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同一事件的英語社論的結尾對比分析——介入系統視角

關于同一事件的英語社論的結尾對比分析
——介入系統視角

趙民

(上海交通大學,上海,200240)

摘要:社論的結尾往往用來表明社論觀點,是社論的關鍵。社論結尾如何表達觀點以達到引導輿論和影響受眾的目的,至關重要。我們運用評價系統中的介入子系統分析了《紐約時報》和《洛杉磯時報》社論結尾的介入資源。經分析發現,兩家報紙在社論結尾使用的介入方式存在差異。最后我們探討了這些差異對實現社論目的的影響。

關鍵詞:社論,介入系統,評價系統,對話性擴展,對話性緊縮

[中圖分類號]H315

doi[編碼] 10.3969/j.issn.1674-8921.2015.04.003

作者簡介:趙民,上海交通大學在讀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系統功能語言學、語篇分析。電子郵箱:octmaggie@163.com

1.引言

語類是以目的為導向的、分階段實現的社會過程(Martin & Rose 2008:5)。社論作為論說性語類具有自身的特點。社論是一種重要的新聞評論和輿論工具,與一般的新聞報道不同。一般新聞報道的主要職責是報道客觀事實,為讀者提供信息。而社論雖也傳達信息,但其主要目的是針對某一新聞事件進行剖析,發表觀點、闡述見解、灌輸意圖(郭可1993),從而影響受眾的意識形態,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能直接影響受眾的社會行為,使受眾采取相應的行動來改變社會現實。社論是分階段實現這一目的。一般來說,社論語篇包括四個部分,即標題、開頭、主體和結尾。結尾作為社論語篇不可缺少的一個階段,通常是社論給出結論和表明觀點的主要處所,是社論最重要的部分(郭可1993;范榮康1985;Riversetal.1988:35-37)。因此,社論結尾成為研究者關注的焦點。我們認為,社論如何在結尾表明自身的觀點,建構與受眾之間的關系對實現其目的有重要影響。

已有的有關社論的研究大多集中于:(1)英語社論的寫作結構和語言特色、文體和語體的研究,如郭可(1993)、楊雪燕(2001)和支麗麗(2005);(2)英漢社論的對比分析,如陳曉燕(2007)、柳淑芬(2008)等;(3)新聞報道英語與社論英語的對比分析,如周軍、楚軍(2005);(4)從評價理論的角度分析社論語篇,如李國慶、孫韻雪(2007)等;(5)社論標題的研究,如牛保義(2005;2007)、彭如青、歐陽護華(2009)等。不難看出,目前學界對不同報紙對同一新聞事件的英語社論的對比分析尚不多見,對社論結尾的研究更為鮮見。本文嘗試從評價理論的介入角度對同一事件的英語社論的結尾進行對比分析,以期發現社論結尾的介入方式對實現社論目的的影響。

2.語料與介入系統

本文從網上選取美國《紐約時報》和《洛杉磯時報》對奧巴馬醫療改革的系列英語社論各10篇。兩家報紙對奧巴馬的醫療改革都刊發了系列社論,而且報道的時間接近,是對比分析關于同一新聞事件的社論結尾較為理想的語料。為了方便分析,本文把《紐約時報》和《洛杉磯時報》的社論分別編碼為:N1,N2...N10;和L1,L2...L10。社論標題如表1所示(詳見附錄1)。

評價理論(The Appraisal Theory)由Martin創立,是對Halliday系統功能語法中人際元功能的發展。Martin和White(2005)系統闡述了評價理論,其主要體系包括三個子系統,即態度、介入和級差。本文主要采用介入系統來分析所選社論的結尾。

介入系統用以研究語言使用者如何調節對所說或所寫內容承擔的責任和義務。根據其聲音來源,介入可分為自言(Monogloss)和借言(Heterogloss)。自言具有排除對話性(elide dialogism),是對命題的直接陳述,不提及其他聲音或承認其他可能的觀點。借言有參照對話性(reference dialogism),以多種方式把多種可能性的觀點引入到語篇中進行陳述和討論,如使用投射(projection)、情態(modality)和讓步(concession)等語言手段(王振華2001)。

