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工業產業循環經濟效率區域差異動態演化研究與影響因素分析——來自造紙及紙制品業的實證研究

中國工業產業循環經濟效率區域差異動態演化研究與影響因素分析——來自造紙及紙制品業的實證研究

陳翔 ，肖序

(中南大學商學院，湖南長沙410083)

摘要：基于矩陣式DEA網絡模型，從經濟效益、社會效益以及生態效益三個維度出發，以造紙及紙制品行業為例，進行產業循環經濟效率評價研究。利用該模型對2008-2012我國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進行測度，并進行區域差異動態演化研究與影響因素分析，實證結果顯示：(1)我國造紙業及紙制品行業循環經濟效率值仍處于低下水平，平均值為0.718。東部地區產業循環經濟效率最高，其次是中部、西部。生態效益子模塊與經濟效益子模塊是導致我國造紙業及紙制品行業循環經濟效率低下的主要原因。(2)東部與中部地區動態演化軌跡較為相近，均過于重視經濟效益子模塊發展而忽略了社會效益與生態效益子模塊。西部地區起步較晚，從生態效益、社會效益導向模式快速轉變為經濟效益導向模式，導致了其社會效益與生態效益快速下降。(3)經濟發展水平與產業規模對產業循環經濟效率影響最為明顯，其次是城市化水平、科研投入以及環境污染治理投入。

關鍵詞：矩陣式DEA網絡模型；循環經濟效率；區域差異動態演化研究；影響因素分析

收稿日期：2014-06-10修回日期：2014-12-16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11&ZD166)；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項目 (71303263)；教育部博士點基金(新教師類)(20130162120045)；財政部、發改委節能減排綜合示范項目(CSCG-HNSZ-DY20131002;長財采計[2013D]0012號-1)

作者簡介：陳翔(1983-)，男，湖南長沙人，中南大學商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環境會計、循環經濟價值流分析。

中圖分類號：F4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9753(2015)01-0160-12

Abstract:Study of evaluation of industrial circular economy efficiency drew from economic, social, and ecological benefits, in terms of paper-making & paper products industry by matrix DEA network model.Empirical results are shown as following after using such model for measuring the industrial circular economy efficiency and analyzing its influences factors of domestic paper-making and paper products industry in the period of 2008-2012: (1) The value of circular economy efficiency of domestic paper-making & paper products industry is below average, at an average of 0.718, such value presents the highest in the eastern region, and followed by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due to issues on sub modules of Ecological benefits and economic benefits.(2) The eastern and central regions are carrying a similar path of which too much attentions paid to develop economic benefit module while ignoring developments on social benefit and ecological benefit sub modules. Especially in the western region,started in a late position of the industry, social benefit and ecological benefit were rapidly declined due to the celerity change from ecological, social benefits oriented mode to economic benefit oriented mode. (3) 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the scale of the industry are the most serious influences to industrial circular economy efficiency, followed by the level of urbanization, investment in scientific development, and environment pollution control.

Study on Dynamic Evolution of Regional Differences in Chinese Industrial

Circular Economy Efficiency and Influence Factors of Efficiency

—An Empirical Study on Paper-making and Paper Products Industry

CHEN Xiang,XIAO Xu

(BusinessSchoolofCentralSouthUniversity,Changsha410083,China)

Key words:matrix-type DEA network model; circular economy efficiency; study on dynamic evolution of regional differences; influencing factors analysis

經過改革開放30年來的發展，中國已經進入工業化中期階段。當前，中國工業產業發展對環境資源要素的需求持續上升，然而受思想觀念、管理體制與技術水平等多種因素的制約，高耗能、高污染、高排放的階段性工業產業發展模式還未實現轉變[1]。按照我國經濟發展的預期，在現有發展模式下，資源與環境壓力將會驟然增大[2]。在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全面實現新型工業化和“調結構，穩增長，促轉型”的背景下，如何協調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三者之間的關系，以最少的資源消耗、最小的環境損害來贏得最優的經濟、社會產出，實現最高的循環經濟效率，并結合各地區的區域差別和產業發展情況，理解經濟系統、社會系統與生態系統三者間的內在關聯機制，是現階段中國經濟實現可持續發展的迫切而關鍵問題之一。

