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婷
(作者單位: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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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在線社交網絡的謠言傳播機制淺析
孟 婷
(作者單位: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
摘 要:本文從謠言的重要性模糊性特征入手,探究謠言是如何從個體擴散到群體,對謠言及傳播網絡的分析,有助于控制謠言帶來的負面影響。
關鍵詞:謠言;傳播機制;社交網絡;臨界大多數
在線社交網絡的不斷發展和完善,為信息流通提供了更加便捷的渠道。社交平臺實名認證的產生,保證了用戶的真實性;定位功能的出現,實現了傳播的地域性;軟件設備的后臺運行,極大地增強了交互的實時性。然而,種種便利也為網絡謠言的滋生和擴散提供了豐沃的土壤。謠言的源頭變得更為多元化,傳播的實時性、影響力與傳統傳播方式不可同日而語,在此基礎上,謠言傳播擴散所帶來的危害也大大增加。因此,對在線社交網絡下的謠言傳播進行相關研究,分析謠言傳播的機理,為抑制謠言的傳播擴散提供依據,是很有意義的課題。
謠言像人的每一種說話方式一樣,基本上是一個社會現象。[1]謠言自古有之,在《辭源》中釋義為“民間流傳評議時政的歌謠、諺語。”單從這個釋義看,謠言并不具有貶義,在傳播媒介僅限于紙筆及飛鴿傳書的古代,人們獲取信息的方式非常有限,對于知識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的人們來說,謠言以生動的歌謠、諺語以及口耳相傳的形式,更易于傳播和交流,因此,在古代,謠言更多的是一種大眾傳播媒介。與一般信息不同,謠言中經常有一些殘留的新聞成分,同時,在傳播過程中缺少某些要素,或某些要素相互矛盾。上世紀40年代,奧爾波特提煉出謠言的兩個基本要素,指出了謠言產生的兩個基本條件:重要性和模糊性。[2]在此基礎上,克羅斯進行了修正,他認為:謠言=(事件的)重要性×(事件的)模糊性×公眾批判能力,指出謠言受眾的批判能力是影響謠言產生的一個重要因素。胡玨提出,謠言=(事件的)關注度×(事件的)模糊度×(事件的)反常度,強調本身的反常性應是謠言產生的重要影響因素。伴隨著網絡社交時代的來臨,巢乃鵬、黃嫻認為,還應該把環境因素加上去,從而由服務器端,客戶端和中介環境構成信源的往復任意傳播。[3]除了上述客觀因素,由于“偏頗吸收”的心理學現象的存在,人們會按照自己的喜好處理信息,尋找支持自己意見的證據。以上種種分析表明,謠言既具有一般信息的特征,即客觀性,又存在傳播者“偏頗吸收”所導致的主觀性。謠言的特性決定了謠言在海量信息中更容易被人們發現和再傳播,模糊性也給再傳播提供了更多自主發揮的可能,在傳播過程中獲得的歸屬感和個人價值的實現,成為有意識或無意識的傳播動機。
傳播是一個過程,是參與者通過不同的媒介。進行符號交流和信息共享的過程,傳播不是單向線性的,而是呈網絡狀的。傳播網絡正是人類利用符號手段所編織的交換訊息和思想的一種動態交換結構,基于這樣的網絡,個人完成自己的社會化過程,并將自己的生活編織進更大的網絡中,從而使自己成為更為復雜的社會系統中的一分子。傳播網絡分析,實際上就是以網絡中的人際溝通關系為分析單位,分析網絡中有關傳播信息流的資料,從而弄清系統傳播結構的一種方法。
格拉諾維特從時間量、情感強度、親密關系和互惠交換四個維度衡量一段關系的強弱度,強關系意味著兩個個體間具有緊密聯結的人際網絡,這種內生性很強的網絡決定著個體間接觸的事物有很強的同質性,很難獲取外部環境的信息。而個體獲取外部信息的一個更有用的渠道則是來自于較疏遠的熟人,也就是弱關系鏈,弱關系把這些較疏遠的個體連接在一起,使不同個體所處的強關系群體的信息得到了交換,起著溝通不同派系的橋梁的作用。埃弗雷特.羅杰斯根據不同的信息流動模式,將人際傳播網絡分為互鎖式人際網絡和輻射式人際網絡。互鎖式人際網絡是指網絡中的任何兩個成員之間都有關聯,相反,輻射式人際網絡是指除中心成員與其他成員之間有關聯,其他成員之間互不存在關聯。輻射式人際網絡屬于明顯的弱關系,中心成員能與更多的外部成員交換信息。異質性代表著不同的生活環境、不同的社會地位、不同的思維方式,異質性傳播網絡的形成更具有難度,但是相比而言,具有異質性的個體所形成的溝通鏈能更有效地傳播信息。
