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 一首曲 一段青春

韓可欣

那是很久以前了吧，久到我都記不清我們當初的模樣。我只記得，陽光燦爛或陰雨連綿的日子里，與學校大門遙遙相對的排練室中總有一位手舞足蹈的指揮和一群充滿活力的同學。他輕松自如卻又聚精會神地揮舞著指揮棒，他們吹拉彈奏、敲打著樂器，讓美妙的音樂自然流淌，不時引來窗外帶著好奇、艷羨、欣賞的目光……

一進入民樂隊，我就感到有一種親切的味道在我身邊彌漫，這是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似乎大家早已注定要在一起完成這項使命。我被編進打擊樂小組，選了鈴鼓這件簡單小巧的樂器。因為打擊這件樂器十分容易，所以我剛拿到譜子時就胸有成竹。然而，在集體演奏的時候，我只顧著打準節奏，并沒有注意到手勢、強弱輕重之類的問題。一位通曉打擊樂的老爺爺教導我說：“鈴鼓在曲子里都是起到點睛作用的，是很有靈氣的一種聲音。強的時候，右手一擺，扣到左手上；弱的時候，要注意用手腕。”他像主人一樣一邊介紹心愛的寵物，一邊做著示范。那一刻，我突然領悟到了，任何樂器都有它奧妙所在，如果用心去感受和體會、摸索和了解，即使是再簡單的聲音，也能打動心弦。

“這首曲子名叫《校園暢想》，好比你們這群陽光活潑的學生，在校園里散發著青春活力，天馬行空地暢想著未來。笑起來！這部分再彈得有力點……”在指揮的帶領下，我們65人的大家庭一遍又一遍地相互磨合著。不管是空閑的假期還是緊張的上學時間，不管是烈日炎炎還是大雨滂沱，我們都如一群小精靈跟隨著魔法棒一樣，各自施展法力，合力奏出動人的樂曲。不知不覺，這曲子仿佛融入了每個人臉上悄悄綻開的笑容、那搖曳的身姿和那陶醉的神情中。

噓，你聽，那輕巧的筷子聲伴著稍微厚重的竹板聲，這節奏已經敲進所有人的心里了吧。別急，“嘣嘣嘣……”是大提琴和大貝斯的合鳴！緊接著是恰到好處的排鼓，“呱呱呱呱”四聲刮蛤蟆。到我啦，“冰鈴冰鈴”，婉轉的笛音伴隨著彈撥樂和弦樂，打擊樂為它們陪襯，真是相得益彰。到了慢板，悠揚的二胡聲好似從遠方傳來，緩緩地傾訴著衷腸。聲末處，琵琶古箏小心撥弄，木魚帶出一片叮咚。這顆顆音符我們早已爛熟于心，“熟悉”這詞，怎能潦草說明這記憶的深刻？“大張旗鼓”的第三部分到來了！盡管旋律與第一部分一樣，但光是氣氛就急促了許多，那氣勢好像要把全世界的激情都調動起來。曲末，所有的鋪墊就為那一剎那！弱起，漸強，更強！乓！

一群人，由老師和同學65人組成的集體；一首曲，《校園暢想》；一段青春，無數笑容、汗水和音樂凝聚的青春。有一個詞叫“曲終人散”，而我希望曲不終，人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