根據借言資源的主體間功能,借言又可分為對話性擴展(dialogic expansion)和對話性緊縮(dialogic contraction)。前者允許不同的對話立場和聲音出現,后者則挑戰、反對、或限制其他聲音出現(Martin & White 2005:102-4)。對話性擴展資源又可細分為包容(entertain)和歸屬(attribute)。包容指作者的聲音表明其態度僅是眾多不同立場中的一種,在某種程度上講,作者的聲音為這些不同立場和態度創造了在語篇中對話的空間。歸屬指通過將命題歸因于某種外部聲音,從而將該命題與文本內部作者的聲音分離開來。歸屬又分為認可(acknowledge)和疏離(distance)。對話性緊縮可分為否認(disclaim)和聲明(proclaim)。否認包括否定(negation)和反預期(counter)。聲明包括贊同(concur)、宣布(pronounce)和背書(endorse)。

3.分析

3.1借言資源

《紐約時報》和《洛杉磯時報》社論結尾的借言資源分布如表2所示(見附錄),在此不再文字贅述。整體來看,《紐約時報》社論結尾的包容資源最多,《洛杉磯時報》社論結尾的否認資源最多。從各種借言資源的具體分布來看,《紐約時報》除了N4以外,每篇社論結尾的借言資源中都是包容資源最多。《洛杉磯時報》除了L3、L6和L7以外,其余社論結尾的借言資源中都是否認資源最多。從這些數據我們可以看出,兩家報紙在結尾表明觀點時使用的借言資源存在差異,這些差異對社論表明觀點和實現目的有何影響,下面我們將作詳細討論。

3.1.1《紐約時報》的包容資源

從以上數據我們得知,《紐約時報》社論結尾以包容資源為主。根據Martin和White(2005:108-109),包容資源的主要功能是允許不同聲音、觀點和立場出現,并為其創造在文本中的對話空間,從而與持有不同觀點和立場的受眾達成一致。包容至少可以使持有不同立場的讀者成為當前對話的潛在參與者。《紐約時報》的包容資源大部分是由情態詞實現的。如N1的結尾(此處為了便于討論,把例句編號設置為(1)、(2)等):

(1) Aggressive testing of promising ideas should increase the likelihood of ultimate success....

N3的結尾:

(2) ...they would include some provisions from the House bill.

N4的結尾:

(3) But surely Congress could find at least a little more money to ease the problems of California and other states that have already expanded their Medicaid rolls and now face crushing deficits....

N6的結尾:

(4) President Obama must explain to the American people why reform is essential to their health and security and this nation’s future.And he must insist that Congress finish the job.

N8的結尾:

(5) This may be the last best chance for decades to come to reform the nation’s broken health care system.Mr.Obama and Democratic leaders should fight to win.

李基安(2008)認為,情態具有包容性,情態表明語篇生產者所表達的觀點僅是多個可能觀點中的一個,這在一定程度上為其他可能的觀點留下了余地。情態誘發、邀請、鼓勵多種不同觀點參與語篇對話,從而可以拓展語篇的對話空間。他還認為,主觀的、隱性的、低值的情態詞具有較高的包容度,而客觀的、顯性的、高值的情態詞具有較低的包容度。社論通過使用(1)和(5)中的should,(4)中的兩個must這些道義情態詞,指出奧巴馬政府對醫療改革應承擔的責任和義務,以影響和操控潛在受眾,從而實現其輿論導向和影響受眾采取行動的目的。這些道義情態詞還幫助社論建構多聲交際情景(Liu 2009),以打開對話空間,從而實現對話擴展。根據Halliday(1994/2006:358),should和must屬于高值情態詞,因此這兩個道義情態詞具有較低的包容度,這體現了社論的權威性。

(2)中的would、(3)中的could和(5)中的may屬于認知型情態詞。認知型情態詞可使語篇傳達的信息更容易為受眾接受,從而增加信息被受眾認可的機會。Hubler(1983)認為,這是使用認知型情態詞的首要動機(轉引自李戰子2001)。認知型情態詞表明語篇所表達的命題是不確定的、可爭議的,引發不同聲音參與對話,以建構語篇與潛在受眾之間的互動場景,為不同聲音創造在社論中的對話空間。同時,認知型情態詞拓寬了命題的可能性,使語篇更具開放性,避免使命題顯得過于武斷(李戰子2001)。根據Halliday(1994/2006:358),would、could和may屬于低值情態詞,因此具有較高的包容度。這樣,社論為不同聲音留下的空間更為廣闊,從而擴大了社論的影響范圍。總之,通過使用這些包容資源,社論在表明自身觀點時,僅提供眾多不同觀點中的一種,允許不同聲音出現,并使持有相反觀點的讀者成為潛在受眾。這樣,社論就會為多種不同觀點創造對話空間,因而就會擁有更多的受眾參與其對話,從而擴大社論的影響力。

