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記（節選）

阿 華

紅豆記（節選）

阿 華

1

用流水記載年輪，用春風

撩撥記憶，這只是時光玩的小花樣

你低頭行走。道旁，老樹新花

青草發芽

……你一再孤獨和徘徊。紅豆樹下

你有發梢的汗跡，指甲的猩紅

藤屬植物爬過的墻下，蕨類植物

也慢慢長了出來

家家有花開，戶戶門半掩

你在樹下，抬頭望望遠處

看見白云兩三朵，飛鳥四五只

已經春天了，你還是這么羞怯

還是不敢說出愛

紅豆樹下，空留你發梢的汗跡

指甲的猩紅

2

蓬松的時光，讓溫和的小松鼠

又回到了誦經堂

讓路邊的冬青和山上的松樹一樣

油亮，濃密，不開花，就綠給自已看

……河邊，坡地，這里，那里

你一遍遍為我描繪人間的絢爛

從臘梅的薄亮，到玉蘭的情深

從竹籬茅舍，到魚銜花影

還有那棵紅豆樹，雷擊之后

一半枯萎了，另一半卻依舊怒放

你為我描繪人間的絢爛，但你沒有

告訴我，北方的春天

偶爾也會雪埋春花——

大海彌漫的蔚藍里，我在用

竹籃打水

手心里握著的，是兩粒

破碎的紅豆

3

每年的三月，都會遇見危險的春天

有桃花面，就杏花眼。還有一條薔薇

鋪就的花墻，從籬笆垂向了大地

還有一輪月，一陣風

一場雨水帶來的傷……

當波浪拍打著海岸，當泛濫的時光

檢索著淚水里的鹽

聽聽一棵相思樹，它怎么說

“祝福那些旅人，祝福他們各得其所

愛情，金子，善良，還有品格”

它的肉體在這兒，它的靈魂卻在別處

這一直都是生活的真相

春來時，夜色中——

一棵相思樹的夢想，就是在

拐角處，遇到另一棵相思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