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那天籟般的味道

□王曉峰

尋找那天籟般的味道

□王曉峰

他們就靜靜地站在案幾上。案幾很長，上面雜亂地堆積著書、筆、茶具、石頭和香煙。他們是相聲演員，相持在他們中間的一個道具桌子的兩邊。他們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個老式“中分”一個光頭，一捧哏一逗哏。他們一個頭形圓圓的，像個西瓜；一個頭形長長的，像個冬瓜。他們都有扇風大耳，左胳膊都袖手而背，都著掩襟長衫。高者右手握拳于腹前，矮者右手持道具小扇子。多么好笑的組合啊。

這是中國傳統(tǒng)藝術(shù)相聲表演的一個瞬間，造型與線條有些夸張也有些寫實。這也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一個意象。

形體有些像相聲大師侯寶林和郭全寶。

此刻，像誰都無關(guān)緊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在說相聲。這個在過去，曾經(jīng)給中國人帶來笑聲和快樂的漢語語言藝術(shù)，當下似乎風光不再。這個美好的藝術(shù)形式，以聲音、表情、動作，通過我們的視覺、聽覺，帶著快樂抵達我們的心靈。人的生命、或說是人體，多么神奇啊，有眼睛、鼻子、耳朵和嘴，能聽、能聞，便有了聽覺、視覺、嗅覺和感覺，便有了“品味”——這個神奇的“品味”會讓我們在電影院、劇場、茶社、美術(shù)館……感覺出生命存在的美好和快樂。“品”可不是生命的可有可無，生命存在的滋潤、自由、快樂，很多時候，或說是絕大多數(shù)的時候，來源于“品”。品，首先得清空心靈，就像喝茶一樣。我的體會是，須得一段沒有什么心事的時間，這樣的時間還得相對地漫長一點——比如不能在樓下有人等你去應(yīng)酬，而你在匆匆地喝茶。靜靜地舒緩地沏茶、倒茶……喝時也慢慢地，去尋找和品味茶湯里那天籟般的味道。那陌生的味道像是突然而至，讓我們的感官以及心靈大悅。在美術(shù)作品里，包括玉雕，在音樂里，在戲劇里……我們會尋找和品味那些美麗的線條、造型、色彩、旋律、味道……來滋養(yǎng)我們的心靈。許多時候，那些仿佛是上天賜予我們的味道、聲響、色彩……真的需要我們靜下心來去捕捉、去感覺。一如案幾上的這個玉雕作品。

我稱這個玉雕作品為玉雕組合擺件。兩個單體玉雕人物，是岫玉的一個品種火石青。那個道具桌子，是通常我們所說的岫玉。我自己非常喜歡火石青，通透的墨色，有些墨玉的感覺。特殊的玉材，特別的造型，便成為我們眼里的一個傳奇，成為我們文化的一個符號。他們就靜靜地站在案幾上，以他們特別的肢體語言、特別的表情，傳遞出一種特別的味道。這樣的味道，和生命有關(guān)，和藝術(shù)有關(guān)，和我們的心靈有關(guān)。

責任編輯 張明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