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金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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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學對王安石詩歌創作的影響
介金嶸
(河南大學文學院,河南開封 475000)
王安石的《詩經》學思想在他的詩歌創作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跡,無論是其詩歌的形式、內容、題材還是語言風格都受到《詩經》學的深刻影響。經學家與文學家的雙重身份使得王安石在詩歌創作中顯示出經世致用的詩學觀與自然典雅、平實古樸的藝術風格,而王氏這種帶有經學特色的詩學觀念與詩歌風格對宋代詩風的形成影響巨大。
王安石;《詩經》學;詩歌創作;宋詩
王安石是我國歷史上著名的政治家、經學家,同時他還是一位文學家、詩人,作為唐宋八大家之一,他詩歌獨特的藝術風格對宋代詩風的確立貢獻良多。
王安石詩歌的藝術風格以其熙寧九年罷相退居江寧為分割點,大致可分為前后兩個階段。前期詩歌以議論、說理、用典見長,多抒情述志之作。政治家與社會改革家的身份使其注重文學的經世致用,“且所謂文者,務為有補于世而已矣”,“要之以適用為本”[1]44,于是除了抒情述志詩外,王安石還創作了大量反映社會現實、臧否時政的社會政治詩與詠史懷古詩。反映社會現實與表達政治見解的詩作自然是以描寫現實、直抒胸臆為多,偏于質樸直露往往不可避免。葉夢得評價王氏早期詩歌道:“荊公少以意氣自許,故詩語惟其所向,不復更為涵蓄。”[2]419后期由于變法失敗,王安石開始遠離政治,流連于山水田園,重視詩歌的文學性勝過詩歌的實用性,創作題材也從政治轉為寫景詠物,藝術手法也更加圓熟,議論說理減少,用典煉字越發精研工穩,渾然一體,意味雋永。葉夢得對其晚期詩歌評價為:“王荊公晚年詩律尤精嚴,造語用字,間不容發。然意與言會,言隨意遣,渾然天成,殆不見有牽率排比處。”[2]406
王安石詩歌藝術風格的形成與變化不但受其政治家身份的影響,還受其經學家身份的影響。王安石是我國北宋著名的經學家,曾與門人弟子一起撰寫《周禮義》《書義》《詩義》,合稱《三經新義》。《三經新義》于熙寧八年六月成書,之后“賜之太學,頒布天下”,成為科舉考試的標準與學校的教科書,“天下號曰‘新義’”,“一時學者,無敢不傳習,主司純用以取士”[3]10550。《詩經新義》作為其中一部重要著作,訓解義理“一字一句如有未安,必加點竄,再令修改,如安石意”[4]6565,可見王安石對《詩經》經義訓詁可謂字斟句酌。王安石自己也在為《詩經新義》所作序中曰:“《詩》三百十一篇,其義具存,其辭亡者,六篇而已。上既使臣雱訓其辭,又命臣某等訓其義。”[1]427又王安石《論改詩義札子》曰:“臣子雱奉圣旨撰進經義,臣以當備圣覽,故一二經臣手,乃敢奏御。”[5]460這些皆可證明《詩經新義》的義理闡發確乎出自王安石之手。
由以上資料可以看出,王安石對《詩經》文本與經義研究頗深,《詩經新義》可說是其《詩經》學思想的集中體現。
