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七七
恐龍有長著羽毛的,還有長著四個翅膀的;始祖鳥很可能并不是最早的鳥類,而是一種小型恐龍;有些恐龍睡覺的姿勢和鳥類一樣……每隔一段時間,關于恐龍的最新發現就會顛覆人們的認知,而這些發現,通通指向一位中國的古生物學家,他就是古生物界的“中國星”——徐星。
徐星出生在新疆新源縣。上小學時,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接觸到一本關于恐龍的畫冊,立即被這種巨型史前生物深深吸引,從此便與恐龍展開了一場漫長的跨時空約會。小徐星開始利用一切機會收集關于恐龍的知識,從畫冊、展覽照片到電視影像,很快,他便認識了上百種恐龍,對它們的起源、來歷、種類、生活環境等如數家珍。有時,從電視上看到的恐龍化石并不完整,他便在腦子里自由想象剩下的那部分軀體,并樂在其中。慢慢地,徐星不再滿足于從文字、圖片和影視中了解恐龍,他夢想與真實的恐龍化石來一場約會。
高考填報志愿時,正值互聯網大熱,徐星也和周圍的許多同學一樣,打算填報計算機專業。朋友聽說后,開了句玩笑:“你從小就喜歡恐龍這種古老的東西,怎么會選擇計算機這么現代的專業呢?”一句玩笑話瞬間驚醒了徐星,想起上千個為恐龍而欣喜快樂的日子,想起多年的恐龍夢,他沒再猶豫,填報了北京大學的古生物專業。
在北京自然博物館,徐星終于如愿以償,見到了真正的恐龍化石。與恐龍相伴的四年很快過去,“化石控”徐星被推薦到中科院讀碩士研究生,接觸到更多恐龍標本。他如饑似渴地研究化石,結果發現了世界上最早的角龍類,把這個物種的存在時間往前推了3000萬年。他的論文發表在美國和英國的權威雜志上,如此重量級的認可給了徐星持續追尋夢想的動力。
畢業后,徐星開始實地進行化石發掘,每年至少有3個月在野外。他像耐旱的駱駝一樣,每天頂著驕陽,趴在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拿著細毛刷子刷石頭。有時候,由于汗水里的鹽分越積越多,他的襪子甚至硬得能“站”起來。
在野外,他的生命安全也經常受到威脅。一覺醒來,徐星經常發現作為食物補給的羊被狼吃掉了。惡劣的路況也經常讓考察隊的車子拋錨。好幾次,徐星所坐的車從山坡上沖了下去,因為路太顛簸,剎車管被顛斷了、方向盤也斷了,幸好最后車開到了平坦的地方,不然后果不堪設想。種種艱苦的條件,也沒讓徐星放棄自己的夢想。
或許,好運總會眷顧執著于夢想的人。在內蒙古二連這個曾被前蘇聯用推土機找過的化石發掘地,徐星和同事發現了世界上最大的似鳥恐龍巨盜龍;在內蒙古西部,這個被瑞典、加拿大、比利時等國家發掘過的遺址,徐星的團隊找到了世界上第一具單指恐龍化石。
徐星開始在恐龍研究領域嶄露頭角,獲得了國際古生物學界的高度評價和世界各地媒體的關注。英國《自然》雜志評價他“革新了恐龍進化研究,幫助中國成為古生物學的動力室”。如今,徐星已經給60多個物種命名,他的文章《飛上藍天的恐龍》也被選入小學課本。他辦公室的墻上貼著孩子們畫給他的恐龍,郵箱里躺著伊朗、巴基斯坦等地小朋友發來的郵件。對孩子們的來信,他都一一回復,有的做出答疑,有的給予鼓勵。
一位“恐龍小朋友”在信中問:“我明白要想將來研究恐龍,是需要做很充分的準備,也需要堅持……但是,您每天面對著上億年前就死去的恐龍化石,它們啥也不會說,這樣不會覺得繁瑣、枯燥嗎?”
徐星這樣回信:“讀到你的來信,仿佛看到小時候對恐龍好奇又癡迷的自己。算起來,我與恐龍的約會已經持續十幾年了,有時候也嫌化石無聊。但成為恐龍學家,是我從小的夢想。實現夢想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而我們所承受的一切枯燥與無聊,都是實現夢想的道路上必不可少的基石。在這條路上,也許我們會移情別戀,也許會無力彷徨,也許會承受傷痛,但是只有堅持下去,我們與恐龍的這場跨越時空的‘愛戀’,才會綿延不息,永不終結。”
(編輯 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