3.1.2《洛杉磯時報》的否認資源

《洛杉磯時報》社論結尾的借言資源中否認資源最多,同屬否認資源的否定和反預期資源均出現多次。

《洛杉磯時報》的否定資源

Tottie(1982:88)把自然語言中的否定分為兩類:拒絕(rejection)和否認(denial)。她認為人們使用否定(negative)的主要目的是:拒絕提議(to reject suggestions)和否定斷言(to deny assertions)。否定斷言又分為兩大類:(1)顯性否定,即被否定的斷言得到明確的陳述;(2)隱性否定,即被否定的斷言隱含在語境中(轉引自Pagano 1994:252)。例句(6)～(8)的否定都屬于隱性否定。Pagano(1994:258)把隱性否定分為四類:(1)否定背景信息(denials of background information),即當語篇生產者認為受眾根據背景知識可能持有錯誤觀點時而使用的否定;(2)否定語篇進行過程中的信息(denials of text-processed information),即語篇生產者認為受眾可能會從語篇獲得錯誤的信息,從而使用的否定。該類否定又分為兩種情況:為阻止從語篇下文獲得錯誤的推斷而使用的否定;為糾正從語篇上文暗含的命題而獲得的推斷而使用的否定;(3)未實現的期待(unfulfilled expectation),即語篇生產者想表達和受眾共有的期待未得到實現時而使用的否定;(4)對比(contrasts),即在對比或比較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事項時而使用的否定。

根據否定資源的功能,Martin和White(2005:120)把否定分為兩種情況:(1)說話人/作者使用否定提供相反觀點并讓受眾接受這些相反觀點;(2)否定起到糾正受眾的某些誤解或錯誤觀念的作用。否定資源在受眾不抵觸這些觀點的情況下,同樣會提高說話人/作者和受眾之間態度的一致性,可以說服受眾接受說話人/作者的觀點。下面我們詳細分析(6)～(8)中出現的否定資源。

L1的結尾:

(6) Still, unions are hardly alone in taking advantage of the Democrats’ scramble to hold onto votes within their party.And keeping a tax on high-end plans, even ifit’s delayed, will help temper the demand that’s contributing to runaway healthcare costs.The next question is how Democrats will recoup the revenue lost through the compromise (about60 billion over 10 years).Their focus should be on sources that, like the tax on Cadillac plans, serve the goals of health reform, not the cause of political expediency.

(6)中出現的否定資源是hardly和not。由Still一詞引出的否定hardly屬于隱性否定的第(3)類,表明社論作者和受眾共同的期待未得到實現。通過這一否定,社論打消了受眾的期待,從而實現糾正受眾錯誤觀念的目的。社論的最后使用的not一詞,是社論作者為了否定受眾從社論的論證中推知的觀點而使用的。社論作者假定受眾可能會從上文推斷民主黨工作的焦點在于“the cause of political expediency”,而社論使用not未糾正受眾的推斷,指出工作的焦點在于“sources that like the tax on Cadillac plans,serve the goals of health reform”。這一否定屬于以上我們討論的否定語篇進行過程中的信息中的第二種情況,即為阻止受眾從語篇上文獲得錯誤的推斷而使用的否定。不難看出,(6)中的hardly和not的功能都不是提供相反的觀點,而是糾正受眾可能持有的錯誤觀點,從而實現社論引導輿論的目的。

L5的結尾:

(7) These concessions haven’t satisfied GOP leaders, who continue to reduce the pending bills to caricatures rather than offer effective alternatives....We don’t accept the argument that an intransigent minority should be able to force a take-it-or-leave-it choice on the majority....

