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法蘭克福書展：超越文學的界限

潘斯斯

編者按：

每年的10月份，法蘭克福書展都會成為全球出版人的目光聚焦之所在。2015年，在這一盛會上，舉辦了哪些重大的會議？參展者捕捉到了什么訊息？發生了哪些有趣的事情？中國出版人又有哪些收獲呢？本刊特約請國內相關領域學者、駐法蘭克福書展的訪問學者和國內出版社參展負責人，從不同角度，給讀者呈現一個全面、豐富、生動的法蘭克福書展。

德國法蘭克福書展是全球最重要的書展之一，2015年的書展也備受矚目。此次書展，主辦方特意對展廳的布局做出一些調整，使之更顯多元文化的彼此交流、彼此欣賞，這也很大程度上提升了書展的國際品位。在2015年的10月14日到18日的5天時間，來自全世界100多個國家和地區超過7000家參展商來到法蘭克福參加一年一度的出版界盛會。

圖1 2015年法蘭克福書展中絡繹不絕的參觀者圍在一起進行討論

本次展會有很多看點，其中之一就是亞洲。在2015年的書展上，有453家參展商來自亞洲。從觀眾的數目來看，來書展參觀的觀眾中也有一萬左右是來自亞洲。亞洲元素的另一特征是印度尼西亞。印度尼西亞作為2015年法蘭克福書展的主賓國，為法蘭克福呈現出了其深厚且多樣的文化，這對出版界加深對亞洲的了解也起了極大的作用。主賓國印度尼西亞帶來了近150本翻譯成各國語言出版的書。其中，由德國出版社出版的印度尼西亞小說中也有一些比較精彩的。女作家Linda Christanty的小說故事發生在她的故鄉亞齊（Aceh），在那里人們依然按照伊斯蘭教義來實施伊斯蘭法律，這些法律中包含的內容極其不合理，比如：女孩9歲就允許嫁人/妻子沒有丈夫批準不能離婚/妻子如果被丈夫毆打也不構成女方要離婚的理由/同性戀要被吊死等等，這些早就超出了現代文明社會的基本底線。Linda這位勇敢的女記者在書中大膽寫到了要對抗這種宗教的狂熱和盲目信仰，呼吁人們關注這些地區生存的人們的遭遇。在她的新書《不要再把我們寫成“恐怖分子”》中她還提及其他一些東南亞國家的情況，對于她而言，世間這一切并不能簡簡單單一概而論的，這些存在的問題也根本無法用一個簡單的答案來解釋。她期望著能夠通過她的聲音，讓世界關注她的祖國，同時也希望能通過她，給全世界展示印度尼西亞普通人的喜怒哀樂。法蘭克福書展從來都不僅僅只是一個出版商聚會的場所，通過文學作品讓不同文化匯聚碰撞，也就是書展所希望達到的效果。

對于組織者來說，今年書展的一個值得欣慰的消息是：在前兩年書展參觀人數持續下降的情況下，今年書展的參觀人數終于較往年有所增加，所以今年書展整體交易態勢良好，大部分參展商都表示，2015年書展是歷年來辦得最為成功的一次。我們可以看到在展會現場里各大展臺之間幾乎沒有空隙，參觀者把整個場地占得滿滿當當。在連續兩年參觀人數1%的遞減之后，2015年參觀人數終于有了2%的增幅。大約有275000位參觀者來到了今年的法蘭克福書展，在參觀者群體中，普通讀者的增長幅度更大。據組織者統計，書展向普通讀者開放的周末參觀人數較去年增長了4%。法蘭克福書展已經走過了60多個年頭，隨著時代的發展，不僅僅是作家和讀者，包括電影專家、游戲專家、IT-專家、投資人等等各種各樣的人都會參與到這場盛宴當中來。所以這就不斷讓展會出現新的產品和新的服務。本次書展的主題之一是獨立出版（self-publishing），這個主題在2013年第一次出現在展會上就取得重大成功，今年獨立出版（self-publishing）在3.0展廳中的展臺比以往都要大。圍繞這個主題開展的各種討論會也都十分成功。

書展主管尤爾根·博斯（Juergen Boos）總結本次書展時說：“從商業角度來看，今年的書展是有史以來最為成功的一次。雖然現在世界政治局勢非常緊張，但是法蘭克福書展依然能夠堅守言論自由和出版自由這兩個準則。”

難民問題是當前歐盟以及德國的熱點問題。這一熱點也延伸到本次書展上。在書展進行到周五（2015年10月17日）時，政治問題成為了核心問題。2015年德國書商和平獎得主納維德·科曼尼在書展上把歐洲日益嚴重的民族主義問題提上了臺面。他被德國社會公認為是政治跨文化的推行者。他一直致力于建立一個開放的歐洲社會，并且支持歐洲國家保護最近因為敘利亞危機涌入的難民。德國圖書商會認為他是社會中最重要的聲音之一。《世界》認為他是在德國生活著的，最能夠在伊斯蘭文化與西方文化之間起到橋梁作用的人。他認為：難民安置問題引起的一系列爭論顯示，歐洲大陸上深藏著精神層面的危機。科曼尼把歐洲現在對難民的敵視看作是幾代人的問題，而對于現在德國的年輕人而言，多文化共存其實應該是非常正常而且普遍的現象。

法蘭克福書展舉辦到第67屆，書展也早已超越文學范疇。每年書展上所體現的都是全世界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相關問題。而今年書展上被討論最多的問題還是難民問題。在周三進行的書展討論環節，成千上萬的難民也成為了中心議題。具體涉及到難民處境問題，如何在文化上做好難民工作的問題以及德國的歡迎文化這兩個議題也成為了大家爭相發言的主題。有專家指出：在進入歐洲的難民中很多是兒童與青少年，德國需要張開雙臂歡迎這些孩子并且給他們提供同等的機會，讓他們在今后的生活中能夠看到希望。這其中最重要的要素就是要建立起一個德國的“歡迎文化”。這并不代表德國將容忍一切事情，而是傳達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德國是一個大度的國家。建立起這一切，書本的力量不能小視。文學可以傳播文化的多樣性，而這種文化的多樣性恰恰就是度量增長的關鍵因素。 ? ? ? ? ? ? ? ?（作者單位系復旦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