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鑫 傅翊展
(黃河科技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論斯皮爾伯格和張藝謀電影的美學追求差異
李 鑫 傅翊展
(黃河科技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斯皮爾伯格和張藝謀,一個是美國的電影票房大師,一個是中國最杰出的導演之一。兩個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導演,所導演的電影的美學風格也大相徑庭。斯皮爾伯格的電影是由蒙太奇式的美學風格逐漸轉化為紀實主義,在他的電影里,充滿著對西方的文化觀念和價值理想的宣揚;而張藝謀的電影風格則是由紀實主義走向了唯美主義。
斯皮爾伯格;張藝謀;美學風格;紀實主義;唯美主義
斯皮爾伯格是張藝謀所欣賞的外國導演,這是張藝謀1988年在拿到柏林電影節金熊獎的時候說過的,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伴隨著《紅高粱》,張藝謀帶著他的電影走向了國際電影藝術更廣闊的天地,而早在這時,斯皮爾伯格早已是世界影壇的票房大師,他所導演的作品《辛德勒名單》拿下了奧斯卡的7項金獎。盡管張藝謀對斯皮爾伯格有著欣賞甚至是看齊的目標,但是一直到今天,張藝謀的電影還是張藝謀的,斯皮爾伯格依舊是斯皮爾伯格模式。因為兩個根植于不同文化土壤成長起來的導演,民族文化對他們的影響非常深刻,所以一開始,他們在各自的電影里所表現出來的風格是不同的,所以他們所追求的電影風格的變化也是不同的。
所謂知人論世,要對一個人的作品進行分析首先要對這個人進行剖析,因為他們所走過的足跡,成長生涯給他們留下的痕跡,必定是會反映在他們各自的電影之中的。張藝謀導演之路坎坷,中年發跡直到1987年才開始獨立執導《紅高粱》;斯皮爾伯格在在青年時期導演的《大白鯊》就取得了輝煌的票房成績。
兩人的電影之路,從起點開始就不同,反映在他們各自的電影里,風格差異也是十分明顯的。斯皮爾伯格雖然成長得似乎波瀾不驚,但是在種族歧視嚴重的那個年代,他因為猶太人身份所受到的歧視和侮辱,是從小就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的。這在他所導演的電影里也可見一斑。無論是《大白鯊》,還是《侏羅紀公園》,都充滿著幻想的恐怖,都彌漫著超現實主義甚至是蒙太奇式的夢幻。直到《辛德勒名單》,才開始回到真正的人世間,才開始對他周圍所處的世界進行實實在在的思考、反映。
相比斯皮爾伯格的由虛而實,張藝謀的電影追求確是在虛實之間來回游蕩。《紅高粱》、《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這些由現實題材而來、卻又明顯超脫現實的電影作品很好地反映了張藝謀基于人性的立場,對于人性、對于人性天生的原始的生命力和欲望釋放的渴望,生活是真實的,但同時也是虛幻的。
張藝謀的電影從一開始就深深地帶著傳統文化的影子,完完全全是造型派的作風。民族文化不斷出現在他的電影里。傳統封建思想文化對于人性的壓制多次出現在他的電影里。他善于將人物、和某種特定的物品、場景結合起來,以此為基礎去打造出他想要的藝術效果,無論是人物還是場景,都只是供他塑造的對象,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那個主題。例如,《紅高粱》中紅高粱這一意象的作用和野合場景背后的反叛心理,如《菊豆》里,天青同菊豆的亂倫之戀以及那徘徊在觀眾腦海里久久不去的染布坊的場景,這些都是張藝謀所想要反映的在沉重的人性壓抑之下來自于原始欲望的反抗。這是張藝謀電影最開始的追求,以濃墨重彩直逼人心的鮮紅之中透露出對于人性、欲望無情揭露的冷峻感。
張藝謀的電影美學風格的第一次肇變體現在《秋菊打官司》這部電影上。他從虛實相錯的領域開始往實這一方向走來。踏踏實實的記錄,很少有藝術的加工,仿佛是你我他的生活,用最樸素的拍攝手法去講述一個平凡但令人深思的故事。包括后來的《活著》也是沿著這種真實反映的路子去拍攝的。這一時期的張藝謀,是真實的,可感的、自然的。
在經歷了從華麗到樸實的轉變之后,張藝謀卻沒有停止他的電影追求。《英雄》的面世向我們展示了他對于唯美主義的渴望。華麗的場景,精致的人物造型,似乎每個鏡頭都在宣揚他對于美、對于技術的追求。他不再滿足于實實在在的小人物生活的反映,而是渴望在整個歷史的框架中去展現、去獲得眾人的肯定,去滿足他的電影追求。
