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
(海南師范大學,海南 海口 57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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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長恨歌》為例淺析現代語言學批評的特征
李洋
(海南師范大學,海南 海口 570100)
摘要:語言學批評與語言學的研究和發展密切相關。在20世紀初的語言學轉向使語言問題取代了原來的理性問題成為了許多思想者關注的中心。本文試著用符號學、語言學批評的方法來對中國唐代的詩歌《長恨歌》進行分析。以此來探究語言學批評的特征,以及可取與不足之處。
關鍵詞:符號;語言學批評;《長恨》歌
語言是一種復雜的、功能多樣的事物。如果文學的本質是能指與所指的語言關系,那么語言的本質則是符號。符號是心理聯想的產物,也是物質事物與心理聯想的結合。任何符號首先是物質、事物,同時也是一種從聽覺、視覺、味覺、觸覺感知的形象,這種形象一旦和心理聯系,就變成了符號。如一片未進入人腦的葉子,只是一個客觀物,符號把落葉和秋天、衰敗、蒼涼等聯想起來,人就把落葉符號化了,落葉成為了符號。符號具有層次性也有了生成性,語言也就可以無窮盡的說出。
語言學批評與語言學的研究和發展密切相關。索緒爾的語言學研究把符號推向了一個極高峰,對語言學批評產生了重大影響。如煙草—抽煙—名牌煙—身份象征,把消費概念符號化。根據維特根斯坦的觀點:“人的感覺是私的,但人的感覺通過語言表現出來,語言就形成了社會的。”語義的褒貶并非是天生的,而是后天賦予的,即符號的表達帶有主觀性。由此我們可以發現,語言和文學這兩大學科看似平行,實則相通,語言學批評早已注意到這一點。
早在中國古代的文學批評中就不乏語言批評。這種語言批評主要表現為語言表達的張力、彈性及效能,如“辭,達而已矣”這是古代語言批評的濫觴。詩經六義中賦、比、興也包含著語言批評的內容。古代文論當中“得象忘言”、“意在言外”、“言有盡而意無窮”;講究“以少總多”,“片無余句,句無余字”;注重“詩眼”、“文勢”、“氣韻”等。不過古代語言批評與西方語言學批評屬于兩個不同的范疇。在20世紀初,西方哲學、美學發生了一次語言學轉向,語言問題取代了原來的理性問題成為了許多思想者關注的中心。語言可反映文化,但任何語言都要隱藏在符號中。如果說從笛卡爾開始的認識哲學關注“我們如何認識世界”,那么20世紀的語言哲學則關注“我們如何表述我們認識的世界”。正如伊格爾頓(Terry Eagleton)所說:“對于20世紀知識生活來說,語言,連同其種種問題、種種神秘以及它與其他事物的種種牽連(implications),已經同時成為其范式(paradigm)及其偏執的對象(obsession)。”①
我們可以用語言學批評的方法來對《長恨歌》進行分析。首先從主題上,傳統的《長恨歌》的主題研究有以下幾種:一、愛情說,以時代、文化為基礎,并由此引出揭露、歌頌二說。二、考據說,以文本來對應唐代歷史及白居易生平。三、憂郁說,以白居易被貶心情應和作品基調。但以上觀點只是從文本之外的視角來考察這部作品,對文本中的一些細節卻缺乏應有的關照,如“養在深閨人未識,一朝選在君王側”,實際是與歷史不符的,如此再將其視作一個歷史文本來研究則不合適。想要理清熟悉作品本身需從文本語言本身來入手。
首先“漢皇重色思傾國”中“漢皇”就是一個符號,具有蘊含意義。可以由此推出“男性、地位(顯赫)、物質(豐富)”這幾條信息來。而“色”字具有“風流”的意味。“梨園”“酒宴”與“《霓裳羽衣曲》”則體現了文人的審美趣味。其次“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媚”是指女性豐滿的美麗,這是基于人的生理基礎的描寫。而“溫泉”和歌舞則是浪漫的象征。全詩對于男主角的描寫是:有地位、物質豐富、(主動)浪漫、有才華、風流、憂郁,對女主角的描寫是:媚美、(被動)浪漫、風情、有才藝、純潔。男性和女性有著不同的重心刻畫,對男主角的外貌描寫的缺失是一種形式上的不對稱,這種不對稱符合中國傳統對男女的不同要求。大團圓的結局是典型的男才女貌婚姻,是傳統中國文人心目中理想的愛情模式。其中生離死別的曲折則是創作需要,蘊含了中國人非現實的婚姻模式。
從文化的角度來說,盡管世界各地民間故事不同,但語言學批評可以從中可以發掘出民間文化具有共同的心理底層并進行層次分析。具體來說即:分析語篇結構、找出構成成分、尋找共同點。語言各級單位都有層次,構成了詞、詞組、句、復句和語篇。《長恨歌》有三個層次:一是男女婚姻匹配,二是男女愛情體驗,三是團圓。這三個層次構成了經典的愛情婚姻模式,其構成成分就是“男才女貌”,這樣的文學典型還有《梁祝》《羅密歐與朱麗葉》。看似表面只是一個愛情故事,實際是卻能引起共鳴,其原因在于愛情中的共有心理成分。
從符號的角度來說,人類可以創造無窮盡的符號,符號也可以沒有所指對象。語言學批評認為,符號的價值就在于創造和表現世界。由于自在物在被觀察后成為表現物,那么一切自在物都在表現中,即使是現實主義中也有表現。文學作品中,實體是社會,表現不等于再現。任何所謂客觀都是一種特定視角的產物。符號的作用如圖所示:
總之,雖然語言學批評太“語言學化”,他們把文學文本當成了一個封閉的自足體,既切斷了與社會歷史的關聯,又回避了內容的分析,這樣也就抽離了文學中生動的人文內涵;與此同時,將文學批評變成了枯燥、繁瑣、抽象的語法分析、結構分析與技巧分析。但是語言學批評也有其可取之處,在探討語言在文學作品中的功能、含義、技巧方面,區分文學語言與非文學語言,探究語言表意層次,還有關于“疏遠”、“陌生化”效果方面,都顯示了它的精細性與明晰性。如《長恨歌》的細讀,在糾正文學批評中所存在的粗疏、簡單方面更是功不可沒。
注解:
①特里·伊格爾頓《二十世紀西方文學理論》
參考文獻:
[1]楊春時.藝術符號與解釋.人民文學出版社,1989.
[2]童慶炳主編.文學理論教程.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
[3]特里·伊格爾頓著,伍曉明譯.二十世紀西方文學理論.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作者簡介:李洋(1992-),男,漢,江蘇人,研究生,海南師范大學,研究方向:中西文論比較。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1-1602(2016)10-02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