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P洗桑拿

賀小波

阿P進城打工，和鄉(xiāng)下的老婆小蘭分開時間久了，不免心里不踏實，總覺得小蘭有外遇。

這天，收工回到出租屋，阿P百無聊賴地半躺在床上看電視。電視里正放著諜戰(zhàn)片，看著看著，阿P猛然間來了靈感，骨碌一下從床上爬起來，騎上那破自行車躥了出去。不大會兒，阿P就來到了音響批發(fā)市場，花了兩百多塊錢買了支錄音筆，邊往回走邊想，等我下次回老家，偷偷地往老婆身邊一放，到時人贓俱獲，看她咋自圓其說。

回到出租屋，阿P還沒喘口氣，老鄉(xiāng)阿亮和張七就過來了，非要拉著他出去洗桑拿。阿P說：“洗那玩意干嗎？不是花錢買罪受！”

阿亮嘲笑他說：“真不懂得享受，咱舍家撇業(yè)，累死累活地掙錢是為啥？”說到這兒，阿亮神秘地朝他努努嘴，浪笑道，“出來這么長時間，就不想嫂子？我可聽說那地方還有其他服務(wù)項目。”

不提老婆還罷，一提阿P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當(dāng)即說道：“走，一起享受享受去。”

三人哼著小曲來到城南皇家浴場，阿亮和張七好像不是第一次光顧，掏出幾張百元大鈔就交給了前臺收銀小姐。阿P猶豫了，這可是辛辛苦苦賺的血汗錢，一次就消費這么多，怪心疼的。阿亮小聲提醒他說：“別讓人瞧不起咱鄉(xiāng)下人。”無奈，阿P也學(xué)著他倆掏出錢交了。隨后，有服務(wù)員過來，分別把他們領(lǐng)進小包間。

阿P第一次洗桑拿，根本受不了那溫度，沒待幾分鐘就從桑拿室里齜牙咧嘴地出來了，簡單沖了把澡穿上褲頭躺在按摩床上，閑得無聊，就掏出錄音筆自行擺弄起來。這時，只聽包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阿P抬眼一看，一個年輕女孩已站在床前。阿P急忙爬起身，緊張地問：“你要干啥？”說著邊往兜里裝筆邊搶床頭柜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女孩大模大樣地坐在阿P身邊，調(diào)笑說：“喲，看不出還很正經(jīng)啊。”一把拽住阿P還沒提上的褲子，身子貼了過去。

一陣刺鼻的胭脂香氣沖得阿P直想打噴嚏，他怒道：“年紀(jì)輕輕的，真不害臊，快放手，不然我可叫人了。”

女孩似乎沒聽明白，說：“叫人？到這地方來不就是想這事的嗎？”

阿P一愣：“想啥事？”

聽這話，女孩倒真愣住了，半天才幽幽說道：“看來，你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說著話，女孩從阿P身邊移開，坐到床前的沙發(fā)上。

兩個人不說話，憋了好久，還是女孩忍不住了，好奇地問道：“不做事，你花那么多錢干嗎？看你也不像是有錢人！”

阿P聽了，不由跺腳，氣哼哼地說：“我讓我那兩個老鄉(xiāng)忽悠了。”

女孩忽然笑了，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阿P不禁想起了老家的小蘭：死婆娘，真沒定力，老子都能跟柳下惠媲美，也不知道學(xué)學(xué)我。

見女孩沒有走的意思，阿P催促道：“姑娘，你先忙去吧，我瞇會兒。”誰知，女孩眼睛當(dāng)即紅了。阿P大吃一驚，詫異地問：“姑娘，你咋哭了？好了好了，別哭，不然讓人家看見還誤認(rèn)為我欺負(fù)你了！”

女孩邊擦眼睛邊抽泣說：“你真是個好人，不過，我現(xiàn)在不能出去，否則讓老板看見了，不但扣工資還會打我。”

阿P的正義感立馬被激活了，他義憤填膺地說：“姑娘，不要怕，有你P哥在沒人敢難為你的。”見女孩還是害怕，于是就說，“那你就坐這兒陪我說說話，過一會再出去。”

