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興際華探路總經理直選

嚴學鋒

多年來，央企董事會試點在破除一把手體制、科學決策、風險控制等方面取得一定成績，但用人權一直沒有落實，成為董事會制度的重大瓶頸。新興際華在這方面探索了路子

2015年10月15日，新興際華集團召開干部大會，董事長、黨委書記劉明忠代表董事會宣布聘任楊彬為總經理，與之簽訂《總經理聘用合同書》、頒發聘書。由此，新興際華成為首個董事會直接選聘總經理的中央企業——以往央企的總經理由中組部或國資委任免。按新興際華官方的說法，“公司積極推進董事會選聘高級管理人員試點工作，為國企改革樹立了典范，探索了路子”。

國務院國資委成立后開始推行央企董事會試點，重要的制度安排是外部董事占董事會成員的多數。時任國資委主任李榮融表示，董事會制度的建立是國資委成立以來最大的新聞，是制度性的改變，“國有企業改革的寶就押在這個上面（董事會建立和完善），這個問題不解決，國有企業改革最關鍵、最核心的問題就沒辦法解決，所以必須成功，不能失敗”。選聘經理層是董事會的核心職權，是理順國資委-董事會-經理層委托代理關系的重要一環。多年來，央企董事會試點在破除一把手體制、科學決策、風險控制等方面取得一定成績，但用人權一直沒有落實，成為董事會制度的重大瓶頸，導致董事會建設大打折扣。

新興際華2006年11月啟動董事會試點。2014年7月，國資委在新興際華、中國節能環保集團、中國醫藥集團、中國建材集團開展董事會行使高級管理人員選聘、業績考核和薪酬管理職權試點。此次新興際華在央企中率先完成董事會選聘總經理，有諸多內因。

新興際華處于完全競爭性而非公益、壟斷領域，經多年競爭，市場化程度在央企中相對高，這有利于推進市場化選聘總經理。目前，新興際華是產銷量居于世界首位的球墨鑄管生產研發基地，是國內最大的鋼格板和后勤軍需品、職業裝、職業鞋靴、高端紡織品生產研發基地，是國內天然氣非管網運輸的行業領先者，是國家應急救援產業技術創新戰略聯盟的組織者。近年來公司業績不錯，這成為國資委進一步放權的前提。2005-2014年，新興際華營業收入年平均增長33.17%，利潤年平均增長19.88%，資產總額年平均增長22.41%；2015年1-8月，實現營業收入1284.22億元，利潤27.99億元。按劉明忠的說法，“這十年，從一個虧損企業走到世界500強，贏在體制機制上”。

新興際華非“53家”央企（副部級），長期以來董事長、總經理由國資委而非中組部任免。由是，其探索董事會選聘總經理，可操作性更強。尤其是，新興際華的董事會試點時間較長、積累了相當的經驗、取得了一定成績、頗受國資委認可，可謂走在了央企董事會試點的前列。按董事長劉明忠的說法，公司有39項大類的分權手冊，把董事長、總經理等的權利規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實現了“集權有道、分權有序、授權有章、用權有度”。他稱，“2006年以來，我們在探索以董事會為核心的公司治理上取得顯著成效。特別是外部董事在指導經營、決策咨詢以及溝通橋梁等方面發揮了突出作用。這也是我們實現持續快速發展的重要法寶”。其中，新興際華創新實行了外部董事“一票緩決制”——所有議案只要有一名外部董事反對就暫緩上董事會表決。劉明忠認為，“一票緩決制”最大限度地給每一名決策者留下了重新審慎觀察、思考、論證的時間、空間，能促使其靜下心來傾聽多方面的意見，細細斟酌，真正做到“好”事多“磨”，將風險降到最低。

值得一提的是，2005年出任新興際華董事長、現兼任黨委書記的劉明忠很資深、口碑不錯：客觀上有利于“壓陣”董事會選聘總經理。

從簡歷來看，楊彬出任新興際華總經理，是相當平穩的升遷。

楊彬1986年7月參加工作，歷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2672工廠鋼研所機械室主任、河北新興鑄管有限公司副總經理、新興鑄管股份有限公司副總經理，2005年4月任新興鑄管集團（新興際華）副總經理。出任總經理之前，楊彬為黨委常委、副總經理。長期任職新興際華，從黨委常委、任職超10年的副總經理到總經理，是內部人的一次平穩升遷。2015年11月，楊彬獲任董事。

新興際華的前一任總經理沙鳴，是在臨近退休（這也是央企董事長、總經理調整的重要契機）時退出。生于1956年，沙鳴長期任職于新興際華，2011年8月出任總經理。2015年，59歲的沙鳴不再擔任總經理、黨委副書記，隨后被任命為中央企業專職外部董事。

2015年發布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指導意見》指出，“要切實落實和維護董事會依法行使重大決策、選人用人、薪酬分配等權利，保障經理層經營自主權，法無授權任何政府部門和機構不得干預。”新興際華在央企中率先實現董事會選聘總經理，無疑是完善央企董事會建設的有力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