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探北極熊的78°N 冰天雪巢

2016-02-01 18:00:47Fancare

鳳凰生活 2016年2期

Fancare

近年南極是名人富豪旅行的吃香之地，在南美的藍空中翱翔，在呼氣成霜的冰天雪地里打滾，順道探訪有“海洋之舟”美稱的企鵝，都可插旗示威以顯露出“豪游”的身份象征。

相反在相隔半個地球的北極群島斯瓦爾巴（Svalbard），一直都只是低調地宣傳生態旅游，為的就是保衛島上真正的主人——3000只北極熊，在經歷捕鯨狂潮、冰川融化、環境污染等難題后，重新豎起了綠色旅游的大旗。

讓我們北進北緯78°，帶上可樂尋熊窩！

春夏熊出沒

北極熊棲身在岸邊，捕捉海豹為食物，最活躍是深冬過后，海岸冰層融化的春夏季。4月開始是它們的交配季節，有較大機會能看到北極熊結群出現。6-8月則是浮冰最多的時候，是北極熊覓食的季節。

超現實搜熊記

如果以為Svalbard以野生北極熊作招徠，就可以像在東非坐著吉普車驅車逐鹿一樣，那就大錯特錯了。在Svalbard，有六成的面積為受保護的國家公園，無論是極地植物、北極熊或是其他野生動物都同樣珍貴，當地官方禁止一切騷擾、追蹤或者引誘、挑釁野生動物的行為，旅行社有大量守則需要遵守，即使為大學作科研考察的Field trip也要先得到許可。所以Svalbard沒有“北極熊Safari”，圍困動物的公園博物館更沒有，要看見北極熊，跟看北極光一樣，需等天意。

冰漠滑翔尋覓熊蹤

我們于二月飛到Svalbard，當時太陽仍未露出地平線，每天只見4小時的暮光，天色昏暗不適合遠征，所以我們只參加了一個3小時的雪上電單車旅程，不足以抵達北極熊聚居的東岸。要看見北極熊，只能碰一碰運氣！穿上又厚又沉的御寒衣物，我們便跟隨領隊向東進發，一架緊跟一架，車速最多40公里，但撲面的-15℃寒風幾乎把我們的鼻子都凍掉了。開了將近一小時，我們仍在永久凍土層上的山谷奔馳，感覺就像在一片白茫茫的月球表面馳騁，超現實感洶涌襲來，可惜還沒發現熊蹤。回程時在冰天雪地遇上幾只馴鹿，隔著百米距離觀看它們優哉游哉地踱步，也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穿起兩層全棉內層保暖個人衣物再加上御寒戰衣，再瘦削的人都變成天線寶寶！

開車時頭盔不能蓋面，以免口氣結霜遮擋視線，但即使用兩層圍巾，也實在難以抵擋極地寒風。

持槍合法的島嶼

雖然島上的超市、郵局都會有嚴禁持槍標志，但為了安全，居民都可以合法持槍，不過規管極嚴，除了要加入槍會，又有大量指引，例如“遇上北極熊時不能即時射擊，先要發射天燈驅趕”，也不能從后射擊熊。至于游客，當然不能持槍，而且出城都必須有導游帶領保護。

尸營客棧獵人野餐

尋熊未果，酒店為我們安排了一頓野外晚餐，車子載著我們停在雪地上的一家木屋客棧，迎接我們的，竟是倒掛著的海豹尸體！

來自瑞典南部的Theres，修讀極地運動，一次來Svalbard滑雪后，便愛上這片與世隔絕的凈土，兩年前移居島上，在酒店為游客講解島上的生活和歷史。

我們入住的Trappers Hotel也以木塊為材，過上了獵人的極地生活。

原始捕北極熊的方法，是在極地各處放置捕獵器，用海豹肉為餌引誘北極熊，觸碰機關，槍便向準頭部發射，一擊即中。

捕獵時代の極地冷知識

導游Theres看到被海豹標本嚇呆的我們，立即解說：“Welcome to the Trappers Station！那是標本而已！”這座由木頭搭建成的仿古獵人基地，按照19世紀由挪威前來Svalbard捕熊的歷史重建。因北極熊靠捕食海豹維生，獵人便把海豹尸體高掛起來，用氣味吸引天性好奇的它們走近捕獵裝置并加以獵殺。