(7)中的否定資源是haven’t、rather than和don’t。Haven’t否定的斷言隱含在語境中,即社論假定有受眾推知這些讓步使GOP領導人滿意了。此處的否定屬于阻止受眾根據語篇上文暗含的命題而持有的錯誤推斷使用的否定。Haven’t起到糾正受眾錯誤觀念的作用。Rather than在社論中起到引出對比的作用。Don’t否定了語篇中已有的觀點,即“...the argument”。可見haven’t和don’t都屬于隱性否定的第2大類,即否定語篇進行過程中的信息。Rather than屬于第4類,即對比。由此可見,(7)中的否定資源除了rather than以外,其余否定資源的功能主要是糾正受眾的錯誤觀念,而不是提供相反觀點。這些否定資源表明,社論作者在語篇進行過程中隨時注意受眾的知識水平和觀點,及時調整和受眾之間的交流,從而更好地說服受眾并與之聯盟,以實現社論引導輿論和影響受眾的目的。

L9的結尾:

(8) The lawsuits may be technically premature, because the mandate won’t take effect until 2014.But the courts should consider them now, if only to answer critics whose inflammatory rhetoric has convinced many Americans that fundamental liberties are under assault.The new law attempts to improve the healthcare system for everyone, not just the uninsured.We should be focused on making it work, not preserving the status quo.

(8)使用了won’t、not just和not三個否定資源。通過won’t一詞,社論提供了法令生效的時間,從而糾正受眾可能持有的錯誤背景信息。此外,won’t和其后的until作為固定搭配表達了肯定的含義。這更表明社論作者在此處使用won’t是為了提供正確的背景知識。Not just則暗含了社論在結尾假定有受眾通過社論的論證推知和期待新法律將僅會為沒有保險的人改善醫療體制。因此,not just屬于Pagano論述的隱性否定的第2類的第2種情況,即為糾正從語篇上文暗含的命題而獲得的推斷使用的否定;同時,又屬于第3類,即未實現的期待。此外,not just還暗含社論假定受眾根據背景知識認為新法律的目的是為沒有保險的人改善醫療體制。因此,該否定還屬于Pagano論述的隱性否定的第1類,否定背景信息(denials of background information)。可見,not just是隱性否定的第1類、第2類中的第2種情況和第3類的結合。通過這一否定資源,社論一方面糾正了受眾的錯誤推斷和背景知識,另一方面打消了受眾的期待。社論指出新法律的目的不僅僅是為沒有保險的人改善醫療體制,而且是為每個人改善醫療體制。借此,社論向受眾解釋了醫療改革過程中的法律問題,從而使受眾正確地認識奧巴馬醫療改革的計劃。最后的not屬于為糾正語篇上文已出現的觀點而使用的否定。社論指出當前工作的重心應放在使新法律生效上,而非保持現狀。可見,通過使用won’t、not just和not,社論能更好地實現其解釋新聞事件和引導輿論的目的。

不難看出,《洛杉磯時報》的社論結尾通過使用(6)中的hardly和not,(7)中的haven’t、rather than和don’t和(8)中的not just和not這些否定詞與持有不同觀點的潛在受眾進行對話,這體現了否定資源的參照對話性特征。但是,通過這些否定社論僅僅提供了一種可能的觀點,限制了其他聲音在社論中的對話,體現了社論觀點的權威性。因此,這些否定屬于對話緊縮資源。這些否定的主要功能不是提供相反觀點,而是糾正受眾對奧巴馬醫療改革計劃所持有的錯誤觀點,并向受眾解釋醫療改革過程中的相關問題,如工作焦點和法律法規等問題。

《洛杉磯時報》的反預期資源

關于反預期資源,Martin和White(2005:121)認為,說話人/作者通過使用該種資源可以聯盟受眾。因為,反預期資源表明說話人/作者和受眾一起分享他們的價值觀,一樣對“異常”情況感到驚訝,所以使用反預期資源。那些認為這些“異常”情況是自然發生的受眾則不會與說話人/作者站在同一立場上。因此,《洛杉磯時報》社論的結尾通過使用反預期資源,可以聯盟與社論享有相同價值觀的受眾。但反預期資源使說話人/作者在表明自己觀點的同時,排除了其他聲音參與社論的可能。這樣,社論影響受眾的范圍可能會縮小。如L6的結尾:

(9) We still believe the bill could be improved with an even more vigorous approach to controlling costs.In particular, providing a "public option" could promote the spread of more efficient and higher quality approaches to care, and adding fail-safe mechanisms could speed the adoption of delivery and payment reforms if spending were to grow faster than anticipated.But we also are confident that the comprehensive measure outlined by Obama would put the healthcare system on the right path....

