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小調》的藝術特色探析*

盛露露

（云南師范大學音樂舞蹈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茶館小調》的藝術特色探析*

盛露露

（云南師范大學音樂舞蹈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茶館小調》是西南聯大時期一首非常流行的歌曲。內容表現的是發生在茶館里一個生活場景。在本文主要藝術特色和社會功能這兩方面進行分析，尋找出諷刺歌曲的典型特征，折射出當時的生活狀態以及對新生活的向往，以期對《茶館小調》做一些縱深的研究與思考。

茶館小調；創作；藝術特點

抗戰暴發后，1938年，西南聯合大學南遷昆明。在西南聯大附近的鳳翥街、龍翔街、文林街和青云街一帶，有很多家茶館，形成了聯大師生經常聚集的地方。師生們常在課余時間會到茶館看書、學習，談古論今，經常一坐就是一天，久而久之“泡茶館”變成西南聯大的學生特有的去處。當時茶館的功能可謂多種多樣，但都有一條禁令“莫談國事”。長工詞，費克曲的《茶館小調》就是產生在這個特有的時期，作品通過描寫茶館里面人民沒有自由言論的情景，同時也體現出人民詼諧、幽默的抗爭精神。而隨著《茶館小調》的誕生，在西南聯大師生間蔓延傳唱，對國民黨統治區的愛國民主運動產生了積極的影響。課題組對它進行研究，可以更加深入的理解西南聯大時期音樂風貌的這一部分，展示歷史對音樂文化的深刻影響。

一、藝術特色

《茶館小調》長工詞，費克曲，是諷刺歌曲的代表之作，它之所以能夠在當時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除了強烈的時評性和斗爭性外，在創作特色上運用了一系列的手法，大膽吸取了傳統的民間敘事歌曲的風格，使全曲的旋律起伏自如，富于變化，充滿人民的機智、詼諧和嘲諷情調等等。

（一）對民間音樂的繼承和發展

《茶館小調》的特點就是對民族音樂的繼承和發展，這一方面是作曲家們的創作素材多來源于當時的社會現實，音樂的創作也深受民間音樂的影響；另一方面，采用民間音樂的形式容易被大眾所接受，利于傳唱和宣傳。首先，歌曲當中借鑒了民歌、戲曲的音調和旋律特點；其次，大多采用民間說唱的風格，使歌曲帶有敘事曲的特征。由于諷刺歌曲的主要目的是對現實進行揭露，所以多帶有說唱音樂的敘事性特點，對革命宣傳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旋律略帶小調色彩，著力渲染出茶館里的嘈雜、喧鬧的氣氛，富有時代性特征——說唱歌曲的意味；調式主要是建立在d小調上，整個音域走向平穩體現了敘事的特點；作品中使用頓音突出語氣感，使歌曲更富于說唱意味，運用切分音符和附點音符表現茶館里生動的畫面。

（二）音樂中諷刺性特點的運用

作品中運用音樂對形象進行夸張，成功地將對環境和人物形象的描寫于歌曲的多種節奏中，配以滑稽的語氣，產生一種惟妙惟肖的效果，從而對國統區專制的社會環境進行諷刺。

歌曲首先用敘述的口氣描寫了茶館的環境，并使用一些特殊的節奏：附點、三十二分音符和休止符交替進行，加上歌詞中的象聲詞，對茶館的環境進行動態的描繪，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受。

茶館老板的獨唱部分，在描寫茶館老板的形象時，用純四度音程模仿人物的語調，多處使用了弱起節奏來表現謹小慎微的性格特點，在風趣的旋律中，也包含著對茍安者的善意嘲笑。

（三）說唱風格與進行曲的結合

在抗戰的防御階段，國民政府在一定程度上開放了民主，如承認黨派的合法性，給予民眾一定的言論自由，但抗日進入相持階段后，其政治的民主和自由逐漸倒退。1942年，國民黨中央宣傳部部長張道藩所宣布的一條文藝政策，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準暴露黑暗。

最后一部分將說唱風格同戰斗的進行曲風格結合起來，代表反抗的聲音。其中群眾歌曲音調采用戲曲說唱中的快板形式，顯得挺拔有力，也使全曲的風格得到統一結尾處的指責怒罵充分表現了人們對國民黨統治者的蔑視。

二、社會功能表征

《茶館小調》是一首典型的具有特定歷史意義的諷刺歌曲，在抗戰歌曲中具有較強的代表性，它既是社會諷刺歌曲的發展，也是對民族音樂的挖掘和繼承，并對反動統治下的民主運動，起到了積極的推動和配合作用。

（一）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生活狀況

《茶館小調》歌詞親切動人，朗朗上口，通俗口語化，整首小調的歌詞具有較強的故事性、敘事性。歌詞本身對當時泡茶館這一特定的社會生活方式進行了生動的描繪，由此引伸出當時國民黨統治下的民眾的社會生活與政治生活狀況。在茶館這樣一個小社會生活空間內，“莫談國事”成為一條禁令。在國民黨的統治下那個特殊的時期，民眾失去了言論自由，周圍不滿了特務，他們對愛國民主運動進行強烈的鎮壓，借助歌曲來述說心聲，是這一時期歌曲創作的一大顯著特點。

（二）對國民黨的統治進行了有力的抨擊

就國民黨統治者對愛國民主運動的鎮壓，《茶館小調》以詼諧、幽默的語言講行了有力的抨擊。廣大民眾雖然沒有言論自由，不能討論國家大事，但并不是說大家不關系國事，相反，民眾心中的愛情民主熱情即不斷的高漲。特別是西南聯大的師生們，他們遠道而來，滿腔的家國情懷，借茶館學習、增長保家衛國的本領，同時也借此積蓄抗戰的精神力量。因此，作者借歌曲表達了對國民黨統治的不滿，以一種輕松、詼諧的方式對其進行了有力的抨擊。

（三）對喚起廣大民眾的抗戰精神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茶館小調》曲式簡單，歌詞通俗，貼近生活實際，具有廣泛的群眾性，同時還有普及性和通俗性的特點。歌曲通過最后一個部分喚起民眾大膽發表意見，激起廣大民眾的抗戰熱情，彰顯出它的宣傳性、鼓動性，傳遞了全民族的同一個信念，傾吐著全民族的同一個情緒，感受著全民族的同一個力量。在廣泛的傳播過程，廣泛地喚起大家愛國熱情與抗戰精神，為積蓄全民族的抗戰精神與力量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從《茶館小調》在聯大晚會上一露面，昆明各大、中學紛紛來人向新中國劇社討取歌譜，或請劇社派人去教唱。黎章民在回憶聯大高聲唱歌詠隊的文章中曾經說到：1945年夏他們參加一次到建水勞軍的活動，在那里教戰士唱歌，其中就有《茶館小調》。一時間，《茶館小調》成了家喻戶曉、大人小孩個個愛唱的歌子。它從昆明唱到重慶，《新華日報》把它介紹到延安，又從那里唱遍了全國。

［1］ 王景山.西南聯大和-茶館小調.炎黃春秋，2003，10.

［2］ 陳建寧.論抗戰時期的文人流徙與文化傳播.福建論壇，2010，12.

云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基金項目《西南聯大音樂活動研究》階段性研究成果之一（2013Y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