聽罷歷史，Theres早已在木屋中準備好傳統晚餐，有火爐溫暖著的木屋，比外面的零下氣溫舒適。我們一邊吃著果醬伴鹿肉薯蓉的北歐美味，一邊問Theres關于極地生活的冷知識：

“Svalbard的極地氣候寸草不生，獵人哪來木塊建屋？”

——木屋用的是浮木，從西伯利亞漂浮到Svalbard來。

“島上仍有人從事打獵嗎？”

——時至今日，島上仍有全職獵人捉鹿和馴鹿，取其皮毛做鹿肉腸。另外居民也可加入打獵組織，每年可獵一頭鹿，不過全部都要向政府申報。

“與世隔絕的小島，生活愜意嗎？”

——相比挪威本土的25%消費稅，Svalbard可是免稅天堂，不少日用品都比挪威便宜，但奢侈品加上運送成本則比較貴。

一問一答，對于極地生活毫無認知的城市人來說，幸好有這頓晚飯，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那么與眾不同的生活。

身處小木屋之內，窗外盡是黑夜風雪，感受著火爐的熱情，我坐在羊毛墊和鹿皮上用餐，體驗昔日獵人的生活。

小木屋內放滿了獵人的擺設，長槍當然少不了。

Trappers Station Dinner

收費：1，100Kr/約￥1，269（最少4人，包接送、2道菜及飲品）

時間：3小時

備注：晚餐由Trappers Hotel安排，另可安排住宿，

雙人房價由1，500Kr/約￥1，730起

查詢：Basecamp Spitsbergen（www.basecampspitsbergen.com）

極地之寶十誡保護

走在Longyearbyen大街上，我們發現了最可怕的手信──真皮北極熊地毯，連同腦袋成大字形，售10萬挪威克朗。在動物權益意識高漲的歐洲竟然容許光明正大地賣北極熊，為什么呢？原來這是自加拿大入口，有證書，是合法捕殺的，而且只限挪威人購買，絕不能出國。

人類為了取熊毛皮，于1945至1969年間，光在挪威就捕殺了7807只北極熊，直至1973年北極圈各國簽署保護北極熊協議前，Svalbard的北極熊已經少于1000頭。捕獵受法例規管后，數目開始回升，但氣候轉變使浮冰減少，極地動物的活動空間大減導致食物不足，始有出現熊媽媽吃掉兒子的慘劇，再加上北冰洋航道開通和鉆油活動等，污染也成為北極熊一大威脅。

挪威雖沒禁止售皮，但卻極力保護島上的北極熊，島上旅游局網頁明列十誡以保護極地動植物。來到北極熊之島，雖看不見北極熊，但能感受到北極熊受到百分百的尊重。

進擊的熊媽媽

BBC曾播出攝影師Buchanan于Svalbard近距離追蹤北極熊一家三口的紀錄片《The Polar Bear Family and Me》，其中一幕是北極熊媽媽因為饑餓，向藏身于壓克力膠囊之中的攝影師施襲，隔著不足一寸的距離，拍下一噸重的北極熊媽媽拍打膠囊的40分鐘驚險驚歷。

店員稱實物大小的北極熊標本，通常只有博物館或學校會購買，用作館藏教材。

初見整個熊頭，我們都想摸一摸，但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種子庫基因諾亞方舟

這個極地之島，除了謹慎保護好還活著的動物，還有全球所有的珍貴植物！Svalbard的緯度高于樹木能夠生長的Tree line，只有耐寒矮小的植物才能生存，但因為人跡罕至以及政治中立，挪威政府于2008年斥資興建了一座深藏地下400英尺的種子庫，位于島上機場遙對的山丘之中，我們離開前也來見證一下，保衛著地球僅余10%物種基因的諾亞方舟。

在這個三角形的水泥大門內，是個可以收藏450萬種不同植物種子的倉庫，雖然深入地下，但仍比水平線高，加上里面干燥及恒溫-18°的環境，除非天外再來隕石，不然即使地球停電，也可保存種子上千年。

