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風手”的青春氣質(zhì)

王兵兵

摘 要：著名導演林超賢執(zhí)導的青春熱血大片《破風》，以青春、熱血、激情、勵志交織撞擊所帶來的震撼，以及精良的制作、上乘的質(zhì)感，真實而生動地展示了破風手的青春氣質(zhì)。影片敘事手法上的“大我”與“小我”的共建、審美情趣上的娛樂與精神的同構(gòu)，以及愛情與友情的頻現(xiàn)，將自行車手具有中國文化精神的現(xiàn)代青春氣質(zhì)呈現(xiàn)在觀眾面前，被稱為“單車版《速度與激情》”。

關(guān)鍵詞：《破風》 青春氣質(zhì) 藝術(shù)創(chuàng)作

中國文化素有“文以載道”的傳統(tǒng)，而文藝作品數(shù)千年來也一直承擔著“興、觀、群、怨”的教化作用，體育電影更不例外，從誕生之日起便擔當起“傳道”的大任，深層次傳遞著當代社會所倡導的文化價值取向。在美國電影協(xié)會與中國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共同舉辦的“2015中國電影周”上，香港導演林超賢的運動青春大片《破風》備受關(guān)注，好評如潮。影片敘事手法上的“大我”與“小我”的共建、審美情趣上的娛樂與精神的同構(gòu)，以及愛情與友情的頻現(xiàn)，將自行車手具有中國文化精神的現(xiàn)代青春氣質(zhì)呈現(xiàn)在觀眾面前，從而被稱為“單車版《速度與激情》”。

一、“大我”與“小我”的共建

成長是一個運動員必然經(jīng)歷的階段。怎樣的成長才有意義？怎樣的成長才更有吸引力？《破風》除了激烈刺激的比賽畫面，還深層次探討了自行車手的成長和發(fā)展，特別是破風手與沖線手之間的合作。

“破風手”在自行車比賽中至關(guān)重要，在車隊里承擔著為沖線手指引、開路、阻擋風力、排除比賽障礙的重要職能，每場比賽必須拼搏到快到終點時再讓開，由沖線手去完成最后的比賽，但永遠無緣冠軍的領(lǐng)獎臺。誰來做“破風手”為隊友排除阻力、為車隊犧牲？影片在“大我”與“小我”的共建中，把將原本被割裂開的沖線手、破風手縫合在車隊集體的事業(yè)之中，將隱藏在沖線手勝利光環(huán)背后的破風手的“大我”精神氣質(zhì)生動地呈現(xiàn)出來。

仇銘（彭于晏飾）與邱田（竇驍飾）四次討論龜兔第二次比賽的故事，耐人尋味，他們的成長故事令人感動。第一次討論是在影片的開始，仇銘與邱田在訓練場旁閑聊，仇銘問邱田：“知不知道第二次比賽，為什么兔子還是輸給烏龜嗎？”不難看出，仇銘是在以烏龜自喻表達著自己能成為世界自行車冠軍的自信，內(nèi)心深處“小我”的好勝氣質(zhì)溢于言表。第二次討論是在山路的爬坡訓練中，邱田問仇銘：“上次那個問題，是兔子猝死了？”仇銘回答：“不是?！睗撛诘拇鸢甘恰坝行判摹⒂幸懔Α⒂杏職狻钡臑觚斁瘛｜S詩瑤患肺栓塞病愈后堅持刻苦訓練，望著黃詩瑤堅毅蹬車的背影，邱田說自己“佩服”這種堅毅型，仇銘說自己是“欣賞”這種堅毅型?！靶蕾p”也好，“佩服”也罷，仇銘與邱田關(guān)于黃詩瑤的對話，揭示了身處于競技運動中的自行車手的性格、思想、情感，表達著對烏龜精神的肯定與贊揚。所以，我們也不難理解，影片中為什么仇銘的手鏈上、背包上都有烏龜做伴，也不難理解仇銘為什么帶著黃詩瑤去看烏龜爬行。第三次討論是在即將離開炫風隊前夕，仇銘、邱田在訓練場比賽自行車站立時，仇銘問邱田：“上次問你龜兔賽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逼鋵?，在仇銘的內(nèi)心深處，充滿了對未來的自信，正如他所說：“有些事情本來很遙遠，你爭取，它就會離你越來越近?！钡谒拇斡懻撌窃诔疸?、邱田進入立哥新組建的新星隊后，新星隊與閃電隊比賽前，邱田告訴仇銘說是那只兔子“它根本就沒有去比賽，因為它想通了，兔子的強項本來就跟烏龜不一樣，與其要去跟烏龜爭，倒不如把自己的強項發(fā)揮到最好，兄弟，有我這只兔子幫你當破風手，你就跟鄭知元（崔始源飾）斗到底吧！”邱田甘當仇銘破風手的選擇，展現(xiàn)了“大我”的團隊精神和犧牲精神，而仇銘關(guān)鍵時刻助力邱田沖線，以實際行動展現(xiàn)了破風手的“大我”情懷，這種超越體育競爭的團結(jié)拼搏，怎能不帶來強烈的震撼？