L8的結尾:

(10) We hope Congress keeps the reform moving forward, not backward.Although the measure attempts to improve the efficiency and quality of care, lawmakers will need to do more to restrain costs and provide more options for low-priced coverage.Nevertheless, the bill takes a big step toward solving the problems threatening the U.S.healthcare system....

(9)中的still和but以及(10)中的although和nevertheless,屬于反預期資源。(9)通過使用still和but,表明社論對奧巴馬醫療改革的贊許和信心。這暗示了社論假定有受眾對奧巴馬醫療改革持否定態度,社論與這些持否定態度的聲音在語篇內部展開對話,這體現了作為反預期資源的still和but具有參照對話性的特征。但是,社論通過其命題“...the bill could be improved with an even more vigorous approach to controlling costs”和“...we also are confident that the comprehensive measure outlined by Obama would put the healthcare system on the right path”肯定了奧巴馬醫療改革法案會提出更強有力的措施以控制醫療費用,從而使該法案得到改進。社論相信奧巴馬提出的綜合措施會使醫療體制走上正軌。這樣社論通過still和but又限制了其他不同聲音的出現。(10)通過使用although激發了受眾的期待,即醫療改革的措施只需努力提高醫療體制的效率和質量。這暗示了社論假定有受眾認為醫療改革計劃不需要再控制醫療費用和提供低價保險。而下文的命題筆鋒一轉指出“lawmakers will need to do more to restrain costs and provide more options for low-priced coverage”,這一命題打破了受眾的期待,認為立法者仍需更加努力地限制醫療費用,并提供更多低價保險。不難看出,通過使用although,社論一方面激發受眾的期待,從而與持有該期待的受眾之間展開對話。但同時,社論又提出與該期待相反的命題以限制其他聲音的出現。同樣,通過使用nevertheless,(10)表明當前的議案已經朝著解決威脅美國醫療體系的問題邁出了一大步。這暗示了社論假定有受眾對當前的議案持否定態度,因此使用nevertheless否定受眾所持的相反態度。簡言之,(9)和(10)通過使用反預期資源聯盟了持相反觀點的受眾。這些反預期資源體現了參照對話性特征,同時又限制了其他聲音的出現,因此屬于對話緊縮資源。

總之,《洛杉磯時報》社論的結尾通過使用否認資源,限制了不同聲音在社論中的對話空間,這使社論的結尾態度鮮明,觀點具有權威性。但是,否認資源限制了其他聲音的出現,因此,社論影響受眾的范圍可能會縮小。

3.2自言資源

就自言介入資源而言,《紐約時報》10篇社論的結尾共使用11個自言資源,其中包括7個“自言+借言”的介入資源。N1、N3和N9沒有使用自言資源。《洛杉磯時報》10篇社論的結尾共使用10個自言資源,其中包括6個“自言+借言”的介入資源。L2和l3沒有使用自言資源。可見,兩家報紙在自言介入資源的使用上差別不大。關于什么是“自言+借言”資源,我們將結合具體實例加以討論。例如,N2的結尾中出現了以下這種情況:

(11) This amounts to deplorable interference by state governments into decisions that should be made by a woman and her doctor—and abortion rights groups are right to object....

(11)從整體而言屬于自言,但是其定語從句部分出現了should這樣的包容借言資源。

《洛杉磯時報》的社論結尾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如L4的結尾:

(12) The session identified a number of areas where the Democrats’ proposal could be improved, such as removing special deals for states and providing more flexibility in the choice of plan....

(12)從整體來看,也屬于自言,但是其定語從句部分出現了could這樣的包容借言資源。Martin和White(2005)沒有討論以上這些特殊的介入資源,我們在此只是嘗試性地將其界定為“自言+借言”。我們認為,這些“自言+借言”資源為不同聲音創造了在語篇中對話的空間。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看到,兩家報紙在結尾表達社論的觀點時,都使用了大量的借言資源,極少使用純粹的自言資源。值得一提的是,兩家報紙社論的結尾使用了“自言+借言”這種介入資源。關于借言資源,《紐約時報》社論的結尾中包容資源占主導地位,《洛杉磯時報》社論的結尾中否認資源占主導地位。從表二可知,兩家報紙社論結尾的借言資源中歸屬和聲明資源最少。Martin和White(2005:111)認為,歸屬資源表達來源于文本外部的聲音和觀點。兩家報紙在社論結尾極少引述他人觀點,均直接表達社論觀點,這使得社論立場明確,觀點鮮明。聲明資源通過贊同、宣布和背書三種方式限制不同觀點的對話空間(同上:121)。兩家報紙都極少使用聲明資源,這樣可以避免社論觀點過于主觀和極端,同時使社論結尾具有對話性和開放性。

