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島的天空

李振國

如果說世界上還有一方凈土的話，冰島作為擁有10萬多平方公里領土30多萬人口的國家，無疑遠離了喧囂塵鬧，恬靜地躺臥在北大西洋中脊上。

去年中秋節(jié)，我從柏林乘飛機前往冰島的首都雷克雅未克。

雷克雅未克位于北緯64度線上，作為“世界最北首都”，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寒冷，中秋節(jié)其問，氣溫一直在零上17度左右。我反而覺得比北歐的斯德哥爾摩甚至更南邊的哥本哈根還要溫潤一些。

冰島語中，“雷克雅”是“冒煙的”意思，“未克”是“島嶼”的意思。冰島地熱資源豐富，到處是溫泉，遠遠的就可以看到縹緲的煙霧。來到雷克雅未克街上，感覺不到是首都，看上去更像個小鎮(zhèn)。人不多，生活舒適、悠閑、寧靜、安逸。

雷克雅未克市區(qū)沒有高層建筑，像北歐的海濱市鎮(zhèn)一樣，房屋外立面被涂成紅綠黃藍的亮色，小巧玲瓏，精致優(yōu)雅，完全沒有了超級大都市那種鋼筋水泥森林般的灰暗和壓抑感。

特約寧湖是雷克雅未克一道絕美的風景，也被稱為“天鵝湖”，而且是“真正的天鵝湖”。莫斯科有個著名的“天鵝湖”，就在著名的新圣母修道院前。據(jù)說是柴可夫斯基寫芭蕾組曲《天鵝湖》時汲取靈感的地方。那是一個很漂亮的湖，春天冰層剛剛開始融化，湖面上就已經游來三三兩兩的天鵝。但跟特約寧湖相比，那實在是小巫見大巫。方圓2公里的特約寧湖每天都聚集著數(shù)以萬計的天鵝、野鴨和其他鳥類。它們在湖面上成群結隊地悠游，突然又振翅驚飛，密密麻麻地在藍天、云層、樹影之間撲閃，這種壯觀讓人止不住深呼吸。還有很多水鳥索性在岸上搖搖擺擺地散步，大模大樣地在人群中穿行，倒是人們時不時得為它們讓個道。

孩子們在湖邊與水禽嬉戲，金發(fā)美女歡笑著談天說地；中年人翻著書，偶爾抬頭望一眼湖面，仿佛喝下一口醇香的咖啡；有的老人獨自坐在靠椅上，什么也不干，就是一直望著遠方；而大多數(shù)老人一對對相互攙扶，沿著湖岸慢慢散步，溫馨的晚晴與黃昏的湖景相映，和諧溫馨，相得益彰。

特約寧湖不遠處，是雷克雅未克也是冰島的標志性建筑——哈爾格林姆斯教堂。教堂位于雷克雅未克市中心的山丘上，以冰島著名文學家哈爾格林姆斯的名字命名，以紀念他的巨大貢獻。

哈爾格林姆斯教堂建于1930年。教堂前方，有一座西格松人物雕像，是美國在1930年，為紀念冰島建國100周年贈送的禮物。哈爾格林姆斯教堂造型令我感到震驚。整座教堂幾乎是純白的，令人難以置信地融合了現(xiàn)代派建筑的簡潔輪廓和哥特式建筑的繁復線條。兩翼以舒展平緩的弧形向中間集中，然后坡度猛然陡峭，在72米的主塔高處會合成精巧的十字架。

我乘坐窄小的電梯到達了哈爾格林姆斯教堂的頂樓。頂樓有點冷，海風從10個打開的窗口吹進來，每個窗口下面都有一個小石凳，我站在石凳上，頭伸出窗外，雷克雅未克市全景盡收眼底。此刻的雷克雅未克像夢中曾經出現(xiàn)過的某個地方，又或者是小時候童話里曾經細細描寫過的地方。圣誕紅，蘭花紫，明黃綠，熒光橙，海藍，以及透亮粉色的各種建筑，積木般擺放在海邊。海洋的深藍，雪山和低沉，云彩的純白，礁石的深黑……大海的嚴肅，城市的鮮艷，我一直呆立在那里，無法控制地出神。

哈爾格林姆斯教堂前方不遠處是冰島大學。

“老三點”，是中國人在冰島常用的代名詞。分別指，間歇式地熱噴泉，黃金瀑布和議會舊址。也就是說去冰島，要去的三個地方。

中午時分，我們來到冰島南部奧德恩斯的赫伊卡達倫居民點。這里的蓋西爾溫泉是世界上最大的間歇式噴泉。因為壓力強度不等，每次噴泉噴發(fā)的高度也不盡相同。開始時，地下噴出的泉流熱氣彌漫，如煙如霧；突然間，響聲隆隆，且越來越大，灼流洶涌，噴出洞口；瞬間，直指數(shù)十米高空，巍巍壯觀。每次噴發(fā)大約持續(xù)兩分鐘，然后漸漸平息。周而復始，重復往返。伴隨著每次噴發(fā)，都會引起人們的陣陣歡呼。

冰島上萬條瀑布中，尤以黃金瀑布最為著名。黃金瀑布是冰島最大的斷層峽谷瀑布，也是歐洲著名的瀑布之一。從雷克雅未克驅車一小時，我們來到黃金瀑布所在的蓋特魯弗斯。冰河融化的洪流，和熔巖上水蒸氣冷凝后在這里匯成溪流，從50米高空直插下來。在太陽照耀下，閃著金光奔騰而瀉，彩虹橫跨，色彩斑斕。瀑布兩側，流動中形成的晶瀅透亮的淡藍色冰柱，恰似一幅幅天然玉雕，極富動感。

“一步跨兩洲”。我站在辛格韋德利國家公園峭壁上延伸至不知何處的地球裂縫上，一腳踏在歐亞板塊，另一只腳卻站在了北美板塊，望著不遠處的另一個大洲，迎面穿過曠野的清風，感受到腳底深處的力量。冰島位于歐亞板塊和北美板塊裂縫之間，嚴重而頻繁的火山噴發(fā)和地震使這兩個板塊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

冰島議會舊址，實際上是崇山峻嶺間一片開闊的空地。公元930年，幾個原始的石凳圍成一圈，冰島人在這里召開露天會議，成立議會，第一次國會就這樣召開了。冰島議會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國會，也是世界上最古老并存在至今的國會。直到1799年，這里一直都是國會固定的開會地點。議會舊址，對冰島有著特殊的歷史意義。公元930年在這里成立了議會，標志著冰島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1944年4萬冰島人又在此宣布，脫離丹麥統(tǒng)治，成立冰島共和國。

中秋節(jié)的那天傍晚，我返回賓館，在窗前佇立，突然一道彩虹從哈爾格林姆斯教堂上空橫空升起，我迅速拿起相機，拍下了這一壯觀景象。隨后，疾步跑向大海，冰島的天空海市蜃樓般燃燒了，我一路狂拍，絢麗的景色盡收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