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紅豆（二首）

崔益穩

話說紅豆（二首）

崔益穩

與紅豆對視

與紅豆對視純屬偽命題

關鍵是紅豆看不看你

看不看透你隱秘的心事

紅豆實則上獨立于季節之外

含苞，結果，無論如何收藏風雨

村莊和目光都掌控不了它的風范

卑微的眺望，誰與她比肩站立

誰花容失色，一場故鄉方向的風

就將紅豆與望紅豆的人一網打盡

羞對倒影，與紅豆互為同病相憐

相視，相思，一句話都多余

故鄉就算一側盛產憂傷的紅豆林

平原風吹正一棵歪脖子紅豆杉

平原風上下左右吹呀吹

橫豎在一個平面上直來直去

中風的父親被越吹越歪

昨晚風口上的他突然發話

在他歪斜多年的視線里

風吹正不遠處一棵歪脖子紅豆杉

歪脖子紅豆杉歪向平原深處

父親的嘴臉歪向黃土淺層

平原上一盞盞東倒西歪的燈

總是被風吹亮又吹熄

吹滅父親這盞破燈后

風定會把我推到平原最前沿

明天一早我就避開鄉賢

踩著露水和風去母親的墓地

以這棵歪脖子紅豆杉為參照物

將墓碑空著的父親名字擦擦

并且悄悄扶正一段鄉村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