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峰
有關常識的種種說法
——黃白老玉圓雕童子《鑼鼓福晉》
□王曉峰

沒有誰懷疑眼前這圓雕童子的材質是黃白老玉。這是常識。我們可以說它的密度稍弱了一些,還可以說它的色彩不夠鮮亮。但是如此大的體量,以及雕琢成正在敲擊腰鼓的童子形象,都在確實地顯示出黃白老玉本身固有的種種特質,在顯示出黃白老玉作為一種獨特的玉種所特有的尊貴,以及用這種尊貴雕琢出來的作品所特有的價值和意義。
實際上我是在強調常識,玉的常識。
關于常識的想法,我是受法國理論家安托萬·孔帕尼翁所著《理論的幽靈——文學與常識》這本書的啟發(fā)。依我的看法,這本書在闡釋文學的“十萬個為什么”,即什么是文學,什么是作家,什么是作品主題,什么是閱讀,什么是風格,什么是文學史,什么是價值,等等。客觀上這本書以當下視角與思維,力圖敘述文學的林林總總以回歸文學,回歸文學的原點、原初,即回到文學常識上。
很多時候,我們議論和進行文學行為的時候,忘記了常識,忘記了文學的原本。其實,生活里不僅僅在文學方面我們經常忘記了常識,在許多方面也經常忘記常識。比如設計和建造大橋時,就應該考慮到橋要行人,還要過載重的汽車甚至火車。再比如,“糗百”上有糗友說,春節(jié)假期在家本想好好享用,但鄰居是個唱歌愛好者,竟K歌狂歡。無休無止旋律或為噪音攪得他寢食不安,心焦思亂。下樓拉下電閘,人家也下樓推上電閘。我和他有同感。今年這個春節(jié)我為鄰家的不舍晝夜似乎永不停息的鋼琴聲嚴重折磨。報警?找物業(yè)?找保安?其實我對古典音樂的種種酷愛,已經遠遠高于酷愛了,并且,我還曾惡狠狠地想象,如果中國有更多的人喜歡音樂,社會素質將大幅度提升。但在這個春節(jié),我開始十分厭惡鋼琴,厭惡什么音樂,哪怕是鋼琴的一個音符,就讓我頭皮發(fā)麻,心臟狂亂。
K歌者、鋼琴者都忘記了常識:不管什么音樂,都會影響鄰居。這是常識。遺憾的是,常識我們忽略或忘記了。比如,做人的常識,做領導的常識。
這個春節(jié),在鄰人的躁亂的鋼琴里,在想象中“糗百”的那個可憐的糗友紛亂的心情中,我還是靜下心來,相對這個安靜的擊鼓少年。
這個玉雕的主題非常明確:歡樂。生活、生命本該是歡樂的,本該是高興、愉悅和幸福。這個少年童子,留著一撮毛的少年,就是象征著歡樂與幸福。從前,我們的傳統也是如此表達。玉雕少年童子,還有另外的深遠意義,和以后和未來有關,和吉祥和祈福有關。
這玉雕童子,身體的大部分,是淡淡的黃白老玉;腰鼓、手足部分,以糖色為主,是俏色工藝;童子腳下是一塊巨石,瘦石,嶙峋古怪,和風蝕雨淋有關,和歲月與生命的蒼老有關,因此可以理解為永遠的歡樂。還有那些如意紋、蝙蝠(福也)紋,也都是傳統的吉祥文飾。這是一個古意盎然而吉祥的玉雕作品。瘦石之后,還有一束蘭花,清潔高尚的人品之喻:心地之純潔,才品行端莊,才具備吉祥幸福的必要條件。想想也是。
以上的敘述都和玉的常識,和傳統文化的常識,和如何為人的常識有關。
春節(jié)的生活,周邊是無際而喧鬧的鋼琴噪音,內心卻必須守著一份寧靜和對生活的思想與企盼,堅守著原本與常識,而不去抱怨當下常識的丟失,唯此,內心就有了充盈的滿足。
這玉雕《鑼鼓福晉》,通高竟有28公分。
責任編輯 張明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