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8月在廬山召開的中共九屆二中全會,是中國共產黨的一次重要會議。
1970年,我在解放軍總后勤部政治部保衛部為首長做警衛工作。8月17日,我正隨總后勤部政治委員張池明在沈陽軍區某機械化師參加全軍裝備管理現場會,突然接到北京的電話通知,說有重要事情,要張池明第二天趕回北京。18日,我隨張池明從沈陽乘飛機返回北京。回京后,才知道中央通知他上廬山出席黨的九屆二中全會。
8月19日做些準備,20日上午乘空軍專機蘇制伊爾-18在北京西郊機場起飛,中午到達武漢。用過午餐稍事休息后,便換乘兩架蘇制安-24型小型飛機,于當日下午3時左右飛抵九江機場。會議已安排車輛送委員們上山,大部分車是北京吉普,也有江西南昌生產的一種吉普車,外形和北京吉普差不多。中央領導人用的車大部分都是普通的轎車,只有林彪和葉群乘坐的兩輛車與眾不同。他們的車是從北京用運輸機連同司機一起運到南昌,再由南昌經九江開上廬山的。他們的車都是美國造,一輛是林肯,另一輛是凱迪拉克。這種車的車身很長也很低,長度比國產的大紅旗轎車還要長一截,門窗玻璃都是墨綠色的,從外往里看,什么也看不見。據說,這是專門為他們進口的,當時在國內很少見。
我們9名隨員與21位中央委員同在一個餐廳用餐。這是一個小餐廳,是專門為這21名中央委員服務的。他們21人分坐3桌,我們9人另坐一桌,伙食標準有所不同,但差別不大。
開會時隨員可同車去,也可不去。一般開全體會時我都去,主要是想去見見毛主席。毛主席一般都是在會前一兩分鐘或正點到達的,毛主席一到會議就開始了。
中央會議的保密性很強,出發前不能告訴任何人。到廬山之后,也很嚴格,會議要求,沒有要緊的事,不要與外地聯系,即便是有要事需要聯系,對外也不能說是廬山,只能按照會議規定的代號,對外統稱200號。但會議對我們隨員都很信任,有些工作交給我們做,如文件、簡報的分發,都是我們經手分送的。說實話,出于好奇心,我們在分送過程中也順便翻閱。因此,廬山上發生的事情,從文件和簡報中隨時就知道了。如收回九屆二中全會第六號簡報(即華北組第二號簡報)、毛主席發表的《我的一點意見》等。當大家知道這些消息時感到很驚訝,隨員之間私下也在一起悄悄地議論。
當從簡報上看到揭批陳伯達之后,很想去看看這個“天才理論家”陳伯達挨了批之后是個什么模樣。有一天,我隨車去開會的地方,看到陳伯達耷拉著腦袋,慢慢騰騰地蹣跚而來,都快到點了他才到會。這和他過去那種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神氣勁可大不一樣了。

1970年9月6日,九屆二中全會閉幕。這次會議結束時,關于攜帶文件的規定特別嚴格,與過去不大一樣。以往中央全會、中央工作會議結束時,通常是發給各部委、各省、各大軍區及解放軍各總部、各軍兵種一整套會議文件,由與會同志帶回,傳達給本單位的黨委常委。這次會議規定,除了只準帶一份九屆二中全會公報外,不準帶會議上發的任何文件、材料,就連會議中委員們自己的筆記本也必須上交或自行銷毀,幾乎連張紙片都不準帶。所帶回的九屆二中全會公報也必須以見報為準,報上沒發表之前也不準公開。因此,臨下山前,首長要求我們,廬山發生的事,回到北京后要絕對保密,對任何人都不準泄露。
(摘自《各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