為什么要保存植物基因？因為每天都有物種正在絕滅：19世紀世界上約有七千種蘋果，現在只余數百種;單在中國，過去一百年已消失了九成大麥品種，絕種原因既有物競天擇，也有人為的單一繁殖。雖然種子庫并不對外開放，但當我們走上山丘，看著發出藍綠光的玻璃屋頂，只聯想起《Wall-E》劇情與《七百年后》的歌詞，希望這個北極群島，不會像南極一樣被狠狠開發，最后只留下一道藍色大門。

種子庫只有進口外露于地面，屋頂上的光纖裝置，只在黑夜的冬天才能看得見。

最后一天載我們參觀的導游Samuel來自法國，曾在島上大學從事北極地質研究，兩年前定居于此，開辦生態旅游，他觀察到氣候變化已令峽灣不再結冰，游客來旅游，最重要的是“Leave No Trace”，不要為生態帶來負擔。

種子庫深約百米，面積只有千英尺，不過如果全放滿種子，將是全世界上千個基因銀行中最大的一個。

1. 沒有科幻電影里的裝修格局，通道只由水泥和鋼壁建造，唯一是正門有攝像頭及保安系統。

2. 種子庫由Global Crop Diversity Trust基金營運，但儲存的種子則由原屬的國家或科研組織擁有，像銀行一樣，是全球植物的諾亞方舟。

3. 經篩選的健康種子會以五百粒為一包，存入防潮真空袋之中。

極地品種對對碰

除了北極熊，Svalbard上也有其他罕見的極地動物值得追蹤，雖然不一定能碰上，但每年夏季也吸引了數以萬計的游客來碰運氣。建議參加夏季的郵輪環島游，除了看動物，也可以一賞各峽灣的美態。

北極狐

動作敏捷的北極狐，一身白色的皮毛只限冬天出現，到了夏天便變成灰啡，一身保護色輕松藏身于雪地或土地之中，生性善良又不怕人。有個晚上我們在Longyearbyen大街雪地上見到銀閃閃的身影，原來是大街常客！除了Svalbard，北極狐也常于格陵蘭、西伯利亞出沒。

海象

肥得像一條海參的海象，在此島上主要是太平洋品種，數量占全球約一成，它們喜愛群居，散落于島上沿岸。1952年前島上的海象曾因過量捕獵瀕臨絕種，只余數百只，幸在近年受法例保護下才回升至2500只左右。

海豹

海豹作為北極熊的最主要食糧，在島上有多于5個的不同品種，它們喜愛躺在浮冰上曬太陽，甚少在陸地上出沒。當中體積最龐大的是只活在北極圈的胡須海豹（Bearded Seal），呈咖啡色，身體上沒有斑點，散落于不同的峽灣內。

馴鹿

全球獨有的Svalbard reindeer只此一家，毛長腿短，居住在島上的非冰川地域，它們以夏天生長的植物為生，整個夏天都在覓食，所以長得特別肥胖。

“熊印”遍地熊癮十足

Svalbard意即挪威古語的“寒冷海岸”，最初于16世紀被荷蘭航海家發現，群島距離北極只有1000公里，面積足有1.5個丹麥國的大小。由于附近海域住有大量鯨魚、北極熊、海豹、海象等極地野生動物，18世紀以來英國、法國、俄國、荷蘭等國都設立了捕獵補給站，瘋狂獵殺二百多年，一直到1915年正式由挪威管治后，才開始著手保護島上的生態。

至今島上估計住有3，000只北極熊，比島上2，700名居民還要多，北極熊大多聚居于東部和北部較寒冷和多浮冰的地區，雖不是我們駐扎的朗伊爾城（Longyearbyen），未出發尋熊之前，唯有靠島上一切“熊性”紀念品和標本滿足熊癮。但抵達當日，在機場行李輸送帶上就有一頭北極熊標本迎接我們，城中無論是超市、餐廳或是廣告牌，都充斥著關于北極熊的擺設和標記。帶著期望跟當地人說希望看見熊蹤，通常只會被潑冷水：“你不會想見到真的！”沒錯，島外人都只在動物園看過毛茸茸、眼圓圓的“馴化版”大白熊，城市人更是一直被卡通化的維尼熊、松弛熊洗腦，很難想像北極熊可一手扯甩獵物頭顱的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