從《詩經新義》中可以看到王安石有一套成體系的《詩》學思想。他認為《詩經》是往圣先賢的遺言,其中蘊含著立身與治國之道:“《詩》上通乎道德,下止乎禮義。考其言之文,君子以興焉。循其道之序,圣人以成焉。”[1]427并且認為《詩經》的排序也是大有深意的:“惟其序善惡以示萬世,不以尊卑小大之為后先,而取禮之言以為經,此所以亂臣賊子知懼,而天下勸焉。”[6]123即圣人以善惡為序編排《詩經》,使其成為一個道德范本,賦予其道德教化的作用,可以垂范“萬世”,使“亂臣賊子知懼”,達到“天下勸”的目的。《詩經》作為中國詩歌的源頭之一,自產生之日起就有著社會功能,《詩大序》把它的社會功能發揮到極致,強調了《詩經》的教化、諷諫功能,將其與政治緊密聯系起來,自漢以降如此闡釋《詩經》已經成為傳統。這一傳統也為王安石所繼承,他將對《詩經》的注解與其變法思想相結合,在《詩序》的基礎上進一步闡釋引申,結合現實需要融入自己的思想觀點,希望以此來達到規范世人思想從而改變世風的目的。
對《詩經》研究用力如此之深,王安石的《詩經》學思想對其詩歌創作也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詩大序》曰:“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7]6王安石把詩歌視為發言述志的工具,他反對宋初以楊億、劉筠為代表的西昆派空洞浮艷的靡弱文風,認為“楊、劉以其文詞染當世,學者迷其端源,靡靡然窮日力以摹之,粉墨青朱,顛錯叢龐,無文章黼黻之序,其屬情藉事,不可考據也”[1]431。他批評西昆體的詩作只是華麗辭藻的堆砌,不遵守文章自然的創作規律,抒情沒有真情實感,用事也沒有實際所指。與之相反,王安石用詩歌抒發其政治理想、人生抱負,寫下了許多抒情述志詩。并且,其經世致用的《詩》學觀反映在詩歌創作中,造就了其重寫實、重實用的詩風和對現實性題材的偏向。所以王安石的詩歌特別是早期詩歌中多有反映社會現實、討論政治得失的社會政治詩與詠史懷古詩。
除了題材的選擇之外,《詩經》對王安石詩歌的影響還體現在具體的創作上。因為王安石對《詩經》研究甚深,對文本與詩義可謂爛熟于心,所以在進行詩歌創作時會自覺或不自覺地運用《詩經》的語言、典故或詩義,這種情況在王安石的詩歌中非常普遍。《詩經》對王安石詩歌創作的影響,主要表現在用典、語言風格、詩歌形式三個方面。
(一) 王安石作詩喜用典,善用典
王安石詩作中經常直接使用《詩經》的篇名或《詩經》中的事例典故。同一首詩中使用《詩經》篇名最多的當屬《雜詠八首》其六:“《關雎》后之淑,《棫樸》王之明。《兔罝》尚好德,況乃公與卿。所以彼《行葦》,敦然遂其生。誰能弦且歌,為我發古聲。”[1]564一首詩里即提到了《詩經》中《周南 · 關雎》《大雅 · 棫樸》《周南 · 兔罝》《大雅 · 行葦》等詩名,并借原詩的詩意來贊頌古之王侯后妃乃至平民百姓皆有美德。再如《次韻吳沖卿召赴資政殿聽讀詩義感事》:“周南《麟趾》圣人風,未有《騶虞》系召公。雅頌兼陳為四始,笙歌合奏以三終。”[5]233此詩提到了《周南 · 麟之趾》與《召南 · 騶虞》兩篇詩,并討論了《詩經》的體例。《酴醾金沙二花合發》:“疑此冶容《詩》所忌,故將《樛木》比《綢繆》。”[1]825提到了《樛木》與《綢繆》兩篇詩名,但究其詩義應是使用二詞原意,“樛木”意指下曲之木,“綢繆”指緊密纏縛貌,酴醾、金沙二花皆為攀緣植物,這句詩即是形容此二花攀附于下垂樹木之貌。他的另一首詩《示安大師》中“踞堂俯視何所有,窈窕樛木垂榠樝”[1]515一句與此相近。《寓言十五首之二》:“周公歌《七月》,耕稼乃王術。宣王追祖宗,考牧與宮室。《甘棠》能聽訟,召伯圣人匹。后生論常高,于世復何實。”[1]568用《七月》與《甘棠》兩篇的詩名,歌頌了周公與召伯的勤政愛民。同樣使用了《七月》篇名的詩句還有《省兵》:“王功所由起,古有《七月》篇。”[1]578再如《強起》“昧旦圣所勉,齊詩有《雞鳴》”[5]172一句,不僅用了《齊風 · 雞鳴》的篇名,還運用詩意,用圣人事跡來勉勵自己早起。
