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各馬可倫理學》中的“正義”

摘 要：在《尼各馬可倫理學》中亞里士多德專門用一卷來講述公正這個德性倫理，公正不僅是一種德性，也是與政治相關的德性，作為維系城邦公民幸福生活的線索，可見公正在古希臘的公民思想中占有重要位置。本文整理了公正的演變過程，從公正的概念、性質出發比較一般的公正與具體的公正，闡述了具體的公正中分配的公正、矯正的公正和回報的公正，并且詳細的分析了政治的公正，從中引申出家庭的公正和友愛與公正的關系，全面闡釋亞里士多德的公正觀。

關鍵字：公正；城邦；友愛

從古希臘開始各種哲學家都在研究公正這個概念，尤其是柏拉圖、亞里士多德和諾齊克等人，可見公正這個基本概念在哲學界的重要地位。亞里士多德被公稱“百科全書式的人物”，他的哲學分為理論、實踐、創造的科學三部分。本文研究的是亞里士多德“實踐科學”的“公正論”，他不僅認為公正是個人的德行，更是一種城邦至善的原則。

1.什么是公正？

1.1 公正的概念

公正是德性之首，是一種行為的品質，是一種待人之德。所以說公正的人就是守法和堅持平等的人，他們想要給城邦帶來幸福和善，公正的人是有德性的人。

亞里士多德認為公正是：“那種人們基于它才有能力公正的行動，做且愿意做公正之事的品質。”所以自愿性是公正的首要的和普遍的前提，而公正是與高貴的品質有關的德行活動。這里的“它”是從柏拉圖的“理念”中延伸出的公正的理念。

1.2 公正的性質

公正的人是為己之德，契合中庸的倫理德性。

公正是一種行為的品質，它沒有對立面。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公正是與品質、知識和能力相關的一種概念，所以公正和不公正都是多義的。公正是自愿選擇公正行為之德性，公正的行為是行不公正和遭受不公正之間的中庸，公正的實現通過行為所實施并因此所完成公正狀況。

公正是一種法，在城邦共同體中帶來并保存幸福以及組成部分，公正的人就是守法和堅持平等，而不公正就是藐視法律和公正平等。這樣來說違法的人也是不公正的，在城邦生活中需要法律的正當性。

1.3 一般公正和具體公正的不同

一般公正和具體公正也就是不公正與不公正之事，一般和個別的關系。每一種不公正之事都是整體不公正的一部分。法律要求我們做的，是總體上公正的事情，而法律禁止我們做的，是總體上惡的事情。有德性的人和好公民是有區別的，好公民是“為人之學”是學習如何對待他人，而有德之人是“為己之學”，是以自我為中心，如何實現自我的優秀、成就自身的卓越和實現幸福的行為。

2.具體的公正

公正是一切德行的總括，因為它是完整德性的直接應用。具體的公正有一類是與榮譽、財富或者城邦成員都有份的其他善業的分配相關，另一類是在具體人員相互之間起調節作用的交往規則。在這其中也有情愿的交往和不情愿的交往兩種，屬于情愿的交往有買賣、放貸等，而屬于不情愿的交往有盜竊、暗殺等，這些不情愿的交往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犯罪。

2.1 分配的公正

2.1.1什么是分配的公正

公正是某種均等、適中和相對的東西。分配的公正主要是指對于榮譽、錢物等共同財富的分配上的公正，其中包括土地、奴隸、榮譽等。作為一種平等的分配，公正至少包括四項要素，對于人而言，至少關系到兩個人，對于事情而言，至少關系到兩件事。公正是某種均等的分配尺度，公正也是包含四個比例項，比率是相等的，因為兩個人之間的比率要和兩個事物之間的比率相同。公正是比率的均等，不僅存在于有單位數字組成，而且也有一般數目組成，是比率的均等而且至少四個項。即A：B=C：D，也可以是A：C=B：D，當（A+C）：（B+D）=A：B時，就達到了所謂的分配公正。