一、文獻綜述

“循環經濟”一詞由美國學者Boulding(1996)首次提出，并將之定義為：在人類社會、資源環境和科學技術的大系統內，在資源投入、企業生產、產品消費及其廢棄的全過程中，把傳統的依賴資源消耗的線形增長的經濟轉變為依靠生態型資源循環來發展的經濟[3]。現今循環經濟已經成為國內外的研究熱點，其概念與內涵亦隨之不斷外延，學者們大都將其闡述為：表達經濟效益、社會效益與環境效益三者協同關系的復合概念[4-7]。

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在循環經濟的概念和相關理論研究不斷深化的基礎上，越來越多地從區域和產業視角展開循環經濟效率測度與評價的實證研究。現有文獻主要從三個角度展開：一方面是對循環經濟效率測度方法的創新，如線性加權法[8-9]、模糊綜合評價法[10-11]、灰色關聯分析[12-13]、主成份分析方法[14-15]、生態足跡法[16]、物質流分析法[17-19]、投入-產出分析[20]、人工神經網絡法[21-22]、數據包絡分析法(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23-25]。其中數據包絡分析法相對客觀，適合研究多投入產出的復雜系統，在循環經濟效率的定量評價中得到廣泛應用[7,23-25]；另一方面是基于研究層面的不同，如企業層面的研究[26]、工業園區層面的研究[27]、產業層面的研究[28-29]、區域層面的研究[30-32]。近年來，測度區域層面循環經濟效率并進行區域差異比較成為國內外學者的研究熱點；最后是從靜態和動態不同的視角對循環經濟效率評價結果的差異進行比較分析。靜態分析大多基于循環經濟效率的評價結果，從空間或時間維度上進行劃分，對不同空間或時間的循環經濟效率進行差異性分析[33-36]。動態分析則是將空間與時間兩個維度相結合，對循環經濟效率變化趨勢進行動態研究[37-39]。

現有關于循環經濟效率測算的研究大多采用傳統的DEA模型，該模型無法反映循環經濟系統內部結構，沒有將其內部各個子系統之間相互作用關系考慮在內。然而，作為復合系統，循環經濟系統包含了經濟效益、社會效益與生態效益三個維度，且3個維度之間彼此關聯，相互依存度較高。循環經濟系統實質上是一個網絡結構，利用傳統DEA模型測度循環經濟效率，可信度低下且無法得到各個維度的效率值，導致工業產業區域差異比較難以實現。從目前國內外的研究成果看，矩陣式DEA模型的研究仍處于探索階段，典型的研究：有Tone等[40-41]使用SBM模型研究多輸入多輸出網絡系統的DEA有效性；Amatatsu等[42]在Tone等[40-41]研究的基礎上，使用SBM模型進一步研究矩陣型網絡DEA模型；程均等[43]又繼續基于Amatatsu等[42]學者的研究對模型的合理性及相關性質進行證明。

上述文獻對循環經濟的評價研究有著不可置疑的貢獻，但仍有以下方面可以補充完善：(1)現有方法忽略了循環經濟系統是由多個子系統復合而成的復雜系統，沒有將其內部各個子系統之間相互作用關系考慮在內[44]；(2)當前我國正處于產業轉型調整的關鍵時期，亟需針對各個地區的區域差異，制定出有地區特色的產業政策，達到最優循環經濟效率。然而，分析現有研究可見，關于工業產業循環經濟效率與地區循環經濟效率差異的研究較多，將工業產業與區域差異兩者結合起來研究的成果較少；(3)目前研究中靜態分析的研究成果較多，動態演化的研究成果較少。而且，現有研究大多只考慮了經濟效益與生態效益兩個維度，未能將社會效益囊括在內。