女孩感激地點點頭，說：“大哥，要不我?guī)湍惆茨Π茨Γ銈冊谕獯蚬ひ餐Σ灰椎模热换诉@么多錢也要對得起它。”

阿P這才順從地躺下，邊放松地享受著邊與女孩聊起天來。女孩告訴阿P，她叫春麗，來自北方一個貧窮的山村。那年，她高考考上一重點本科，不幸的是，這時在工地干活的父親從腳手架上掉下來，摔成高位截癱，老板又拒付賠償金，她只好放棄上大學(xué)的機會，跟同村姐妹來到這里。

聽了春麗的敘述，阿P的眼睛不禁紅了，他動情地說：“姑娘，做人得有骨氣，即便真走投無路了，也不能干這種事情。不然，將來你咋面對真正與你白頭偕老的那個人？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你的父母還抬得起頭嗎？”

春麗停下手中的動作，長嘆了一聲：“大哥，你說的我都明白，關(guān)鍵是我現(xiàn)在身不由己，走不了啊。”

阿P骨碌一下從床上爬起身，豪氣萬丈地對女孩說：“有P哥在，你怕啥？不行，咱就報警。”

正說著，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有人喊：“快跑，警察來了！”還沒容阿P反應(yīng)過來，門就被踢開，幾名警察沖了進來，不由分說，一把就把阿P按住，押著他朝外走。

來到大廳，阿P看見赤裸著上身的阿亮和張七早就蹲在地上了，還不住地拿眼瞅他。阿P狠狠地瞪了他倆一眼，小聲罵道：“你倆倒霉蛋，我讓你們害死了！”

后來，警察對這些人進行了審訊。待審阿P時，阿P死活不承認(rèn)自己有嫖娼行為，連連高呼自己是冤枉的。警察冷笑著問：“你沒嫖娼，屋里咋有個女服務(wù)員？你怎么解釋？你能拿出證明自己沒嫖娼的證據(jù)嗎？”

阿P說：“那個叫春麗的姑娘可以證明。”警察搖頭拒絕，說當(dāng)事人不能當(dāng)證人。

說了半天，阿P就是說不清楚，警察準(zhǔn)備把他帶回警局，就在往門口帶時，只聽“啪”的一聲，一支筆從阿P兜里掉出來。警察撿起來，見是支錄音筆，不免譏諷道：“你小子，還藏武器？”

阿P“哼”了一聲，說：“P哥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任你們查去吧。”說完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下午，阿P的問題就清楚了，接著人被放了出來。阿P得意地朝送他的警察說：“怎么樣？這就叫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剛說完，就見老婆小蘭抱著孩子從遠(yuǎn)處急乎乎地趕來，見到阿P當(dāng)即甩了他一巴掌，罵道：“好你個花心的死阿P，你還懷疑我紅杏出墻，你自己都先干上這不要臉的事了，看我不打死你。”話音未落巴掌又跟了上來。

阿P左右躲閃，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老婆，你先聽我解釋。”

小蘭怒火中燒：“解釋個屁，你都進局子里了，村里誰不知道……阿亮、張華他們老婆死活不愿意交罰款，還打算離婚呢。”

這時警察及時給阿P解了圍。原來，昨晚，阿P在皇家浴場洗完澡，獨自躺在包間擺弄錄音筆，剛把錄音筆的開關(guān)打開，女孩就進來了，情急之下他忘記關(guān)開關(guān)就放進衣兜，無意中把兩人的對話清清楚楚地錄了下來。警察沒收他的錄音筆后，事情才真相大白，由此也給他們辦案工作提供了有力證據(jù)。

小蘭想不到丈夫在關(guān)鍵時刻，還能站穩(wěn)立場，不由轉(zhuǎn)怒為喜：“我就知道我老公不是那號人。”說著就狠狠地親了阿P一口。阿P調(diào)笑說：“當(dāng)著人民警察的面，你也敢耍流氓，不怕被抓啊！”說得小蘭一下子面紅耳赤。

誤會化解了，阿P不由又得意起來，吹起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