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櫻璇
慈溪市司法局,寧波 慈溪 31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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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國家及其財產在國際民商事活動中的有限豁免
——從《聯合國國家及其財產管轄豁免公約》談起
王櫻璇
慈溪市司法局,寧波慈溪315300
所謂國家及其財產豁免,簡稱為國家豁免,在一國領土內,對他國行為及其財產基于平等的主權國家的立場免于適用本國的司法管轄權及執行權。理論界對該問題一般主流支持絕對豁免論和限制豁免論。通過的《聯合國國家及其財產管轄豁免公約》也融入了限制豁免論思想,我國簽署了該公約,更加明確支持限制豁免主義的立場。
管轄豁免;絕對豁免論;限制豁免論;《聯合國國家及其財產管轄豁免公約》
國家及其財產的豁免問題作為一個突出的問題是從20世紀中后期一大批生產資料公有制國家建立后開始的。就國家及其財產的豁免問題,學術界逐漸形成從“絕對豁免理論”向“限制豁免論”的發展趨勢。2004年12月,聯合國大會通過了《聯合國國家及其財產管轄豁免公約》。《公約》成為目前世界上關于國家及其財產管轄豁免問題最全面最系統的一個國際法律文件,成為國家及其財產豁免理論一個新的里程碑。我國目前已簽署了該《公約》,對國家及其財產豁免問題的理論研究和對該公約的深入探討更加具有迫切的現實意義。
(一)國家及其財產豁免概念
國家及其財產豁免成為當代國際法中的一個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①所謂國家及其財產豁免,簡稱為國家豁免,在一國領土內,對他國行為及其財產基于平等的主權國家的立場免于適用本國的司法管轄權及執行權。一般而言,國家及其財產豁免主要可以包括執行豁免和司法管轄豁免,及非經一國同意,不得在另一國受理以該國的財產或其行為作為訴訟標的的案件,也不得對該國財產采取查封,強制扣押,強制執行等強制措施。②
(二)絕對豁免論與限制豁免論
絕對豁免論,即對處于任何情況之下的一國的行為和其財產,不追其行為性質,財產所處等該國一律對其本身和財產都享有豁免權,除非該國自愿明示或默示地放棄豁免,是對國家及其財產豁免的最初理論見解。絕對豁免論認為國家在直接被訴和涉及國家的間接訴訟中都享有豁免權。限制豁免論,即將國家的活動作出具體的劃分,否定絕對豁免論中國家行為和財產的一概豁免,一般的可劃分為非主權行為和主權行為(公法行為和私法行為或事務權行為和統治權行為)。該理論指出只針對一國的國家主權行為在他國當然的享有豁免,將其他非主權行為作為例外而不享有豁免。事實上,《國家及其財產的管轄豁免公約》在持不同立場的國家間的平衡方面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其基調也是傾向限制豁免的。③
《公約》是國家及其財產豁免理論一個新的里程碑,其將豁免原則從習慣國際法帶入到成文國際法,采用條約的形式使“國家及其財產豁免”原則內涵得到明確,使各國在具體司法實踐中有更明確更系統更規范的標準和依據。
《公約》對于國家及其財產豁免總體上仍然保持了國際豁免的一般原則,《公約》第五條規定,“一國本身及其財產遵照本公約的規定在另一國法院享有管轄豁免。”但同時《公約》還引入了限制豁免論的理論思想,規定了若干管轄和執行豁免的例外情況。就執行豁免而言,根據《公約》第十八條、十九條的規定,國家執行豁免的放棄只能采取明示放棄的方式,而否定了默示放棄的效力。就管轄豁免而言,根據《公約》第七條的規定,國家管轄豁免的放棄可通過明示方式提出,但同時,《公約》還進一步確定了默示放棄的法律效力。根據《公約》第八條和第九條規定,“如該國本身提起該訴訟或介入該訴訟或采取與案件實體有關的任何其他步驟或反訴,則該國不得在另一國法院的訴訟中援引管轄豁免。”此外,在《公約》中作為客觀例外的管轄豁免情況明確的列舉作為其第三部分內容,分別包括雇用合同,商業交易,財產的所有、占有和使用,人身傷害和財產損害,參加公司或其他集體機構,知識產權和工業產權,國家擁有或經營的船舶等例外情況,但除商業交易以外的其他情況,如相關國家之間另有協議的,則被告國仍然可以主張其管轄豁免權。“商業交易”的定義和判斷商業交易的標準的認定在各國實踐和國內立法存在很大的分歧,公約所采用的是折衷的觀點,并對國有企業或國家所設其他具有獨立的法人資格且有能力的實體的起訴不牽連其所屬國,該國享有的管轄豁免不受影響。
回顧中國歷史發展背景,再加之受前蘇聯國際法理論的深刻影響,我國很長時間內一直堅持絕對豁免論,著名的“湖廣鐵路債券案”就很好的表明了我國的立場和態度。隨著我國與世界各國全球貿易一體化的進程不斷加速,我國在國家及其財產的豁免問題上的立場和態度發生了一定微妙的改變,在支持絕對豁免的理論上作出了緩和,限制豁免主義的發展趨勢已經較為顯然,但應當看到我國國內目前尚沒有一部專門系統的立法體系來規范調整國家及其財產的豁免問題,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于2005年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外國中央銀行財產司法強制措施豁免法》,但只根據該法來實施《公約》是完全不夠的。且目前我國也欠缺規定《公約》國內效力的法律制度,我國在較少的法律條文中嚴格限制條約的直接適用性,也對一部分條約作了轉化為國內法的間接適用的規定,從我國的立法來看,對于條約的國內效力問題兼取了“一元論”和“二元論”,但更趨向于“二元論”。
立足中國,在正視國家及其財產豁免問題上限制豁免論的主流發展趨勢,筆者認為,我國應當充分關注《公約》進展,積極采取有效的措施來應對該領域出現的新問題和新態勢。第一,我國應當對《公約》進行更深入的研究和探討,準確的理解公約的精神和實質,對條約各部分之間的關系有深刻的把握,公約有可能帶來的各方影響和實際效用要心中有數;第二,要積極學習和吸收國外立法和相關國際立法的先進之處,制定出一部系統完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及其財產豁免法》,還可以在其中規定《公約》的國內效力問題,一方面可以將《公約》的規則轉換為國內法或直接在締約國之間相互使用,另一方可以對非締約國沿用對等原則;第三,要培養和鍛煉有堅實理論基礎和國際司法實踐能力的法官和訴訟律師,提高司法人員整體素質,積極應對涉及我國國家及其財產與外國自然人、法人引發的糾紛,公正判案,盡可能保障我國國家及私人的最大利益。
[注釋]
①杜新麗主編.國際民事訴訟和商事仲裁[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5:25.
②柯新華.從絕對豁免轉向限制豁免之原因分析[J].湖北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06.
③龔刃韌.國家豁免問題的比較研究——當代國際公法、國際私法和國際經濟法的一個共同課題[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4: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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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379-(2016)27-0170-02
王櫻璇(1985-),漢族,浙江寧波人,本科,慈溪市司法局,科員,研究方向:國家豁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