為克服上述問題，本文擬作如下安排：首先，構建矩陣式DEA網絡模型，以克服傳統DEA模型無法反映循環經濟系統內部結構和關聯性的不足，同時可以得到各子模塊的效率值；然后，基于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的產業數據，從經濟、社會與生態三個維度對循環經濟效率的評價指標體系進行重新構建；此后，以造紙業及紙制品業為例，利用構建的矩陣式DEA網絡模型對造紙業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進行測算并進行區域差異比較分析與動態演化分析；最后，在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測算結果的基礎上，探究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的影響因素并提出相關政策建議。

二、研究模型的構建

為方便闡述，利用S1,S2,S3分別表示經濟效益、社會效益與生態效益3個維度。具體由圖1可知，三個維度不僅有自身的內外部產出(投入1、2、3與產出1、2、3)，還包含3個維度之間的投入產出關系，在此用Linkij(i≠j;i,j=1,2,3)表示。對經濟效益維度來分析，內部輸入Link13,Link23分別表示社會效益維度和生態效益維度的輸入，同理Link31,Link32表示外部輸出；對社會效益維度來分析，內部輸入Link21,Link31分別表示生態效益維度和經濟效益維度的輸入，同理Link12,Link13表示外部輸出；對生態效益維度來分析，內部輸入Link12,Link32分別表示社會效益維度和經濟效益維度的輸入，同理Link21,Link23表示外部輸出。

同時兼顧到各個維度之間輸入輸出的平衡性，可得：

(1)

此時，決策單元DMUk的子模塊Sl效率測算的DEA模型可以表述如下：

ul,vl,δlj≥0,j=1,2,3.

(2)

圖1　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測算的網絡結構分解

μl,ωl,ηlj≥0,k=1,2,3.

(3)

經過進一步整理，求解到如下的模型的對偶形式為：

min

(4)

minβ1θ1+β2θ2+β3θ3

(5)

三、指標體系構建與實證分析

(一)指標體系構建與數據來源

由于西藏地區數據缺失過多，本文只選取全國30個省、自治區及直轄市作為研究樣本，時間跨度為2008-2012年，共計150個觀測值。其中，東部地區包括北京、天津、河北、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海南等10個省市；中部地區包括山西、內蒙古、遼寧、吉林、黑龍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廣西等11個省市；西部地區包括重慶、四川、貴州、云南、陜西甘肅、青海、寧夏、新疆等9個省市。

結合國內外研究現狀，對造紙業及紙制品行業循環經濟效率的指標體系進行重新構架，如圖2所示。指標體系內所有指標的數據均來源于政府統計部門公開發布權威統計數據。

圖2　造紙業及紙制品行業循環經濟效率指標體系

經濟效益指標。該子模塊投入指標包括資本投入、研發投入、能源投入、人力資源投入、固廢綜合利用投入。其中，資本投入與人力資本兩項用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行業實收資本和全部從業人員年平均人數衡量，這兩項數據均來自于《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研發投入用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R&D經費來衡量，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能源投入用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能源消費總量來測度，數據來源于《中國能源統計年鑒》。固廢綜合利用投入用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行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量來衡量，數據來源于《中國環境統計年鑒》；產出指標包括造紙及紙制品業總產值、工業污染以及發明專利三項。其中，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總產值來源于《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工業污染包含了三項指標，分別為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廢氣排出量、廢水排出量以及固廢排出量，上述指標計算數據來源于《中國環境統計年鑒》。發明專利指標則用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專利發明來測度，計算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上述部分指標由于沒有直接統計數據，需要通過計算來測度，現給出如下計算公式，為方便表述造紙及紙制品業簡稱為紙業：各地區紙業能源消費=紙業能源消費量/各行業能源消費量×各地區能源消費量，各地區紙業廢水排放=紙業廢水排放量/各行業廢水排放量×各地區工業廢水排放量，各地區紙業廢氣排放=紙業廢氣排放量/各行業廢氣排放量×各地區工業廢氣排放量，各地區紙業固廢排放=紙業固廢排放量/各行業固廢排放量×各地區工業固廢排放量，各地區紙業專利發明=紙業發明專利數/各行業發明專利數×各地區工業發明專利數，各地區紙業R&D經費=紙業R&D經費/各行業R&D經費×各地區工業R&D經費。