4.結語

通過分析社論結尾的介入資源,我們發現《紐約時報》和《洛杉磯時報》都較少使用自言資源。兩家報紙使用了“自言+借言”這種特殊的介入資源,為不同聲音留下對話空間。關于借言資源,《紐約時報》社論的結尾主要使用包容資源,《洛杉磯時報》社論的結尾則以否認資源為主。這表明,《紐約時報》社論不但明確表達自身觀點,還注重為其他聲音和觀點創造對話空間。在保證社論態度鮮明,立場明確的同時,使社論具有開放性和對話性,從而使社論更具影響力,擴大社論的影響范圍。《紐約時報》在評論奧巴馬醫療改革這一新聞事件時,盡量做到引發更多受眾的討論,從而更好地實現其引導輿論和影響受眾的目的。《洛杉磯時報》通過使用大量的否認資源,使社論的結尾一針見血,并使社論觀點具有權威性。通過這些否認資源,社論在評論奧巴馬醫療改革的過程中,可以糾正受眾對醫療改革存在的錯誤觀念,從而引導受眾正確地看待奧巴馬醫療改革。同時,否認資源也有助于聯盟和說服那些與社論持相反觀點的潛在受眾,從而使社論實現說服受眾的目的。另外,兩家報紙均較少使用了歸屬和聲明資源,這說明兩家報紙都在結尾部分直接表達了社論的觀點,并盡量避免觀點的主觀和極端化。

參考文獻

Halliday, M.A.K.1994/2006.AnIntroductiontoFunctionalGrammar[M].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Hubler, A.1983.UnderstatementsandHedgesinEnglish[M].Amsterdam: John Benjamins.

Liu, L.2009.Discourse construction of social power: Interpersonal rhetoric in editorials of theChinaDaily[J].DiscourseStudies11(1): 59-78.

Martin, J.R.& D.Rose.2008.GenreRelations:MappingCulture[M].London: Equinox.

Martin, J.R.& P.White.2005.TheLanguageofEvaluation:AppraisalinEnglish[M].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Pagano, A.1994.Negatives in written text [A].In M.Coulthard (ed.).AdvancesinWrittenTextAnalysis[C].London: Routledge.250-265.

Rivers, W.L.etal.1988.WritingOpinion:Editorials[M].Ames, Iowa: Iowa State University Press.

Tottie, G.1982.Where do negative sentences come from? [J].StudiaLinguistica36(1): 88-105.

陳曉燕.2007.英漢社論語篇態度資源對比分析[J].外國語(3):39-46.

范榮康.1985.新聞評論的結構(續)[J].新聞戰線(12):29-30.

郭可.1993.試析英語社論的寫作結構及語言特色[J].外國語(2):59-63.

李國慶、孫韻雪.2007.新聞語篇的評價視角——從評價理論的角度看社論的價值取向[J].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學報18(4):90-93.

李基安.2008.情態與介入[J].外國語31(4):60-63.

李戰子.2001.學術話語中認知型情態的多重人際意義[J].外語教學與研究33(5):353-400.

柳淑芬.2008.漢英社論篇章的修辭模式比較[J].西南交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9(6):49-53.

牛保義.2005.從國慶社論標題看語言選擇的辯證性[J].外語教學26(3):17-22.

牛保義.2007.國慶社論標題的動態研究[J].外語教學28(2):11-15.

彭如青、歐陽護華.2009.元旦社論標題中的祈使句研究[J].江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42(4):148-52.

王振華.2001.評價系統及其運作——系統功能語言學的新發展[J].外國語(6):13-20.

楊雪燕.2001.社論英語的文體研究[J].外語教學與研究33(5):367-73.

支麗麗.2005.論美國報紙社論的功能語體[J].沈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9(1):136-39.

周軍、楚軍.2005.新聞報道英語與社論英語的功能語篇分析[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6(5):364-69.

附錄

表1　《紐約時報》和《洛杉磯時報》的社論標題

表2　《紐約時報》和《洛杉磯時報》社論結尾的借言資源分布

(責任編輯甄鳳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