未直接引用詩名但運用了《詩經》典故的詩亦有不少。如《雜詠八首》其七:“召公方伯尊,材亦圣人亞。農時憚煩民,聽訟甘棠下。嗟今千室長,已恥問耕稼。彈琴高堂上,欲以世為化。”[1]564《解使事泊棠陰時三弟皆在京師二首》:“蕭蕭東堂竹,異日留息偃。無恩被南國,疑此行當翦。”[1]567以上兩詩都用了《召南 · 甘棠》召公于甘棠下聽訟,人民懷之不翦其樹的典故。《宣州府君喪過金陵》:“百年難盡此身悲,眼入春風祗涕洟。花發鳥啼皆有思,忍尋棠棣鹡鸰詩。”[1]742這首詩是王安石為悼念長兄王安仁所作,其中“棠棣”“鹡鸰”典出《小雅 · 常棣》篇,“棠棣鹡鸰詩”即代指此詩,而《小雅 · 常棣》正是一首講述兄弟之情的詩。
(二) 王安石詩作具有“古雅”的語言風格
在語言風格上,王安石作詩經常使用《詩經》中的詞匯,模仿、化用《詩經》中的語句,因而其詩作具有“古雅”的語言風格。
王安石詩作中使用《詩經》詞匯,最為明顯的是使用疊詞。如《四皓二首》其一:“四皓秦漢時,招招莫能致……谷廣水渙渙,山長云泄泄。”[8]37“招招”出自《邶風 · 匏有苦葉》“招招舟子”,“渙渙”出自《鄭風 · 溱洧》“方渙渙兮”,“泄泄”一詞在《詩經》中有三處,此處當取自《魏風 · 十畝之間》“桑者泄泄兮”,因王安石在《詩經新義》中對此“泄泄”的解釋為“舒而不迫”[6]83,正適合描寫山中流云舒緩的形態。又如《和平甫舟中望九華山四十韻》中“精神去亹亹,氣象來漸漸”[1]460二句,“亹亹”出自《大雅 · 文王》“亹亹文王”,“亹亹”形容人時為勤勉不倦貌,在此詩中應為形容山勢連綿不絕之貌;“漸漸”則出自《小雅 · 漸漸之石》,意為山石高峻之貌,此處形容九華山之氣象宏偉。王晉光曾做過統計:“王安石在詩里所用的254個疊字詞,有80個與《詩經》有關。”[9]95
除疊詞外,王安石在詩中使用的《詩經》詞匯還有很多,比如前文出現過的《強起》“昧旦圣所勉”[5]172一句中的“昧旦”即出自《鄭風 · 女曰雞鳴》“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再如《張明甫至宿明日遂行》“漂搖將安往,稅駕止一昔”[1]492中的“漂搖”出自《豳風 · 鴟鸮》“風雨所漂搖”,“稅駕”出自《召南 · 甘棠》“召伯所說”,“說”即“稅”,是停留之意。還有《和平甫舟中望九華山四十韻》“移船傍蒼蒹”[1]460一句中“蒼蒹”一詞本自《秦風 · 蒹葭》“蒹葭蒼蒼”。再有“會合尚凄其”[1]495一句中的“凄其”出自《邶風 · 綠衣》“凄其以風”。而“回首成差池”[5]139“奈何由差池”[1]488中的“差池”,往往被認為是出自《邶風 · 燕燕》中的“差池其羽”。“差池其羽”中的“差池”是參差不齊的意思,后來引申為差錯、意外之意,這一詞匯到北宋時已頗為常用,王氏應是只將其作一成詞而用之,并非有意化用《詩經》中的語典。
王安石化用《詩經》中語句的有《張明甫至宿明日遂行》“寤言且勿寐,庶以永今夕”[1]492,其中“寤言且勿寐”系化用《邶風 · 終風》“寤言不寐”;“庶以永今夕”化用《小雅 · 白駒》“以永今夕”;《酬王詹叔奉使江東訪茶法利害見寄》“誰當執其咎”[1]477化用《小雅 · 小旻》“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答揚州劉原甫》“哿矣哀此民”[1]480化用《小雅 · 正月》“哿矣富人,哀此惸獨”;《次俞秀老韻》“暮年甘與子同袍”[1]613化用《秦風 · 無衣》“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游杭州圣果寺》“身在水中央”[1]680化用《秦風 · 蒹葭》“宛在水中央”;《詩奉送覺之奉使東川》“三秋不見每惓惓”[5]255化用《王風 · 采葛》“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和圣俞農具詩十五 · 牛衣》“無衣與卒歲”[1]472化用《豳風 · 七月》“無衣無褐,何以卒歲”。
