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軌鐵路的百年滄桑

在云南的東南部有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鐵路，從昆明一直開到了越南的海防。而河口境內的“人”字鐵路正是此條滇越國際鐵路的精華所在，在兩座絕壁之間以“人”形橫空飛架，不用一根支撐墩，令人嘆為觀止，這實則為法國工程師的智慧與中國工人心血的結晶。兩年前筆者曾到過黑龍江一睹中俄國際火車的風采，試問這兩條國際鐵路誰的歷史更悠遠？滇越鐵路已歷經了百年的滄桑。

從新街鎮出來，326國道一直與經河相影相隨。離去新街十多公里的地方，一條清水河把對岸的山巒切成了兩半，中越兩國的領土由此分開了。同是紅河的兩岸，對岸越南的領土雜草叢生，一派荒涼。在這我并沒有刻意歌唱我們的祖國多么的美好，但326國道的這邊的確是成片成片的橡膠林場，延綿幾十公里。在橡膠林的間隙中，時而交雜著菠蘿樹與香蕉林。沒有考證過時值是否收獲的季節，國道的一側每隔百米就堆滿了菠蘿或香蕉，再或許河口本身一年四季都是果實累累。空氣中水果的香味越來越濃的時候，河口市區也離我越來越近了。

河口背依巍如屏障的四連山麓，前傍渾濁的紅河和清澈的南溪河。紅白兩河由東西環抱著城區，在城區南端匯合，注入越南。踏上這個昔日的邊陲小鎮，如今奇跡般崛起的邊境城市。仰望在河口火車站廣場飄揚的中國國旗，這個滇越鐵路上的百年老站，經過多次的變故重建，我已經不能輕易地發現舊時的痕跡。沿著站邊的小門走上站臺，一直縈繞在我心頭的米軌鐵路終于呈現在我的眼前。都說云南的鐵路是由一個又一個的山洞組成，河口火車站就是一個最好的見證，站臺的盡頭就是一個山洞。看著那山洞，想象著由越南開過來的列車經過河口中越鐵路大橋后緩緩地從洞口探出頭，然后沿著這條小鐵路往昆明的方向呼嘯而去。

在靠近滇越鐵路大橋的一家旅館停留，從樓頂張望，驚訝地發現米軌正好從腳下經過，我的視野一邊是火車站的洞口，那一邊是河口中越鐵路大橋。旅館的老板告訴我，站在樓頂不時能看到火車頭已開出洞而火車尾尚未入洞的景像。在房間里，依稀聽到了火車的鳴笛，跑到樓頂，卻一直沒等到火車的出現，只有鐵路大橋在靜靜地等待。

與河口中越鐵路大橋同時肩負著中越邊貿重任的還有中越公路大橋。像所有的邊貿城市一樣，河口也是早晨八點升國旗，然后就是等候在關口的邊貿商人開關放行。來來往往的中越商人，大多挑著擔子、扛著麻袋、提著竹簍、拎著大大小小的包裹，匆匆穿梭于中越商業街之間。來河口的越南商人最常用的運輸工具是自行車和平板車，他們大都聚集在與越南老街遙望有“國際街”之稱的河口口岸的邊貿街。只見樓上樓下的門上掛滿了印有中越兩國文字的店牌，攤上擺著中國的古玩、越南、緬甸的玉器、法國香水，令人目不暇接。聲聲的普通話伴隨著喃喃越語，感覺卻如此的和諧，正因如此，滋長了河口特有的中越邊貿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