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東西之沖突與交融
——淺談歌劇《秦始皇》的美學價值

馬 君

（山西師范大學音樂學院，山西 臨汾 041000）

古今、東西之沖突與交融
——淺談歌劇《秦始皇》的美學價值

馬 君

（山西師范大學音樂學院，山西 臨汾 041000）

美學是從人對現實的審美關系出發，以藝術作品為主要對象，研究美、丑、崇高等審美范疇和人的審美意識、美感經驗以及美的創造、發展及其規律的科學。歌劇作為一門藝術，美學價值在于其為觀眾所帶來的美感體驗，引發的思考以及產生的共鳴。本文以歌劇《秦始皇》為例，從舞臺效果、音樂、表演等方面所蘊含的沖突與交融來探討其美學價值。

歌劇《秦始皇》；沖突與交融；美學價值

譚盾，作為當代著名的作曲家之一，其為《臥虎藏龍》《英雄》《夜宴》等電影配樂而被大眾所熟知，他的音樂一直都充滿了沖突與交融，歌劇《秦始皇》也是如此。這種沖突與交融體現在作品中所包含的民族與世界、傳承與創新、傳統與現代……使其音樂豐富而且神秘，似曾相識卻又很新鮮，而這所有的一切便是其作品美學價值所在。

一、歌劇《秦始皇》之我感受的美

美，是什么。美是一抹明媚的陽光，美是春風微撫下少女的裙擺，美是萬籟俱寂下優美的琴音，美是思念時流下的熱淚……美，到底是什么。我認為美是一種本領，一種發現的本領，一種感受的本領，一種思考的本領。在歌劇《秦始皇》中，我所感受到的最美的地方，便是它的“顏色”，這種“顏色”既包括了視覺上的“顏色”，也包括了聽覺上的“顏色”。

（一）視覺上的“顏色”

這種“顏色”是沖突的“顏色”：幽暗的背景，身著黑衣卻戴著白色面具的演員，紅綠相間的風水大師，陰暗深紫的西方預言者，代表帝王將相的金黃色，登基時的中國紅……這些顏色有的是我們中國人十分熟悉的屬于“中國”的顏色，有的則是十分不尋常，有些壓抑憂郁的很“現代”的顏色，而它們卻出現在同一場景中，帶給人一種視覺沖擊，一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卻又透著和諧。也許就像秦始皇這個人一樣，一統中國的英雄本應該是開朗明亮的顏色，可他為了保持國家思想一致性而焚書坑儒，壓迫人民修筑長城確實又很陰暗，矛盾而又統一。這種感覺很像張藝謀導演的電影給我的感覺，場面明明很宏偉，流露出來的卻是悲傷，引人深思。

（二）聽覺上的“顏色”

這種“顏色”既新奇又融合：歌劇一開始上臺的風水師，一出場便是很“中國”的顏色，黃色的金甲，綠色的絲綢，典型的中國戲曲元素，鑼鼓經“哐呔一呔……”的唱詞，京劇的表演形式，作為中國人的我能夠立刻融入其中，而外國人看到京劇應該也是熟悉又陌生，但很明確的中國色彩，讓人一下穿越回古代。而后出場的西方預言家卻是很“現代”很“西方”的感覺，暗紫色的羽毛，略為猙獰的妝容，美聲的唱法，類似于詠嘆調的唱詞，西方面孔的演員，一切與之前的中國色彩的風水師形成強烈對比，二者交替出場，在2000年的時光間來回轉換、貫穿全劇，東西方文明激烈碰撞而產生融合。歌劇中樂器的使用也很特別，一是劇中出現的用石頭擊鼓的場面，模仿的是秦樂，兩塊石頭相互撞擊的聲音十分特別，在傳統的擊鼓聲中顯現出來，清脆而又古樸，仿佛一下穿越回了古代戰場，這鼓聲既鼓舞人心又透著悲傷。二是劇中所占比重較大的古箏音樂，它的使用模仿的是唐代之前風格的古代演奏法，演奏者身著素衣，清新又淡雅，琴音悠長而又綿延，使古箏這一傳統的中國民族樂器極大地烘托出了古色古香的氛圍，大量“滑音”的運用使古箏這一樂器區別于其他彈撥樂器“氣韻之聲”的特點展露無疑，好美，這種模仿古代演奏技法的復古風格與尋找新音樂的現代風格形成交織。三是出現在高漸離和岳陽公主發生關系這一幕所使用的水琴，很新奇的樂器，很新鮮的聽覺體驗，搭配幽暗的燈光，暗黑的背景，表現出了神秘、虛幻與陰森感，給人感覺十分“現代”，令人毛骨悚然。

正是這些“顏色”使在全英文的唱詞中，語言不通的前提下，深陷劇中無法自拔。這也說明了音樂作為一種“語言”有其巨大的表達敘事能力。果然音樂無國界，這種無國界不僅體現在這樣一個中國式題材故事由外國人來演繹，也體現在聽不懂唱詞的我仍舊能被劇中音樂所吸引，所打動。更加重要的，正是這些“顏色”，讓我感到不舒服的“顏色”，讓我感到新奇的“顏色”，讓我感到熟悉的“顏色”……是沖突而又交融的“顏色”，蘊含了民族與世界、傳承與創新、傳統與現代的沖突與交融，讓我沉思，引發我共鳴，正是讓我感到“美”的關鍵所在。

二、歌劇《秦始皇》的美學價值

譚盾曾在《衛報》中表示，東西方之間并沒有截然不同的界限，他自己正是得益于東西方文化的融合和在此基礎上的創新：“你可能將巧克力和香料放在一起做成一道菜，但如果這道菜中的巧克力仍是巧克力的味道，香料仍是香料的味道，對我來說就沒有太大興趣了。人們只會稱贊我是一個勇敢的廚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而我想要得到一種全新的味道，一種既不是巧克力也不是香料的味道”［1］于是作者譚盾嘗試通過長城和兵馬俑這兩個西方歌劇從未涉及過得元素來探索愛情、歷史、權利、悲劇和希望的本質。而在該劇的表現形式上，它融合了西方傳統歌劇和中國的川劇、京劇、秦腔等的 精髓，來試圖在中西方文化，古今文化種尋找一種對話的方式，搭建溝通的橋梁，他把自己的這部作品稱為“辣椒巧克力”，看似兩個完全不搭的東西，也可以融合一起，帶給不同國籍，不同文化程度，不同思想的觀眾不同的感受，正是它的美學價值所在。

歌劇《秦始皇》的外在給人一種現代感即新奇的感覺，包括舞臺、場景、樂器、音樂等，同時它的內在卻旨在表達一種傳統的靈魂。這種“現代的外表，傳統的靈魂”所帶來的沖突感，正是現代歌劇所需要的。歌劇作為一種西方的文化，中國想要在這方面有所成就，正是要敢于制造這些沖突感，也要學會融合這些沖突，這樣才能在東西方文化中找到中點，使不管受中國文化影響還是西方文化影響的觀眾，都能在其中既能接受美，又能感受美，接受的是新奇，感受的是熟悉，而美便寓于其中。

［1］譚盾.譚盾談《秦始皇》［J］.上海藝術人文頻道《縱橫經典》欄目，譚盾工作室，歌劇，201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