2.1.2分配的公正是如何分配的

分配的公正是以某種配得值為尺度，這里的相對應的配得值與我們平常的平等不是一個意思，它指的按照權利的多少進行分配，“多勞多得”的原則，在不同的情境下配得值不同，在貴族那里是依據德性來分配，在寡頭派人士那里是依據財富分配，在民主人士那里是依據自由來分配，所以不同的政體下分配的方式是不同的。

2.1.3實現分配公正的政體

在《尼各馬可倫理學》第八卷的友愛論中涉及到六種城邦政體形式，一開始是三種政體，君主制、貴族制、財權制或者共和制，其中，君主制最好，共和制最差。之后又有三種變體形式，僭主制、寡頭制、民主制，其中民主制是變體中壞處最少的一個，僭主制是最壞的變體。

寡頭制是依據財富的多少進行不平等的分配，民主制依據自由身份來分配，認為自由是一種平等。他們都忽略了幸福、好生活是城邦人民的目標。

2.2 矯正的公正

矯正的公正基于一種不情愿或者情愿的得失之間的中庸，是按照幾何比例對公共東西進行分配的公正，意味著交往之前或者交往之后的均等。針對具體的分配事情公正可分為兩種：一種是指數量上的相等，就是你獲得的一樣的事物在數量和容量上與其他人獲得的是一樣相等的；另一種是比值上的相等，就是根據每個人的現實中的價值，按照一定的比例分配分配對應的事物。交往中的公正雖然是一種平等，但是不是按照幾何比例，是按照算術比例來進行均等分配的。矯正的公正是一種補償性的平等分配，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很難應用到具體的事例上，這就需要法官在法律中通過懲罰來剝奪罪犯的不公正所得來彌補受傷者的所失，來達到平衡。

2.3 回報的公正

2.3.1什么是回報的公正

現實中的回報指的是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而這里的回報還涉及到貨幣的商業交易中。回報的公證是指一種自愿交易中的公正，就是雙方在交易前已經提前確定好了一定的比例關系，并且在交易中按照這種確定好的比例關系進行交易，這就是一種公正的交易。回報的公正是一種交叉的關系，比如，a是建筑師，b是鞋匠，c是房屋，d是鞋子，建筑師想要從鞋匠那里得到鞋子，他必須用自己的房子與鞋匠的鞋子進行交換，這種交換間的比例關系構成了交易，其中還涉及到價值的概念，也就是不同的人和不平等人構成交換的共同體，交換物品的過程中形成等值的東西，也是在交換中實現了回報與平等。

2.3.2報應不是回報的公正

有些人認為回報的公正是一種因果報應即“你做了什么就得遭受什么，這樣對你才公正”，可是報應不是公正，真正的回報的公正是一種情愿的行為，并且按照比例的尺度來分配，而報應則是按照某種對等的尺度。在現實生活中的我們總是以德報德，不但對他人給與我們的恩惠回報，而且也要學會有惠于人。所以報應不是回報的公正，它倆是不同的。

2.3.3貨幣的出現

為了實現某種程度上量的比較，人們發明了貨幣來衡量價值，也是衡量過度和缺乏的尺度。沒有換算比例就不存在交換也就不可能有交易。而貨幣的價值尺度功能是通過法律的規定來實現交易中的中介。貨幣的價值是穩定的，但是不能總是保持貨幣的不變的價值。只有當不同的東西有等值關系才會有真實的回報，需要建立平等的關系來保護交易。

3.政治的公正

政治公正是真正的公正，其前提是自由和平等，沒有自由和平等就不會有政治公正，但凡有不公正存在的地方也就會有不公正的行為，但并不代表都是不公正的。政治的公正分為自然部分和約定部分，其中自然的部分是不變的，服從于運動變化的法則。政治的公正需要法律來維護。生活在城邦里的公民想要得到公正，就必須把具體公正付諸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中，公民之間發生矛盾就需要真正的公正都代表者-法律來做決斷。所以說真正的公正存在于法律中，而城邦的真正治理者是正義的守護者，治理者是才德最高的人--“哲學王”也是最高正義的守護者守護著平等。