(三) 在詩歌形式上,王安石還模仿《詩經》的句式、風格創作四言詩
王安石現存的四言詩有《示楊德逢》《云之祁祁答董傳》《倉頡》《獵較詩》《新田詩》《潭州新學詩》等,結構、語言、風格皆與《詩經》神似,用語也多直用或化用《詩經》《周易》等經書中的語句,讀來古雅雋永,幾可亂真。
如《示楊德逢》:
我行其野,春日遲遲。有菀者柳,在水之湄。有鳴倉庚,豈曰不時。
求其友聲,頡之頏之。嗟我懷人,何日忘之。六日不詹,方何為期。
期逝不至,我心西悲。跂予望之,其室則邇。壹者之來,我心則喜。
我之懷矣,升彼虛矣。愛而不見,云何吁矣。[10]26
楊德逢別號湖陰先生,是王安石居于金陵時的鄰居與好友,王安石經常寫詩請他鑒賞。這首《示楊德逢》是一首集句詩,當屬文字游戲之作,詩中直接使用了大量的《詩經》原句,接合而成一首全新的四言詩。如“我行其野”出自《小雅 · 我行其野》,“有菀者柳”出自《小雅 · 菀柳》,“春日遲遲”“有鳴倉庚”出自《邶風 · 七月》,“在水之湄”出自《秦風 · 蒹葭》,“豈曰不時”出自《小雅 · 十月之交》,“求其友聲”出自《小雅 · 伐木》,“頡之頏之”出自《邶風 · 燕燕》,“嗟我懷人”“云何吁矣”出自《周南 · 卷耳》,“何日忘之”出自《小雅 · 隰桑》,“六日不詹”出自《小雅 · 采綠》,“方何為期”出自《秦風 · 小戎》,“期逝不至”出自《小雅 · 杕杜》,“我心西悲”出自《豳風 · 東山》,“跂予望之”出自《衛風 · 河廣》,“其室則邇”出自《鄭風 · 東門之墠》,“壹者之來”出自《小雅 · 何人斯》,“我心則喜”出自《小雅 · 菁菁者莪》,“我之懷矣”出自《邶風 · 雄雉》,“升彼虛矣”出自《鄘風 · 定之方中》,“愛而不見”出自《邶風 · 靜女》。全詩一共22句,全用《詩經》原文,整首詩讀下來意義連貫,環環相扣,拼合毫不突兀,有渾然一體之感,放在《詩經》中幾可亂真。
再如《云之祁祁答董傳》:
云之祁祁,或雨于淵。苗之翹翹,或槁于田。
云之祁祁,或雨于野。有槁于田,豈不自我。
薈兮其隮,其在西郊。匪我為之,我歌且謠。
蔚兮其復,南山之側。我歌且謠,維以育德。[1]481
明顯可以看出,該詩化用了《小雅 · 大田》“有渰萋萋,興雨祁祁”,《曹風 · 候人》“薈兮蔚兮,南山朝隮”,《魏風 · 園有桃》“心之憂矣,我歌且謠”等詩句。并且還采用了《詩經》中常見的“或某于某”的句式,以及“豈不”“匪我”“維以”等常用詞語,古意盎然,絕類《詩經》。
從以上這些例子可以看出,王安石對《詩經》中的典故信手拈來,化用《詩經》中的詞句圓熟自然,如撒鹽入雪不著痕跡,由此可見王安石對《詩經》體會之深、玩味之熟。