筆者認為,在某個謠言剛出現時,由于其模糊性及受眾本身的批判性觀點,它并不一定會引發關注,受眾很可能不以為意,但如果在強關系網絡內,特別是由這一集群的意見領袖發布后,謠言變得具有可信性,增加了受眾傳播這一謠言的意愿,直到謠言信息由弱關系網絡傳播擴散到另一集群,傳播范圍不斷擴大。回到謠言剛出現的時候,有些受眾選擇接受,有些則會選擇忽略,這種現象可以用羅杰斯的“門檻理論”來解釋,不同個體接受門檻不同,假設三個個體分別為a/b/c,a接受門檻為0,b接受門檻為1,c接受門檻為2,則在謠言傳播過程中,a為最早接受的人,其次是b,最后影響c,而如果在這三個個體中不存在接受門檻為1的個體,則謠言則不會由a傳播到c。
任何信息的擴散都有社會性特征,在這個擴散的過程中,一個關鍵的概念就是“臨界大多數”。羅杰斯在《創新的擴散》中提到“臨界大多數”概念,即在某一特定過程中,達到臨界點后,該過程有了一種自我維持的能力。我們把這里提到的臨界點看作傳播過程中某一特殊的節點,同一群體內部的不同個體之間具有不同的采納門檻。謠言傳播從最開始個體與個體之間的人際傳播,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傳播方式的改變,當數量積累到這一特殊節點之后,開始發生質的變化,傳播過程開始趨向穩定,有了一定的自我維持能力。《創新的擴散》中出現的S型擴散曲線,顯示了在創新擴散過程中,采用者數量隨時間的變化情況,說明同一群體內部的不同個體之間具有不同的采納門檻。D.J.Daley等人于20世紀60年代提出謠言傳播方式的數學模型,隨著網絡研究的不斷深入,在引入可變聚類系數的無標度網絡模型中,通過計算機模擬計算,得到一條與創新擴散類似的一條S型曲線。隨著可變聚類系數的增大,謠言影響力最大值會有所減小,可變聚類系數對應為社交網絡體系內的連接強度。
謠言從強關系網絡到弱關系網絡的傳播過程,正是“臨界大多數”的擴散過程:在強關系網絡內,處于意見領袖角色或者采納門檻最低的個體最先接收謠言信息,使謠言在這個強關系網絡內擴散,經過一段時間或者得到一定量化積累以后,個體又通過各自的弱關系圈傳播謠言信息。伴隨這一過程,辟謠過程也逐漸進行,致使謠言傳播有了自我維持的能力,從而進入一個穩定狀態。而在這一過程中,信息公開、權威信息發布、社交網絡關系強化等方式,均對抑制謠言傳播有著明顯作用。然而,由于“偏頗吸收”的存在,謠言的傳播難以完全遏制。
自媒體和網絡技術的不斷發展,使謠言對社會各領域、各方面的影響不斷加強,理清謠言的傳播網絡,可以更有效控制謠言傳播擴散。首先,從受眾方面來說,要提高個體科學文化素質。在當代科技和社會迅速發展的大背景下,更要促進公眾對科學的理解,使他們可以利用所知所學,理性思考、客觀評價,從而可以正確處理生活中遇到的各種問題,以期在面對互聯網海量資訊時,可以主動對信息加以選擇,不盲從;其次,應利用群體智慧。所有個體都處于不同群集之中,不管是強關系網絡還是弱關系網絡,個體都不是獨立存在的,不同個體間都存在著或多或少的關聯。而由客觀、理性個體組成的群體,更容易取其精華,形成有智慧的群體。群體行動新增的靈活性和力量,將有更多好的而不是壞的效應,從而使當前的改變歸總仍是好的結果,當然,分享群體智慧還需要有一個良好的溝通平臺和渠道,要增加信息透明度,努力消除信息的不確定性,增加公信力;“臨界大多數”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有效節點,當謠言到達臨界大多數點以后,它就有了一定的自我維持能力,不管是傳謠過程還是辟謠過程,都會導致謠言的影響范圍更廣,如何在謠言到達臨界節點前控制其傳播范圍,減少謠言造成的負面影響,將是媒體和受眾的共同責任。
參考文獻:
[1]奧爾波特.謠言心理學[M].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3.
[2]巢乃鵬,黃嫻:網絡傳播中的“謠言”現象研究[J].情報理論與實踐,2004(6).
[3]卡斯·R·桑坦斯.謠言[M].張楠,迪楊,譯.北京:中信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