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發祥：難忘昔日戰友情

趙東云

2015年4月11日，晨光微照，輕風徜徉，在這個充滿生機的仲春時節，筆者前往新四軍老戰士陳發祥同志家中進行采訪。

陳發祥1928年出生于安徽舒城縣一個小山村，弟兄四人，父親是個文化人，在教書過程中參加了地下黨。1938年，日軍侵犯皖中舒城等地，沿途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陳發祥家的房子被燒毀，他被迫輟學。皖南事變后，父親帶著一家人到皖江抗日根據地。在家人影響下，陳發祥不久也參加了革命。陳發祥最初給貨管處處長葉純當勤務兵，葉純夫人常教他寫字。就這樣，陳發祥漸漸有了文化，也懂得許多革命的道理。后來，陳發祥先后當過機要員、指導員、教導員、地委干事、區委干事、區委書記等職。

當年首長、戰友對自己的關心，陳發祥始終記在心頭。1943年的一個雨天，陳發祥急著要趕夜路回去，陸學斌首長見他渾身濕透，且道路泥濘，就讓管理員為他領了一雙小號草鞋、一雙布襪，又要炊事員拿來幾個煮熟的山芋，給他帶著路上吃。首長的關懷，令陳發祥感動不已，前幾年，陳發祥為老首長撰寫紀念文章，深情地回憶了這動人的一幕。

在陳發祥的一生中，有三次戰斗經歷令他難忘。一次是1947年的魯南戰役，當時部隊打了大勝仗，陳發祥看到部隊繳獲的20多輛坦克，格外興奮，他登上一輛坦克，鉆進駕駛室，想把這個大家伙開動起來，但因為不懂操作技術，最終沒有成功。一次是1948年，陳發祥在阜南趙集區任職時，突襲的敵人包圍陳發祥等4位區委工作人員，激戰中，一位戰友犧牲，兩位受傷，陳發祥冒險突圍，危急中跳入水塘，奮力泅水，終于甩掉了敵人。還有一次戰斗發生在霍山兩河口。陳發祥所在的江淮支隊三面受敵，戰斗中，作戰參謀犧牲，司令員彭光福令陳發祥代理參謀，部隊雖有損失，但在指戰員們的努力下，最終化險為夷。

采訪中，陳發祥多次提到“江淮支隊”，可見他對江淮支隊有很深的感情。1947年，劉鄧大軍千里躍進大別山，開辟了大片解放區，新解放區需要大批干部，在山東組織了南下干部大隊，后將干部大隊中的五個中隊和一個警衛營編為“江淮支隊”，陸學斌擔任政委，彭光福為司令員。1947年9月，江淮支隊從山東渤海惠民地區啟程，向南開進。一日，隊伍到達河南省新蔡一個村落，陳發祥聽到上面傳來了令人振奮的消息：劉伯承司令員、鄧小平政委要來支隊作指示！

下午2時，劉伯承、鄧小平、李達、張際春等第二野戰軍首長，在曾希圣副參謀長的陪同下，出現在主席臺上。鄧政委首先講話：“蔣介石破壞國共和談，發動內戰，我們必須奮起反擊。”“你們到新解放區要作好思想準備，那里還有犧牲流血的可能，你們要克服一切困難，建設我們的新政權……”接著，劉司令員講話，他深情地說：“我們以階級感情、戰友情誼歡迎你們……你們這批干部行動聲勢很大，敵人是了解的，他們要以仇恨‘歡迎你們。”劉司令要求我們防止敵人的突襲、包圍，“如果出現被包圍的情況，務必記住‘兵貴神速，‘狹路相逢勇者勝，要搶占制高點，要選擇敵人最弱的一面，進行突圍……”鄧政委、劉司令的講話，給陳發祥留下了深刻印象。

1948年初冬，由于戰局變化，上級決定，江淮支隊在皖北阜南縣就地開創新政權，所有干部暫時降級使用。就這樣，陸學斌政委擔任阜南縣委書記，而陳發祥被安排到阜南縣趙集區任代理教導員。這年初冬，“江淮支隊”的番號恢復，2000余干部戰士匯聚起來，分三路前進。在霍山兩河口，戰斗后不久，陳發祥被分配到皖西三地委（六安）工作。

如今，陳老年歲已高，回憶戰爭經歷仿佛還歷歷在目。他常常憶起當年犧牲的戰友，和他們相比，自己是幸運的。他不止一次地提及戰友吳厚民一家，他說：“吳厚民和他的獨子先后為國捐軀，妻子也為軍隊后勤奉獻一生，唯一留下來的童養媳也參加了劉鄧大軍，后來隨部隊進軍大西南、進軍西藏，那個童養媳若在，現在也該是年近90了……”說到這里，老人的眼中噙著淚花。 （責任編輯 黨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