我們說如果一個人做了不公正的事情，那就說明他不是公正的人？這是不對的，他的確做了不公正之事，但不公正之事指的具體的事情的人為行為，而不公正指的是品質上的不平等的規范性的概念，所以他不是不公正的人，只是做了不公正之事，評價一個人要根據他的品質而不是偶然的行動。光是從做事的性質判定也是不行的，也要從他是否自愿來考慮一個人的行為，自愿是指，它在某人的能力范圍之內，是知情而做的，懂得自己的行動針對誰、用什么工具、出于什么動機，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或者事情不在他的能力范圍內的或者出于強迫而做的事情都是屬于不自愿的。一個人的行為是公正或者不公正取決于他是否自愿。在現實生活中人即使能夠自愿受不公正之事，但是無人能夠自愿遭受不公，因為沒人希望自已是個不正派的人。遭受不公正是不自愿的行為。

我們再來談談施行不公正和接受不公正行為的比較，亞里士多德認為施行不公正比遭受不公這更惡劣，因為行不公正是自愿的，并且在遭受不公正發生之前，人們都不愿遭受不公正，而相對于遭受不公正不是他本身所自愿的是一種被動，不是出于品質上的問題，但某些時候可能因為報復而演變成不幸。所做公正的人很難，因為做什么事情要出于某種確定的品質。

公正和友愛都是交際中的德性，是維系城邦共同體的力量。人們生活在共同的生活中不僅僅需要公正更需要友愛，連幸福的人也需要友愛才能有完滿的生活。友愛是一種德性，它是生活的必需品，沒有人能缺少友愛，那又怎么才能成為朋友呢？兩個人之間不僅僅要互有善意，而且都希望對方好，并且都要讓對方了解這種友愛。亞里士多德把友愛分成三種：善、令人快樂的東西和有用的東西。其中給予快樂因緣和因有用之故而愛的并不是因為它本身的品質而做朋友并不是真正的友愛，他們的友愛是暫時的，一旦有用之處或者快樂消失，他們的友愛也會終止。真正的友愛需要因對方的品質而互相了解，共同生活，擁有共同的愛好，這樣才會有持久性的友愛。

在城邦的共同體中又分為四種：第一種是家庭，第二種是兄弟，第三種是利益共同體，第四種是政治共同體。其中家庭是最基礎的也是最古老的共同體，而夫妻的關系比父子的關系和主奴關系更能體現一種公正關系，這是家庭中公正的體現。在家庭中，奴隸屬于主人，孩子屬于父母，妻子也屬于男主人，他們之間沒有所謂真正的公正，只是類比上的公正，因為奴隸在古希臘時代算是一種財產，是主人自己的東西，人們對于自己的東西沒有公正可言，奴隸沒有民主和自由，他只能完全依靠主人來過活。

4.結語

《尼各馬可倫理學》這本書中更是涉及了古希臘時代城邦公民的各個政治思想德性的概念觀點以及實踐活動，并勸勉后人要以高貴的品質為目標做有德性人。我在書中抽出“正義論”這一卷來研究，讓我懂得了這里的公正在現代已經被人們所淡化或者遺忘，我們做人做事的價值觀有很大的偏差，需要矯正倫理觀，正義不僅僅是涉及到我們的政治生活，而是覆蓋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到國家小到商業交易全是正義在引導著人們的幸福生活，我們要重視倫理學的學習，不僅學習到古希臘哲學家的精粹也要把哲學思想付諸于實踐，去行動去做一個有德性的人。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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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冬，（1990-），女，河北唐山人，河南大學哲學與公共管理學院倫理學專業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