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宇
(海南師范大學,海南 海口 57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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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漢語大詞典》兩漢法律詞匯折射出的文化現象
李曉宇
(海南師范大學,海南 海口 571158)
詞匯作為語言重要組成部分,凝結了多彩文化現象。《漢語大詞典》作為最大地漢語語文工具書內容浩繁、涵古蓋今,涉及法律在內社會生活各個方面。那么,《漢語大詞典》所收集詞目將是窺探我國文化重要載體,儲存在兩漢法律詞語內“德政以仁”文化也將重現光彩。
法律詞匯;文化;漢語大詞典
詞語以物質世界客觀現實為命名根據,即使世間萬物瞬息萬變,作為語言最敏感的要素——詞語必會根據事物情況作出調整。“語言,主要是它的詞匯,是人類編織文化世界,當然包括其物質層次的絲線:從語言棱鏡主要是它的詞匯系統中可以觀察到文化物質層次的種種現象。”[1]語言既是文化現象,同時也是文化載體,凝結在詞語中文化現象可通過其本身展現。欲想揭開兩漢文化面紗,僅僅從出土、傳世文獻和考古研究是不夠的,語言作為豐富的文化寶庫,儲存積淀了豐厚社會、民族文化,繼而從詞匯的角度剖析我們民族的文化和社會文化是可靠的。
漢王朝建立為華夏文明延續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文化盛景空前繁榮,這文化現象的化石被文獻的形式記載,《漢語大詞典》既是涵蓋古今詞匯寶庫,也是反映詞匯面貌最好材料,有著明確文獻出處義項是我們的語料篩選的濾網,那么,篩選《漢語大詞典》兩漢法律相關詞語也是可靠的,欲求詞語的文化現象也并非天方夜譚。
“德政以仁”文化現象探析:
法律自奴隸社會伊始,不斷被統治者執政的需要得以豐富,由此也披上了統治者的烙印,自商至秦以法律的嚴苛著世,為了吸取秦朝滅亡的教訓,漢在推行嚴刑峻法的同時實行德治。
《漢語大詞典》中嚴憯、危法、嚴法、峻法、深刑、明憲、苛禁、重法是表漢律嚴苛、法令的嚴厲詞語,因為是兩漢時期嚴刑峻法鐵證,但兩漢時代并不以嚴苛法度著稱于世,在《漢語大詞典》中有訟理、報、決平表以罪定刑公平斷案原釋義,更有放寬法制、從輕處理的寬制意義。可知西漢法律嚴刑必施、以德輔發,既要民眾遵守法律甚至畏懼法律而約束自己行為,又要用道德之法減輕刑罰。法律是統治階級意志體現,也是國家統治工具。法律嚴格執行為了維護國家穩定民族團結,但嚴厲苛求強制手段會使民眾積怨太深,為了維護良好秩序,確保百姓民心不會因刑罰嚴厲而起逆反之心,必須用德育手段以舒緩民心。
孔夫子“寬猛相濟”政治原則,“寬”即放寬行政原則,“猛”指保證法制嚴苛。注重“寬”,民就會怠慢滋長不正之風,不服從管教;注重“猛”,百姓就倍受強壓摧殘,只有將兩者結合才會有良好效果。介于苛政猛于虎前車之鑒,避免苛政弊端并施以德政志在必行。漢代大一統集權政治體制需要,統治者受到了儒家思想熏陶才有著“德行并施”的思想覺悟。儒家思想作為主流思想其政治原則被兩漢吸收運用,并加以完善使其發揚廣發。可見,儒家思想的核心“仁”以德治的方式滲透到了法律之中。
《漢語大詞典》中有寬恕王、公家族之人犯法的詞語三宥,赦免大夫及以上貴族罪行的成語刑不上大夫,為減免皇帝的故交舊友、有奇才異能人、顯貴人員、勤于國事者、有德行的人、皇親國戚進行特別審議的詞語議故、議能、議貴、議勤、議賢、議親。上述詞語是幫助王親國戚和官名開脫罪名祈求赦免的法律用語,凡是身份尊貴或功可抵過之人皆有被寬恕的可能,對待尊貴之人既是如此,對平民也會放寬法律、寬赦重刑。
《漢語大詞典》中三赦、專赦、五過、再赦、原除、緩刑、赦免、貰、免罪、寬、緩,此上一系列均屬于緩刑、赦免釋義的相關詞匯,在兩漢時代會給予老弱病殘婦一定的寬宥政策,八十歲以上的老年人、八歲以下的孩童、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殘障人士犯罪后都有一定的赦免保護政策,免除刑罰、特予赦罪。在國家有重大節日或者巨大變動的時候,會對全國已判刑的罪犯普遍赦免或減刑。這不僅體現法律對老幼病殘愛憐,且表現在儒家精神普遍樹立,更建立西漢時代培養尊老愛幼、撫安慰幼的精神文明。
董仲舒說到“陽為德,陰為刑,刑反德而順于德。”這一辯證法思想在這之前就已被前人提出,賈誼認為,治國應以禮義為主,刑罰為輔。禮義與刑罰都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禮者禁之于將然之前,法者禁之于已然之后,只有在慶功勸善的同時,又刑罰懲其惡,才能實現長治久安。[2]無論王侯將相還是普通民眾百姓,皆享受了被赦免的恩惠,并不代表兩漢時代已經階級平等,統治者如此正反映出統治階級在維護等級制度的同時,也禁止超過限度地壓榨剝削。“德治”能避免爭端,使不同階級能和諧統一相處。但深究其實質,“德治”只不過是統治階級維護自身統治的行政手段。[3]這普遍樹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同情弱小精神文明體現。
《漢語大詞典》中除刑事詞匯外,禮法詞匯在兩漢法律詞匯中占最大比重,筆者共收集禮法詞匯234個,占兩漢法律詞語總數1676的13%,刑事詞語571個占總數的34%。禮法的相關詞匯涉及喪葬、祭祀、嫁娶、等級等方面,禮法約束性體現在生活各個方面,既是社會等級的尊卑制度和行為標準,又是整個社會倫理價值取向和道德原則。禮法不僅是行為準則,已然上升為一種精神層面潛移默化的影響了人,心中道義廉恥觀念一旦樹立就不會肆意妄為,在還沒有犯罪之前就約束了行為,即使犯罪后心中強烈罪惡感會將自己吞噬。
董仲舒的“天人合一”思想是禮法與德治在法律中體現。所謂天“在體系中,一個是作為自然主宰之天,為一定的政治形態提供存在的合理性依據;二個為道德主宰之天,以價值仲裁者的形式作為這種政治形態的制約力量。”禮法作為民眾皆知的道德準則存在使道德走向了法律的方向,即“禮”的日常準則與國家的強制力相結合,并獲得了國家強制力支持,也對國家法律做出了重要補充,使得兩漢的法律日益完善。所以,禮法融合更是“德政以仁”的延續,作為儒家“仁”思想的衍生品融入兩漢的法律之中。
[1]刑福義.文化語言學[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1.
[2]孫喆.論西漢法律文化的基本精神[D].鄭州.河南大學,2002.
[3]牟玉華.先秦儒家法律用語研究[D].重慶.西南師范大學,2005.
李曉宇(1992-),女,漢族,黑龍江人,文學碩士,海南師范大學文學院中國語言文學專業,研究方向: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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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1602(2016)18-022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