而張藝謀所欣賞的斯皮爾伯格走的卻是一條與他完全不同的道路。
從最開始對于科幻片的癡迷,對于大制作、大技術的運用,到后來直面現實而不用“蒙太奇”,斯皮爾伯格是這樣實現他自己的電影發展的。《大白鯊》、《侏羅紀公園》等等科幻片的不斷面世,是斯皮爾伯格對于蒙太奇式美學風格的踐行時期。無論是夸張大膽的想象空間還是對于高科技的熟練運用都顯示出了一種與現實世界截然相反的夢幻感。這種蒙太奇式的美學風格一直持續到1985年的《紫色》,才開始有了改變。在《紫色》這部電影里我們可以看到,斯皮爾伯格從外太空回到了地球了,他開始表現關于現實生活的東西,開始進行人文關懷。而到了聲名大噪《辛德勒名單》時期,斯皮爾伯格由蒙太奇風格向紀實風格的轉變可謂得到了電影界的認可。雖然《辛德勒名單》中還是可以看到科技的影子,但這時候的斯皮爾伯格已經不是為了純粹炫耀他對于技術的把握和對于畫面的鍛造。這部電影采用了類似紀錄片的手法,向世人展現了二戰時期猶太人被迫害的殘酷史實。這種紀實手法到了《拯救大兵瑞恩》時更是表現突出。血腥、慘烈的戰爭場面就這樣直接地展現出來,這是斯皮爾伯格在這部電影里所表現出來的視覺震撼。自此,我們可以看到,斯皮爾伯格不再是一個追求遙不可及的科幻創造者,而是一個現實世界的可靠反映者。他把技術運用到現實生活的反映中,而不再是以技術為噱頭,而是讓技術為人文主題服務,這是一種技術美學,其特點在于所有炫目的特技、令人驚嘆的畫面都是為了表現人文關懷主題的,它不再是那么單薄、孤零零的純技術顯耀,在這些技術背后,開始有了血肉,而打動人心的,正是這些血肉。
對于藝術家、創造家來說,只有當他們脫離了模仿,甩開了別人的影子,他才能真正創造出屬于他自己的東西。對于電影來說更是如此。觀眾的口味越來越挑剔,如果電影一成不變是很難在今天吸引到眾的目光和得到觀眾的認可。而一個一成不變的藝術家,其藝術生涯是短暫的,因為沒有了創造力,不再產生變化,對于觀眾來說,也就沒有了驚喜。只有個性,才能被世人銘記。而張藝謀和斯皮爾伯格他們兩人,恰恰有著自己鮮明的個性。因為文化傳統的不同,成長道路的不同,他們所拍攝出來的電影,以及他們后期各自的追求目標也是不盡相同的。如果說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想要拍出好的電影,都想要超越自己。
張藝謀是實打實的中國傳統文化浸潤下成長起來的導演。他對于文化、文學的熱愛,體現在他的每一部電影之中。而斯皮爾伯格則是美國式的導演,他的電影里,文化底蘊并不像張藝謀那樣的深厚。他的電影是新奇的,強勢的。回顧斯皮爾伯格的電影,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是他那令人難忘的想象力和創造力,并且在他的電影里,帶著宗教式的神圣感,對于民族大義的展現,是這樣的不容褻瀆。而張藝謀則是植根于中國傳統文化之中的,他關注平凡人的平凡人生,關注人性渴望解脫的原始欲望,并且大膽地對于傳統文化對于人性地摧殘進行了批判,而且張藝謀的電影有一個明顯的特點就是他常常以女性為主角,以女性的視角去展開一部電影的拍攝,他致力于表現女性的情感、女性的成長,這在斯皮爾伯格的電影里是比較少見的。相比斯皮爾伯格的宗教神圣感,張藝謀電影里所凸顯的是其女性生命意識,他將傳奇色彩嫁接到了在中國傳統文化里一直被忽視的女性身上,賦予了一連串的女性角色活靈活現的性格色彩。
無論是張藝謀還是斯皮爾伯格,他們在電影的道路上都有著自己的追求,也都有著自己的貢獻。藝術的世界是多姿多彩的,而不是單一的,藝術的發展也是永無止境的。在中西方文化不斷交流的今天,在美國大片不斷走入中國市場,中國電影不斷走向世界的過程中,通過對中西方導演美學風格的比較,我們也可以預測,未來的電影界會走向怎樣的發展,中西方導演們的導演方式和風格又會產生怎樣的交流碰撞,呈現出怎樣的變化,這是值得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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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901
A
1674-8883(2016)07-0195-01
李鑫(1986—),男,河南鄭州人,學士,助教,研究方向:戲劇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