社會效益指標。該子模塊指標包括投入指標造紙及紙制品行業工業總產值以及紙和紙板循環利用兩項指標，產出指標包括紙和紙板消費量和人力資本。其中人力資本和行業總產值前文已經詳述在此不再贅述，各地區紙和紙板消費量與循環利用量兩項指標來源于中國紙網與中國紙業行業協會。

生態效益指標。該子模塊投入指標包括工業污染、各地區紙和紙板消費量與行業環境污染治理投資。其中，工業污染指標與各地區紙和紙板消費量在前文已經詳述在此不再重復。環境污染治理投資指標由于各地區固體廢物治理投資數據缺失，因而選取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廢氣治理投資與廢水治理投資兩項指標加和來衡量，以上數據來源于《中國環境統計年鑒》；產出指標包括廢水治理、廢氣治理、固廢綜合利用以及紙和紙板循環利用量。上述指標中紙和紙板循環利用量前文已經詳述，在此不再贅述。廢氣治理、廢水治理和固廢綜合利用應用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廢氣處理量、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廢水處理量、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固廢綜合利用量來衡量，上述指標來源于《中國環境年鑒》。上述部分指標由于沒有直接統計數據，需要通過計算來測度，現給出如下計算公式，為方便表述造紙及紙制品業簡稱為紙業：各地區紙業廢水治理=紙業廢水處理量/各行業廢水處理量×各地區工業廢水處理量，各地區紙業廢氣治理=紙業廢氣治理設施處理能力/各行業廢氣治理設施處理能力×各地區工業廢氣治理設施處理能力，各地區紙業固廢綜合利用=紙業固廢綜合利用/各行業固廢綜合利用×各地區固廢綜合利用，各地區紙業廢氣治理投資=紙業廢氣治理設施運行費用/各行業廢氣治理設施運行費用×各地區廢氣治理設施運行費用，各地區紙業廢水治理投資=紙業廢水治理設施運行費用/各行業廢水治理設施運行費用×各地區廢水治理設施運行費用。

(二)實證分析

分別對模型(4)和(5)進行求解，得到各子模塊的效率與復合系統的整體效率，為節省篇幅，各個子模塊效率值在此省略，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具體結果見表1。

表1給出了2008-2012年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行業循環經濟效率值。整體而言，當前階段我國造紙業及紙制品行業循環經濟效率值仍處于低下水平，平均值為0.718。對于東部區域而言，北京、上海以及浙江在2008-2012年處于有效狀態，隨后依次是天津、福建、廣東、海南、江蘇、山東、河北。其中，除2012年以外，天津在2008-2011均處于有效狀態，福建在2008-2009處于有效狀態，廣東在2011-2012處于有效狀態。對于中部區域而言，安徽、江西、黑龍江、湖北排名相對靠前，隨后依次是河南、吉林、湖南、遼寧、內蒙古、山西、廣西。對于西部地區而言，四川、重慶的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明顯高于區域內其他地區，隨后依次是寧夏、陜西、青海、云南、貴州、新疆、甘肅。對比三大區域可知，東部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最高，其次是中部、西部。具體分析，東部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高出中部地區0.119，又高出西部地區0.197。比較各省市造紙及紙制品業經濟效率水平，前十名包括北京、上海、浙江、天津、福建、四川、廣東、重慶、安徽、江西。其中，東部地區占一半以上，中部地區與西部地區各占兩席。