當然,《詩經》只是對王安石的詩歌創作最具代表性的重要影響因素之一。清人吳德旋曰:“古來博洽而不為積書所累者,莫如王介甫。”[11]21王安石素以學問廣博著稱,他在《答曾子固書》中說道:“世之不見全經久矣。讀經而已,則不足以知經。故某自百家諸子之書,至于《難經》、《素問》、《本草》、諸小說無所不讀,農夫、女工無所不問,然后于經為能知其大體而無疑。”[5]79治經如此,作詩亦然,王安石作詩善于吸收豐富的素材,經史子集、前人詩文、方志傳說、佛經神話無所不包,幾乎詩詩有典,字字有來處。難能可貴的是,王氏雖然用典多,卻能不落窠臼,精切自然,甚或自出新解,點石成金。《蔡寬夫詩話》曰:“荊公嘗云:‘詩家病使事太多,蓋皆取其與題合者類之,如此乃是編事,雖工何益?若能自出己意,借事以相發明,情態畢出,則用事雖多,亦何所妨?’”[12]419可見王氏主張用典是為了發明詩義描摹情態,而非如西昆派詩作般“多用故事,乃至于語僻難曉”[13]1039,機械地堆砌典故而缺乏真情實感。
當然,王氏作詩用事多用典繁,好化用前人詩語,也不免有炫學之嫌,但因為其才華而得以“不為積書所累”,這正符合宋詩“以才學為詩”的特征。宋代詩論家嚴羽在《滄浪詩話》中批評道:“近代諸公乃作奇特解會,遂以文字為詩,以才學為詩,以議論為詩。”[14]26“奇特解會”是禪家語,此處之“作奇特解會”可以理解為“自出己意”地將陳語俗典翻陳出新,即是以“才學為詩”。而王安石詩歌散文化、好議論的特點,正是“以文字為詩”“以議論為詩”的代表。開宋詩以“文字”“才學”“議論”為詩三者之端,王安石可稱先導。
梁啟超《王安石評傳》說:“荊公之詩,實導江西派之先河,而開有宋一代風氣。”[15]320王安石詩對江西詩派鼻祖黃庭堅的影響歷來為學界所公認。“山谷為江西派之祖,其特色在拗硬深窈生氣遠出,然此體實開自荊公,山谷則盡其所長而光大之也。”[15]321確實如此,黃庭堅繼承了王安石用典繁多、法度森嚴、“文字為詩”“議論為詩”的藝術特色,并發揚了其翻陳出新、化用詩句的創作方式,將其總結為“點鐵成金”“奪胎換骨”之法,從而奠定了江西派注重說理、力求新奇、琢煉工巧、法度森嚴的特征,最終影響了有宋一代,促成了宋代詩歌理性化、“以才學為詩”特征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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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楊寧〕
The Influence of theStudy on Wang An-shi’s Poetry Creation
JIE Jin-rong
(Henan University, Kaifeng 475000, China)
Wang An-shi’s ideas ofinfluence his poetry writing from the aspect of form, content, subject matter to language style. The double identity of a classics scientist and a writer makes Wang An-shi displays both Confucianism and elegant artistic style in his poetry, which deeply influenc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ong poetry.
Wang An-shi; The study of the; Poetry creation; Song poetry
I207.22
A
1006?5261(2016)06?0075?04
2016-04-05
介金嶸(1989―),女,河南鄭州人,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