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方言中的程度副詞的研究分析

馬婷婷

(牡丹江師范學院，黑龍江 牡丹江 157000)

黑龍江方言中的程度副詞的研究分析

馬婷婷

(牡丹江師范學院，黑龍江 牡丹江 157000)

黑龍江方言中除了使用普通話中的程度副詞之外，還有一些極具地方特色、表程度深的、有自己的語法特點和表達作用的副詞。文章主要從兩個方面進行研究分析：一是表示“很”類的單音節程度副詞，如：“老、賊、死”等，二是由擬聲詞演變而來的雙音節程度副詞，如：“嘎嘎、嗷嗷、哇哇”等。這些程度副詞在表達上更富有生動性和鮮活性，充分表達了黑龍江方言的獨具特色以及黑龍江人豪放、爽朗的性格特點。

黑龍江方言；程度副詞；單音節；雙音節

黑龍江方言屬于北方話的東北方言區，語音接近于普通話的標準音——北京語音。“雖然黑龍江方言形成時間較短，只有二三百年的歷史”①，但是極其具有地方特色，隨著經濟的發展和流動人口的日益增加，黑龍江方言也逐漸備受關注。目前，語言學界對方言問題也很重視，而且，會說方言的人似乎已經成了語言學家的“寶兒”。本文試圖從單音節程度副詞和雙音節程度副詞兩個方面來對黑龍江方言進行簡要分析。

1 老

“老”作為形容詞來講時，其意義非常豐富。當“老”指“年紀大”時，它和“少”“幼”相對；當“老”指“舊的”的時候，它和“新”相對。正因如此，“老”由表程度的形容詞發展演變為與“很”“非常”相當的程度副詞，而且使用頻率很高。例如：

(1)A：今天外面怎么樣？B：老冷了。

(2)A：你家離牡丹江近嗎？B：不近，老遠了。

從以上兩個例子中可以看到，“老”在修飾單音節詞時，其所修飾的詞一定具有“深遠”“濃厚”的意思，不能修飾表示“淺薄”類意義的詞；而且，需要某些助詞的配合，主要是助詞“了”，以表示程度深的意思，然而，如果沒有“了”，則句子不能成立，如上面例(1)(2)的回答，不能說“老冷”“老遠”。另外，“老”還可以修飾雙音節詞，如：“老羨慕了”。

2 賊

“賊”在現代漢語詞典里的解釋是名詞，對具有某種特征的人的稱謂，指“偷東西的人；做大壞事的人”，因此，“賊”由名詞演變成表示程度的副詞帶有不滿意或不正常的意思②。例如：

(3)你看，你把屋子整的賊埋汰。

從例(3)的例子中，可以看出“不滿意”之意，但是“賊”字也可以表示與上面的情況相反的意思，與普通話中的“很”“非常”意思相當，例如：

(4)那件衣服賊漂亮。 (5)那個小孩兒長得賊可愛。

例(4)(5)兩個例子中，“賊”就形容好的一面，“賊”的使用，使說話人要表達的感情更濃、更強烈。這是“賊”修飾雙音節詞的現象，此外，還可以修飾單音節詞，如：“她學習賊好”。無論是指不滿意的一面，還是指好的一面，有時也說“賊拉”，體現了黑龍江人性格豪放的特點。

3 死

“死”在現代漢語詞典里，它的詞性是動詞，解釋是人、動物等失去生命，和“活”相對。在黑龍江方言中，“死”由動詞演變為程度副詞，意思與普通話中的“很”“非常”相近，但“死”表示的程度更深。例如：

(6)你看他長得死胖的。 (7)天氣死冷的。

從例(6)(7)兩個例句中，我們可以看出表示“不喜歡”的意味，可見“死”字作程度副詞時，帶有“不情愿，不喜歡，不高興”之意，這也許和“死”的本意有關；再者，“死”與單音節詞連用后，可以重疊，如例(6)可以說“你看他長得死胖死胖的”，例(7)可以說“天氣死冷死冷的”。有時也可以說“死啦”，在這一點上，“死”與“賊”一樣。

以上論述的三個單音節程度副詞“老”“賊”“死”，它們的共同點是都能與單音節和多音節詞連用，并且可以重疊。從語用功能上看，黑龍江方言中的程度副詞體現了黑龍江人豪爽直白的性格特點，在交際上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4 雙音節程度副詞

東北方言中的程度副詞豐富多彩，前面已經提到了“老”“賊”“死”這樣的單音節程度副詞，還有一些是普通話或其他方言中沒有的或者不是普遍使用的雙音節程度副詞，如“嘎嘎”，“嗷嗷”，“哇哇”等，這類程度副詞在黑龍江地區使用比較廣泛，極具地方特色。

“嘎嘎”、“嗷嗷”、“哇哇”本來是擬聲詞，在描摹聲音時，給人以身臨其境的感覺，后來，在黑龍江方言中，逐漸演化為程度副詞，“由單純的表示聲音的意義發展成為表示形容某種聲響的性質特點，最后，擬聲詞性特征不斷減弱，抽象的副詞性特征不斷增強，由形容某物發出的聲響到多修飾性質形容詞和少部分動詞，用來說明人或事物的性質和某些動作行為的強度在量上達到了很高的程度”。例如：

(8)她把花生米炸的嘎嘎脆。 (9)山城火鍋嗷嗷好吃。

(10)鄰居家的孩子哭得哇哇厲害。

從以上例(8)(9)(10)三個例子可以看出，“嘎嘎”、“嗷嗷”、“哇哇”既可以修飾單音節詞，又可以修飾雙音節詞；另外，這三個程度副詞在使用的時候，可以根據表達的需要進行重疊，表達的程度越深，重疊的次數就越多。比如：在形容一個女孩兒長得非常漂亮的時候，可以說“這個女孩兒長得嗷嗷嗷嗷漂亮”。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來，“嘎嘎”、“嗷嗷”、“哇哇”這類程度副詞在表達上，主觀色彩非常濃厚，對事物的性質或動作行為的程度作描述時，夸張性意味很明顯，這也體現了東北人豪放爽朗，大大咧咧的性格特點。并且，““嘎嘎”“嗷嗷”“哇哇”的聲調是陽平且都是開口呼，在發音時口腔開合度比較大，聲音比較洪亮，用這樣的詞語放在形容詞或動詞前表程度，成為東北人抒發自己的感受、體現性格特點的一種獨特的方式”。

綜上所述，東北方言中，無論是單音節的程度副詞，還是雙音節的程度副詞，都帶有鮮明的地方特色，都體現了東北人熱情豪放，坦誠率真的性格，正所謂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本文只是簡單的從單音節和雙音節兩個方面進行分析，其進行詳細的研究還有待進一步完善。

注釋:

① 引用劉喜瑞的《黑龍江方言中的“很”類程度副詞分析》的第一段.

② 引用了劉艷嬌的《黑龍江方言中“很”類程度副詞的語用功能分析》中關于“賊”的分析.

[1] 韓彩鳳.試析東北方言中的程度副詞“咣咣、嗷嗷、嘎嘎、哇哇”[J].哈爾濱學院學報，2011，(6).

[2] 劉喜瑞.黑龍江方言中的“很”類程度副詞分析[J].佳木斯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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