德國哲學家黑格爾說過：“比賽、競爭、對抗，特別是在強者之間的比賽、競爭、對抗，是一個人證明自己，從而得到自我肯定、自我認同的最好途徑?！比绾巫C明自己？如何得到自我肯定、自我認同？影片的鏡頭語言和藝術(shù)符號，深層次地揭示了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進程中所急需的團隊精神和犧牲精神，具有深厚的文化內(nèi)涵和深度的層次感。破風手在自行車比賽中發(fā)揮著非常關(guān)鍵的作用，賽場上，很像一柄柄利刃，總是以最強的力量為沖線手劃破賽場上凜冽的風，更像一列列衛(wèi)兵，總是以最快的速度為沖線手提供最佳的沖線機會，這種為沖線手遮擋風力、排除障礙的精神，充滿了向上、向善的力量，成為影片的點睛之筆，更容易被理解和接受。

二、娛樂與精神同構(gòu)

什么樣的體育電影最精彩？什么是運動員的英雄的情義？《破風》是體育電影的一次全新探索，表達了更寬廣的主題，那就是：精彩不止是比賽，英雄不止是冠軍。

有觀眾稱《破風》是最熱血、最青春、最具正能量的電影，但影片卻沒有花哨的鏡頭，而是以明快的敘事節(jié)奏，大量的高速拍攝鏡頭、航拍鏡頭、特寫鏡頭，營造了鏗鏘頓挫、血脈僨張的速度感，觀眾有時像是坐在飛機上俯視比賽，有時像是坐在看臺上觀看比賽，有時像是追蹤在運動員身后觀看比賽，有時像是站在自行車手的對面觀看比賽，有時不得不憋著一口氣、捏一把汗來參與自行車手的比賽，影片十二個段落的比賽場景，將城市公路、環(huán)山公路、沙漠公路的自行車公路賽拍出了磅礴的氣勢，具有強烈的動感節(jié)奏和視聽奇觀，帶來了競技體育的刺激與快樂，給人以驚心動魄的沖擊感，所以，也不難理解影片被稱為“單車版《速度與激情》”。

