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車之旅

索菲亞·喀什代+蘇鷹+譯

跳跳車騎手在音樂、電影、服裝產業中都扮演著重要角色。社交媒體將來自墨西哥和美國的亞文化傳播到東京、圣保羅和雅加達，讓跳跳車文化在這些地方生根萌芽。

有人說，東京的跳跳車騎手有著美國西海岸說唱歌手的霸氣風格——他們都是那樣放縱不羈，唱著混搭英語和西班牙語的說唱，穿著耐克阿甘鞋、及膝長襪，踏著英帕拉跳跳車。另一些人說，巴西圣保羅穿著道奇隊球衣，耍著特技的騎手，才更接近于跳跳車在洛杉磯發源時的本來面貌。

不過很少有人知道，跳跳車文化還傳入了印尼首都雅加達。在那里，跳跳車正在悄然引起人們的關注。成群結隊的年輕人騎著閃閃發亮的跳跳自行車，模仿著西方跳跳車騎手的招牌動作，有時人們甚至能在隊伍中看到戴著穆斯林頭巾的少女。

應該說這是一次精神之旅。騎手們駕馭著跳跳自行車或跳跳汽車的場景就像穿越回了十年前的美國西海岸。

跳跳車發源于墨西哥和美國的亞文化，出現于二戰后，也就是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當時汽車個性化定制產業處于起步階段，此后它就從未放緩發展的腳步。騎手們常常在跳跳車上安裝液壓軸承，讓車旋轉舞動。跳跳車豪華的天鵝絨內飾和外觀圖案反映了墨西哥的文化，這些裝飾圖案，可能是阿茲特克女神，或是瓜德盧佩圣母。

多年來，音樂也成就了跳跳車，使之流行起來。比如70年代放克樂隊唱的，“我所有的朋友都知道那個跳跳車騎手，那個騎手比我們都高一點”，或是90年代末21世紀初，墓園三人組唱的《跳跳車騎手》。隨流行歌曲而來的是MV，在這些影像中，人們看到了90年代流行的寬松T恤、袋裝褲和花臂——芝加哥風格的骷髏頭和玫瑰花紋身。于是，跳跳車文化就通過YouTube、Instagram和Facebook等網站在全球范圍內傳播開來。

如今，跳跳車又高調地出現在美國文化中。伊娃·朗格利亞主演的電影《跳跳車騎手》正在制作中，片中，主角佩戴著印花大手帕頭巾和金耳環。

2015年12月7日，皮特森汽車博物館經過一年修整后，在洛杉磯重新開張，此次展覽展現了20年來汽車工業對美國文化的影響。展覽中還包括跳跳車展。1964年的雪弗蘭英帕拉因其火烈鳥圖案、鉻合金引擎、定制紫色皮革內飾以及液壓設計而贏得了超高的回頭率。

漢克·赫爾南德斯是汽車定制噴繪師。幾十年來，他都在自己經營的漢克汽車定制繪畫商店中工作，他曾在改裝過的高速汽車、低底盤車和哈雷摩托車上繪制過作品。

“只要想得到，就能畫出來，”赫爾南德斯先生說，“這的確稱得上是一種藝術形式，而且有個性。”他還說，跳跳車雖然源于墨西哥和美國，但現在已經風靡全世界。

攝影師和前職業滑板選手佩普·威廉姆斯生于洛杉磯，他認為自己是為跳跳車文化而生的。他稱圣保羅為他的第二故鄉，部分原因是由于圣保羅這個城市接納并熱愛跳跳車文化。

“我愛巴西的跳跳車文化，一個原因是，雖然那些服飾看起來粗糙，但實際上很酷——日本也一樣。”威廉姆斯在自己的滑板和運動服飾商店前笑著說。他的店鋪位于費爾法克斯大街，最近他在這里為說唱歌手鮑沃拍攝了雜志封面照片。

洛杉磯的電影制作者和記者阮鳳采幾年前開始了解跳跳車，那時她在圣保羅市中心。“我在街上看到兩個男孩，穿著西班牙-印第安風格的服飾，讓我感覺他們好像在洛杉磯長大。”阮說。她離得近些，發現他們熟練地講著葡萄牙語。她想，可能他們是美國、巴西、墨西哥混血？

在住處附近的大型商場中，她發現一家賣道奇滑板和耐克阿甘鞋的店鋪。“我想，‘天啊，這是什么？一個店員跟我解釋說，奇卡諾（Chicano，指墨西哥裔美國人或在美國講西班牙語的拉丁美洲后裔）文化已經在圣保羅生根。”

她想把這個場景搬入熒幕。阮的半紀錄型電影《南美人丘洛（South-American Cho-Low）》2015年首次上映，片中探究了圣保羅的跳跳車文化。她鏡頭中的情景，就好像從介紹跳跳車文化的書籍中撕下的書頁：穿著超大碼印著L.A.字母或是8號球圖案T恤的巴西人，觀看英帕拉跳跳車旋轉舞動。

紀錄片中的阿萊芒，有著淺色皮膚、藍色眼睛，被認為是巴西跳跳車文化的代言人。阿萊芒為一些國際服裝品牌和巴西男士服裝品牌奧特拉維達設計服裝。他光頭、留著小胡子，胳膊和胸口紋著灰黑色紋身。

他堅持的中產階級價值觀和對家庭的奉獻，是跳跳車文化的一部分。他喜歡假襯衫領和松垮的T恤，認為這既實惠又別具一格。

他對著鏡頭，用葡萄牙語說：“你每天都會學到些新東西——互聯網和書籍是為你提供新聞、幫你答疑解惑的媒介。我最大的追求就是探尋不同的文化。”

攝影師艾斯提文·奧瑞爾是跳跳車圈子中的著名人物。他幾年來一直擔任加拿大塞普里斯丘陵跳跳車之旅的領隊。“我去過里約熱內盧、圣保羅、曼谷、澳大利亞、瑞典、倫敦和日本，”奧瑞爾說，“每個地方都能看見跳跳車。”

有人載著奧瑞爾和他的伙伴——紋身和涂鴉藝術家卡通，到倫敦或臺北等遙遠的城市展示他們的藝術作品，這已經不算什么稀奇事。他們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會逛逛紋身店，檢查一下汽車裝備，然后搭乘當地的夜景巡游車玩耍一番。

“有些人說，讓汽車彈跳起來，看起來很有趣，”奧瑞爾說，“他們嘗試后，就會發現掌握所有的技巧并不容易，他們說，這真酷。”

[譯自美國《紐約時報》網站]

阮鳳采的半紀錄型電影《南美人丘洛》的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