同時，對比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整體效率與其各個子模塊效率值可得，生態效益子模塊與經濟效益子模塊是導致我國造紙業及紙制品行業循環經濟效率低下的主要因素，也是區域差異的關鍵所在。此外，結合3個子模塊的相關系數可以得到，生態效益子模塊與社會效益子模塊、經濟效益子模塊相關度達0.401、0.515，經濟效益子模塊與社會效益子模塊相關度達0.789。以上論據充分說明，隨造紙及紙制品業經濟效益快速提高的同時，對生態效益子模塊關注度不夠，而生態效益子模塊效率的低下又會對社會效益子模和經濟效益子模塊產生負面影響。生態效益、社會效益以及經濟效益三者之間互相聯系，相互作用關系明顯，以上三者共同決定了造紙及紙制品業整體循環經濟效率。

表1　2008-2012年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的效率值

四、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區域差異動態演化研究

(一)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動態演化度量模型構建

其中，A區域代表的是原始的粗放型產業發展模式，該模式中投入產出率低下，技術水平較低，對生態環境的破壞大，整體的產業循環經濟效率低下。B區域代表的是產業經濟效益為優先導向的發展模式，在該模式下，產業經濟效益產出較高，但是對于產業社會效益與生態效益的損耗較大。C區域是以產業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為導向的發展模式，在該模式下，產業經濟效益發展的優先程度讓位于社會效益以及生態效益。D區域代表循環經濟發展模式，產業循環經濟效率最高，表明區域無害化、減量化以及由此產生的再生資源化水平較高。該模式提倡合理利用自然資源和環境容量，在物質不斷循環利用的基礎上發展經濟，使經濟系統和諧地納入到生態系統以及社會系統的物質循環過程中[46]。

(二)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區域差異動態演化分析

基于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的測度結果并運用動態演化度量模型的評判方法，得出如圖4所示的2008-2012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變化軌跡。

圖3　造紙及紙制品行業循環經濟效率動態演化度量模型

(a)東部循環經濟效率變化軌跡　　　　　(b) 中部循環經濟效率變化軌跡　　　　　　(c) 西部循環經濟效率變化軌跡 圖4　2008-2012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變化軌跡

從圖4可知，東部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的循環經濟效率的變化軌跡大致經歷了A(粗放型發展模式)和B(經濟效益為導向的傳統發展模式)，走的是A→B→D發展模式，其中C區域一次也沒有出現過，說明對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不甚重視。中部地區的變化軌跡也與東部地區類似，但是中部地區在2008-2012年間有一多半時間內停留在A區域，僅有2011與2012年在B區域內，因而中部地區需要在保證經濟效益的同時，穩定提高生態效益，加強環境監測和保護力度外，還應想法提高廢物再生資源化水平，進而提高資源效率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穩定地進入循環經濟發展模式。西部地區的變化軌跡歷經A(粗放型發展模式)、C(生態效益、社會效益為導向的發展模式)和B(經濟效益為導向的傳統發展模式)。可以看出，西部地區比于東中部地區更重視生態效益和社會效益，這也是中部地區與東中部地區差距逐漸縮小的原因之一，但由于生態資源利用水平較低，和科技水平不高，導致了地區經濟效益不能有效提高，進而又影響了地區的社會效益水平。在這樣的情況下西部地區經過一定的調整，但這些調整沒有從產業技術創新升級，綜合提高產業循環經濟效率的角度出發，導致了西部地區在2012年又走上東中部地區以經濟效益為導向的傳統發展模式。