仇銘、邱田、鄭知元都很好勝，但導演林超賢沒有將奪冠定為自行車比賽的唯一目的，而是設置了三個大的情節(jié)轉(zhuǎn)折點，重塑了運動場上的“英雄”意義，展現(xiàn)了濃濃的兄弟友情，更顯現(xiàn)了合作時的心心相通和對抗競爭時的亦敵亦友，體現(xiàn)著很高的人性價值和美學意義。影片第一個轉(zhuǎn)折點是仇銘的破風手陳偉文因被鄭知元的經(jīng)紀人收買后，陳偉文比賽中不僅失職還故意制造事端，迫使仇銘比賽失利奪冠落空。仇銘盛怒之下，暴打陳偉文，被國際賽聯(lián)停賽九個月并處罰三萬美金。第二個轉(zhuǎn)折點是邱田為贏得比賽，使用興奮劑而身敗名裂。第三個轉(zhuǎn)折點是仇銘在沙漠耐力賽中出其不意地把自己的破風手邱田推向了奪冠的沖線手，幫助邱田成為自行車冠軍，仇銘成長成為世界冠軍魯伊·科斯塔的破風手。三個轉(zhuǎn)折點完成了自行車手關(guān)于“英雄”意義的升華，仇銘從一個放蕩不羈、好勝心極強并且特別想贏得冠軍的“魔鬼暴走王”逐漸學會做好一個破風手，贏得了對手真正的敬意，闖入了更高遠的國際頂級賽場；邱田從不擇手段去奪冠軍的“壞孩子”逐漸學會做“有尊嚴”的車手，開始了高強度的訓練；鄭知元成為世界頂尖的沖線手，幫助落難的教練和兄弟重新踏上了追夢之旅。所以，影片最感動觀眾的是，仇銘面對比賽不再那么在乎輸贏，而是竭盡全力完成比賽，幫助隊友實現(xiàn)了冠軍的夢想，成為觀眾心目中的真正英雄；影片最精彩、最震撼的鏡頭不僅僅是自行車比賽場面，還有在意大利的國際比賽開賽前，在熙攘的人群中，仇銘與鄭知元沒有焦慮、沒有對抗的相視而笑，深層次地闡述了運動的意義和本質(zhì)，彰顯了當代自行車手乃至一代年輕人的青春群像。

三、愛情與友情的頻現(xiàn)

仔細回味影片，就會發(fā)現(xiàn)一個有意味的現(xiàn)象，即愛情與友情也占了很大比重。與周圍角色的關(guān)系中，仇銘實際上也扮演著愛情、友情、親情的“破風手”。

雖然劇中愛情元素的運用顯得有些青澀，一見鐘情式的敘事模式顯得有些作秀。仇銘、邱田、黃詩瑤（王珞丹飾）三人一起吃飯的情節(jié)沒有風花雪月的氛圍，也沒有瘋狂的求愛場景，卻營造出每個人心中的那個青春。邱田坐在仇銘和黃詩瑤中間，通過影像語言暗喻他是仇銘和黃詩瑤的障礙，濃郁的火鍋蒸汽朝邱田飄過，仿佛是青春的酸甜苦辣，也仿佛是歷史的濃濃煙霧，讓觀眾感懷青春的遺憾，留下生命中歡樂、痛苦、蛻變等最美的音符。影片最感動觀眾的情節(jié)，還是仇銘所扮演的愛情“破風手”，幫助跟腱斷裂的黃詩瑤找到新的職業(yè)生涯，黃詩瑤幫助仇銘找到了優(yōu)秀自行車手的那一份“氣度”。

冠軍爭奪戰(zhàn)的結(jié)果本來就是非此即彼，影片中在對冠軍爭奪戰(zhàn)的刻意渲染之外，突出了真摯的兄弟友情。鄭知元、仇銘都扮演了友情的“破風手”。仇銘在成為沖線手后，無法克服個性的缺陷，情緒暴躁屢屢被人陷害，被迫停賽。邱田成為沖線手后則始終無法突破自己的心率極限，求勝心切，使用禁藥誤入歧途。鄭知元想方設法救贖隊友，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名利為代價，最終幫助隊友克服“心魔”，重返賽場，成為優(yōu)秀的自行車手。仇銘歷盡艱險，把邱田從韓國“賭車”的泥沼中拯救出來，并在關(guān)鍵時刻助力邱田沖線，二人憑借團隊合作，幫助隊友實現(xiàn)了夢寐以求的冠軍夢。

參考文獻：

[1] 陳波.體育的人文內(nèi)涵[N].中華讀書報，2000-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