水里的孩童換得一身涼快的快樂,所有的小遭遇在她這里都成為有趣的老梗,并非什么天大的事兒。
對“真實”的虔誠信仰
《狂舞派》一開場,顏卓靈飾演的阿花站在一間雜亂逼仄的豆腐店里,戴著耳機搖頭晃腦,浮想聯(lián)翩,就連手中顫顫抖抖的豆腐塊也有了舞動的節(jié)拍與旋律。雖然后來她離開了這間暗喻“規(guī)則與局限”的小店,轉而到舞臺上釋放她所象征著的“香港精神”,但無論何種方式,她帶給熒幕的真實感,都一直久久未能褪去。
她自身也迷戀這種“真實”,甚至出乎意料地喜歡賈樟柯那些略帶暗黑色彩的現(xiàn)實電影,如《三峽好人》,這在她看來,是帶有諷刺和魔幻主義的好片子。她珍重老賈導的戲,響響亮亮地說著“喜歡”,卻也覺得自己演不了,因為不想破壞他電影里難得可貴的真實和地氣,除非他確確實實地需要一個香港女孩的角色。但很快,顏卓靈又反思道,“如果他真的需要我演一個內(nèi)地人,我就把自己丟到內(nèi)地里生活幾個月。”
從前總有旁人拉扯著問她,那個舞技驚人的阿花是不是本色出演,她就忙擺手說“不不不,那不是真實的我”。又有人說她像Q版的薛凱琪、鄧紫棋,甚至TFBOYS里的王俊凱,她都攤手無奈地笑,私底下跟鄧紫棋說“不好意思哎。”但在戲子的舞臺上游走太久,她開始接受人生如戲,不再為自己的真實面百般辯駁,卻又希望自己演的戲,能如人生般真實。
在《尋龍訣》這種虛實兩重天的劇場里,她關注到更多的也是電影之外的真實場景,比如“干媽”劉曉慶,總是心疼她在大冷天穿個小短裙,一拍完就關心地叫“穿上褲子!”舒淇在收到她的日記寫真書之后,發(fā)微博感激她喚起了自己“最初與電影相遇時的回憶”,這些感動都被她收藏為心頭的一把亮火,時時取出溫暖自己。
“什么都不重要”理論
這些年顏卓靈一直跟著自己的直覺走,貿(mào)然換掉跳了六年的民族舞,寫了一本自覺“文筆并不好”的書,跑到戲劇臺上裝瘋賣傻,大悲大喜——每一步都踩得踏實用力,卻也像風一樣沒有定性。偶然停下來,便開始左右為難,被身邊人不約而同地在她額頭貼上“矛盾等于顏卓靈”的標簽。
“很多突然想通的哲理,都是在即將入睡的瞬間發(fā)生的。”顏卓靈的床頭常年備有一支錄音筆 ,因為她對思考這件事情欲罷不能,里面記錄著她所有迸發(fā)的無邊思考或突襲腦海的音樂旋律。顏卓靈偏愛與自己對話,特別在收拾東西時,常常像靈魂出竅一樣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