進一步分析， 東部地區技術發展水平較高，對于污染物處理能力明顯強于中西部地區，因而能在擁有較高經濟效益的同時還能有一定的生態效益、社會效益。中部地區污染治理的投入明顯高于西部地區，而高額的投入并沒有使中部地區污染處理能力得到有效提升，導致了中部地區生態效益效率的低下。西部地區則由于國家政策、區域生態系統較為脆弱等因素的影響，較為重視生態效益和社會效益的發展，然而當經濟效益發展較慢，制約到社會效益的時候，轉而優先發展經濟效益，導致了生態效益、經濟效益的大幅下降。此外，對比三大區域可知，2008年金融危機造成金融部門對于工業企業的貸款明顯下降，用于技術改造和技術創新的資金減少，資源利用效率下降。然而，由于金融體系較為完善，經濟發達地區更易受到2008年金融危機的影響，導致了東部地區產業循環經濟效率下降幅度大于中西部地區。

五、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影響因素分析

為驗證影響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的因素，本文運用面板Tobit分析模型，分別在東部、中部、西部和全國范圍內建立回歸模型進行分析。根據已有研究，選取的影響因素有：①經濟發展水平：用人均GDP的對數(LNGDP)表示，衡量經濟發展水平，一般經濟發展水平對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有正向影響。②城市化水平(URBAN)：相對于農村，城市的資源依賴性更加突出，而城市在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和污染治理水平上又往往擁有技術優勢。因而，各地區的城市化水平對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產生影響。選用非農業人口的比重作為城市化水平的代表，預期影響不確定。③產業污染治理投入(ENV)：采用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環境污染治理投入來，指標具體計算方法前文已述，在此不再贅述。預計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環境污染治理投入對產業循環經濟效率有正向促進作用。④科研投入(SRI)：采用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R&D經費來衡量，反映各地區造紙機制制品業科技創新貢獻。⑤產業規模(INS)：以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工業總產值來衡量，產業規模的擴大對資源需求不斷增加，污染排放的壓力也在不斷加重，而產業規模擴大的同時技術創新水平和污染處理能力在不斷提高，產業集約化發展趨勢明顯。因而，選取該項指標作為影響因素之一，指標對于產業循環經濟效率的預期影響不確定。

此外，由于效率評價值存在最低界限值，因而數據處于截斷狀態，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進行回歸分析，可能會導致參數估計存在偏差。為了解決這類問題，采用Tobit提出的截斷回歸方法進行分析，同時結合面板數據特性，建立如下的Tobit 回歸模型[47]：

在鋼結構施工全過程中，最為關鍵的環節便是運營階段，此階段需要消耗較長的施工周期，且需要投入較大的成本，因此技術人員需要充分重視此階段的運營維護管理工作，并做好技術革新。傳統的建筑運營與維護過程中，技術人員一般采用人工采集數據以及工程圖紙的方法監控維護Excel表格中的設備數據信息，但鋼結構工程的規模較大，以往運營技術無法滿足鋼結構工程的發展趨勢。為了有效解決傳統技術的數據保護困難，避免運營期間出現時效差異以及數據丟失問題，技術人員應利用BIM技術全方位建檔與監控相關數據信息，由根本上促進鋼結構施工的順利進行。

其中，被解釋變量yit為造紙及紙制品業第i個地區第t年的循環經濟效率，解釋變量xit=(x1t表示經濟發展水平，x2t表示城市化水平，x3t表示產業污染治理投入，x4t表示科研投入，x5t表示產業規模)，βT為未知參數，eit～N( 0，σ2 ) 此模型為面板數據的截取回歸模型，解釋變量xit取實際觀測值，被解釋變量yit以受限制的方式取值：當yit≥0取實際的觀測值；當yit< 0 時，觀測值均截取為0。αit表示各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i第t年的固定效應，作為模型的未知常數。

在上述計量模型由5個解釋變量構成，變量有存在多重共線性可能，因而需要進行檢驗。經檢驗解釋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較小，共線程度不高，在尚可接受的范圍內，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中東西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回歸結果

