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志威
(四川大學 四川 成都 610000)
談淺王鐸書法作品的結體與章法
宗志威
(四川大學 四川 成都 610000)
從明末清初大書法家王鐸《草書詩卷》的章法分析,包括字與字之間,行與行之間的關系,指出王鐸是一位在章法中善于制造矛盾并善于解決矛盾的書法家,最后指出王鐸的書法拓展了書法的審美空間,我們應該向他學習這種探索精神。
章法;矛盾關系
說起明末清初的大書法家王鐸大家肯定再熟悉不過了,他的行草書法對后世的書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因為前段時間一直在對王鐸的一個草書詩帖作品進行臨摹,本文試從王鐸的這一草書作品探討一下王鐸書法作品的結體與章法規律,也是對這段時間的臨摹與學習進行總結與回顧。
如右圖,這是我臨摹的王鐸草書作品的局部截圖,從這個截圖部分來看,王鐸在書寫的時候很注意制造矛盾,如右圖,從上到下依次為“共躋幽礦處”五個字,王鐸有意識的將第一個字“共”的縱勢拉長,而將第二個字的右半部份的“齋”字有意識的處理成為橫勢,并且橫向處理的幾個線條的走向參差錯落,互為有別。“幽”字按照書寫順序的前后,首先書寫的一部分又被處理成為縱向,而后又將“幽”字的下一部分做橫向的夸張處理。按照書寫的順序,下面“礦”字的左半部分是“日”字,“日”字的造型被簡化成了兩個縱向的線條,右半部份“廣”字的上面一點,被處理成了一“橫”,下面的筆畫被強化了橫勢。最后一個“處”字的上半部分也是作橫勢的處理,下半部分則作縱勢的處理。該組字從上到下的節奏變化則變現為“縱、橫、縱、橫、橫、縱。”我們再來看一下左邊一縱行的處理手法,相比較右一縱行在縱、橫方向上的強化處理,左一縱行則更明顯的表現為左、右方向上的強化處理。從上到下的依次為“隨興履莓苔”,第一個“隨”字相對來說沒有經過夸張的處理,像是正襟危坐的一個草體,下面的“興”字則明顯的被處理為右傾的態勢,線條的盤曲都在避左揚右,下面的“履”字比較上面的“興”字則表現為向左下方傾斜的姿態,整個字型好像被一種力量擠壓而導致向左傾倒的姿態,“莓”字似乎又復歸平正,但又有一點向右上方傾斜,最下面的“苔”字又被處理成為向左上方傾斜。縱觀整個縱行,該組字從上到下的節奏變化為“正、右、左、右上、左上。”以上是方向上的變化,現在來看一下斷與連的節奏變化,右一縱行的斷連節奏是“連、斷、連、斷”,左一縱行則是“斷、斷、斷、斷”。從線條的提按頓挫上來說,左右兩個縱行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書寫時很注意筆畫粗細的變化,這使得他的草書從上到下看起來很有節奏。
綜上所述,王鐸在進行書法創作的時候,很注意單字之間從上到下包括方向上與斷連上的節奏變化,并且注意了行與行之間不同的處理手法。從這里可以看出王鐸對一些矛盾關系很敏感,他很善于制造矛盾,同時善于解決矛盾。
再來看右圖,看這兩組字又有什么矛盾的關系,先看右一縱行,從上到下的文字內容是“然無自心,為因多”,首字“然”的字型被處理的稍大,字內空間也顯得空曠,下面的幾個曲折則被有意識的縮小,字內空間也顯得狹小,如此形成視覺上稀疏與密集的對比。“自”的上部分又被處理的稍伸展,而下部分則又收縮,“心”字則又被伸展。下面的“為因多”則改變上面四字的矛盾關系,從筆畫的“跳動”轉為“靜止”,并且“無自心”三字在大小上所占的空間與“然”字幾乎一致,這就造成了稀疏與密集的對比。左一縱行從上到下的文字內容依次為“退處,不敢問升”,首字“退”被分解成了三筆完成,與右面“然”的一筆完成形成對比,“退處”與“然無”二字一斷一連形成對比,“不”字又是三筆寫成,“敢”字一筆寫成,連接著“問”字,其最后兩點筆斷意連,最后一個“升”則又是一筆寫成。這一行在斷與連的關系處理上非常豐富。左一縱行在筆畫的方圓處理上也有獨到之處。“退處”二字筆畫多圓轉,“不敢問升”四字則多方折,上下不僅有斷與連的豐富變化,而且有方圓的對比。
從上面兩個例子可以看出,王鐸在進行草書書法創作時的確很注意一些矛盾關系的處理,我們還可以發現,這些矛盾關系通常不是一種單獨存在的,而是同時存在兩種或者三種矛盾關系,如上面的“共 幽曠處”五字同時存在橫與豎和斷與連兩種矛盾關系,“然無自心,為因多”七字,不僅存在伸展與收縮的矛盾關系,同時 存在“跳動”與“靜止”的矛盾關系,還有稀疏與密集的關系。
我們再來看一下王鐸的一些行草書作品中有沒有類似的現象。如右圖,“書畫雖遣懷”五字從上到下一筆寫就,氣勢連貫,節奏很強,我們分析一下其中的節奏是怎樣變化的。“書”字的上半部分被處理成為一個整體的團塊,下面的“日”字則被處理較為稀疏,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明顯的現象,“畫雖遣懷”四字從上到下依次變得越來越“分散”,筆畫也變得越來越細,最下面的“懷”字與最上面的“書”字在筆畫的粗細上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還有一個現象就是,線條的“順滑”與“生硬”,“雖”的左半部分筆畫的中段是沒有多余的提按的,而右半部的“亻”線條中段則被增加了提按變化,仿佛變得“生硬”了些,同樣下面“懷”字的左半部分“忄”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那么這組字出現的矛盾關系有粗細、“順滑”與“生硬”、聚散三種。王鐸很善于在書寫的過程中察覺到這些矛盾的存在,不管是從上到下,還是從左到右,因為有了這些矛盾的存在,他的字總給人一種氣勢連貫的感覺。
在王鐸其他一些行草書作品中,這種處理手法也是經常被用到。只是有些字形的處理由于書寫的習慣,字間的關系被處理的不都是特別的生動,但仍然不影響其藝術作品的天真爛漫,氣勢連綿。我認為后世對王鐸的這種評價主要是因為王鐸擴大了書法的欣賞面,王鐸書法中大膽加入了點、線、面的現代欣賞角度,以及前文所提到的聚散、正斜、連斷以及字體方向上的夸張變形,都能夠使我們獲得前所未有的審美體驗,而且王鐸在線條中段的表現上也獨具匠心,他的字是真正的做到了“遠觀觀其勢,近看看其致”,雖然這句話是針對中國畫而言的,可是我覺得用這句話形容王鐸的書法也不為過。
應該值得肯定的是,王鐸在對這些新的審美空間的探索精神是難能可貴的,而且直至晚年還堅持每日臨帖,他在書法上的用心良苦值得我們后人學習。總結了王鐸書法中的藝術表現手法就是為了我們在書法創作中能夠將這些為我所用、舉一反三,書寫出屬于這個時代所特有的審美。
宗志威(1989—),男,漢族,研究生,四川大學,研究方向:書法。
J292.1
A
1672-5832(2016)07-016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