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無小事

任大剛

【適用話題】問題 小與大科技的兩面 見微知著

如何處理自己的糞便，簡直就是人類文明史的鏡像。11月19日是聯合國確定的“世界廁所日”，2015年是全球第三次過這個節日。據報道，美國黃石國家公園近年源源涌入中國游客，但最近困擾園方的是，中國游客頻頻踩壞馬桶座。園方的解釋是“亞洲蹲”，即“亞洲人習慣蹲著如廁，中國公廁都是如此”，顯然與美國人的習慣完全不同。

如何排泄和處理自己的糞便，今天似乎成了一個很尷尬的問題。

對人類糞便的珍視，使中國歷史上自出現城市開始，市政當局幾乎就沒有為糞便的出路發過愁。古代中國人口較密集的城市，有專門收集糞便的人力車或牛車，他們將之轉運郊外，再轉賣給農民。因為糞便被收集用于施肥的緣故，大城市基本能管好旱廁。

到了近代，隨著人口大幅度增加，在一些城市，糞便問題開始變成災難。19世紀末，在北京城里收集糞便的行業老大們已經被稱為“糞霸”或“糞閥”。1925年，北京警察當局讓“糞閥”們把晾曬場（晾曬糞塊，臭氣熏天）搬走，這些糞閥只罷工三天就引起公眾的強烈不滿，警察不得不讓步了事。

今天，越來越多的中國人用上了抽水馬桶，城市公共廁所越建越多，不過很可能遇上發達國家糞便和污水處理后的另一個難題。

在20世紀末，當污水被凈化和處理后，被收集和清除掉的泥狀沉淀物中所包含的東西，遠遠超過了人類的糞便。排到下水道里的任何東西，最終都留在了泥狀沉淀物中。

據估計，全美國的各類工業所使用的化學成分高達10萬種。這些化學成分中可能包括多氯聯苯、鄰苯二甲酸鹽以及其他致癌物，這些化學成分不可避免進入下水道中，此外還有重金屬等。有人認為，污水處理的水平越高，所除掉的泥狀沉淀物就越糟糕。

在離華盛頓6小時車程的一個小村莊里，村民霍爾特懷疑，施用這種生物固體肥料導致土壤和水受到污染，使他的孫子和侄孫子都被確診患上了金黃色葡萄球菌病。

新罕布爾州的社會行動家希爾茲一直在收集使用泥狀沉積物作為肥料所產生的健康問題的報道。她掌握的材料有500頁之多；科內爾大學垃圾管理研究所收集了350件與泥狀沉積物有關的健康投訴，并列舉了病情特征。

在缺乏一致的科學論斷的情況下，生物固體肥料工業的命運只有在法庭上見分曉了。肯塔基州、加利福尼亞州和俄勒岡州的法官們已經判定泥狀沉淀物的氣味是一種擾民現象。

看來，美國生物固體肥料的未來可能會走上歐洲之路。瑞士曾經將40%的泥狀沉積物放在地里，卻在2003年頒布法令禁止這一做法，因為泥狀沉積物中的多氯聯苯等已經嚴重超標。荷蘭已經禁止在農業上使用泥狀沉積物，法國、德國和瑞典的全國農場主協會也都反對使用這種肥料。

【素材分析】科技是把雙刃劍，它在殺傷疑難雜癥的同時，也無情地進行著自戕。人們一方面在積極思考處理糞便之策，另一方面卻又不得不面對糞便落下的“后遺癥”。在西方，泥狀沉積物正成為新的公害，中國亦須未雨綢繆，看來，廁所問題真不是小事。

【速用名言】

1.夫禍患常積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北宋政治家、文學家 歐陽修

2.任何科學上的雛形，都有它雙重的形象：胚胎時的丑惡，萌芽時的美麗。——法國作家 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