回歸結果表明：經濟發展水平、城市化水平與產業發展規模與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存在明顯的正相關性，其中經濟發展水平、城市化水平對于西部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的影響最為明顯，產業發展規模對中部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影響最為顯著。造紙及紙制品業環境污染治理投入與科研投入對產業自身的循環經濟效率有負向影響或是沒有明顯相關性，負向影響的相關系數小，可以忽略不計。

整體來看經濟發展水平與產業規模對產業循環經濟效率影響最為明顯，其次是城市化水平，科研投入與環境污染治理投入沒有明顯的作用影響。但在重視促進經濟發展水平與產業規模的同時，也要重點關注產業科研投入與環境污染治理投入。后者甚至更為關鍵，產業科研投入與環境污染治理投入的資源使用效率較低，資源沒有得到明顯的合理配置，發揮應有的作用。

六、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現有關于產業循環經濟效率的研究大多是基于傳統DEA方法，忽略了其內部各個子系統之間的相互聯系、相互作用，并沒有充分考慮到循環經濟系統的復雜性。基于此，本文應用矩陣式DEA網絡模型，從經濟、社會以及生態三個子模塊出發，以造紙及紙制品行業為例，進行產業循環經濟效率研究。此后，應用循環經濟效率動態演化模型進行動態演化分析，運用Tobit模型進行回歸分析避免傳統方法造成的誤差。主要結論包括：①造紙業及紙制品行業循環經濟效率值仍處于低下水平，平均值為0.718。東部地區產業循環經濟效率最高，其次是中部、西部。生態效益子模塊與經濟效益子模塊是導致我國造紙業及紙制品行業循環經濟效率低下的主要因素，也是區域差異的關鍵所在。此外，結合三個子模塊的相關系數可以得到，生態效益子模塊與社會效益子模塊、經濟效益子模塊相關度達0.401、0.515，經濟效益子模塊與社會效益子模塊相關度達0.789。②東部地區與中部地區動態演化軌跡較為相近，過于重視經濟效益子模塊發展而忽略了社會效益與生態效益子模塊。西部地區起步較晚，從生態效益、社會效益導向模式快速轉變為經濟效益導向模式，導致了其社會效益與生態效益快速下降。③經濟發展水平與產業規模對產業循環經濟效率影響最為明顯，其次是城市化水平，科研投入與環境污染治理投入沒有明顯的作用影響。沒有明顯的作用影響不代表后者的作用重要。因為，產業科研投入與環境污染治理投入的資源使用效率較低，資源沒有得到明顯的合理配置，是導致其沒有發揮應有作用的重要因素。

我國目前處于全面深化改革、加快經濟轉型的關鍵時期。在此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會導致一系列發展陣痛。因此，要在保證造紙及紙制品產業經濟效益、社會效益穩定的前提下，進行產業升級與技術創新。鑒于東、中、西地區的造紙及紙制品業經濟效益、社會效益、生態效益的發展情況各不相同應針對各個地區的區域產業特征制定不同的政策。主要建議包括：①東部地區的區域發達程度高，資本要素與人才要素密集度高，經濟效益子模塊與社會效益子模塊的發展處于領先水平。因此，應將關注重點放在產業生態效益的產出上，進行環保技術研發和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同時規范政府行為，加快行業相關國有企業改制，將資源交給市場完成資源配置。重點關注科技研發和環境污染治理的資源投入的合理配置。②中部地區的可支配資源有限，生態效益是其造紙及紙制品業循環經濟效率發展短板，應將有限的資源向生態效益較高的企業傾斜，另外，依據回歸結果，應進一步放寬對金融管制引導社會資本流向產業內部，擴大產業規模，提高產業質量。③西部地區經濟發展起步較晚，造紙及紙制品業工業基礎較為薄弱。相比而言，西部地區的生態效益效率值高于其經濟效益效率值以及社會效益效率值。保持生態效益穩步發展的同時重點推動地區造紙及紙制品業經濟效益以及社會效益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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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責編：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