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車牌藏著“語言雷區”

環球時報/2015-12-11/ 第13版面/文化·教育 /作者：本報記者 陳效衛

對于世界上大多數國家而言，車牌只是一個包含字母和數字的規范平臺與標志，力求內容簡潔、形式統一，但在“車輪上的國度”美國，各州卻允許發放一些個性化車牌。有趣的是，這些“流動的文化風景”背后，還暗藏著“語言雷區”。

作為美國的政治首都，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的車牌體現了獨有的政治文化。最有代表性的是“總統”車牌。自1933年以來，每逢新總統上任，其座駕的新車牌上都會標出總統就職的年份、特區字樣以及國會大廈等標志。1953年和1957年的車牌上還印有總統、副總統的畫像。奧巴馬上任時，因其崇拜林肯而在車牌上特意標出林肯畫像。

外交官車牌也是華盛頓特區的獨特景致。按照規定，這種車牌只能含有字母和數字，總體結構是“ABC1234”。其中，第一個字母固定為D（表示外交官）或S（表示工作人員）。第二個字母不能用A、E、I、O等元音字母開頭，否則將可能出現惡意聯想。舉例說，如果一國代號為“OG”，那么其外交官車牌就會是“DOG”。如代號為“EX”，那么其工作人員車牌就可能是“SEX”。盡管慎之又慎，仍會存在疏漏之處。如特里尼達和多巴哥的代號為“UX”，結果該國工作人員的車牌“SUX”在發音上與“SUCKS”相同（“SUCK”在任何州都屬禁用之列）。

美國各州允許個人選擇具有特殊意義的車牌內容，但文字必須健康。為此，各州每年都會出臺“車牌禁用語”。根據2013年底科羅拉多和華盛頓兩州通過的法律，個人車牌的禁用拼寫可分六大類：一是官方機構，如“CIA”（中央情報局）、“FBI”（聯邦調查局）、“USS”（美國參議院、美國軍艦）等。二是咒語或貶義詞，如“PUS”(膿)、“RIP”(流氓)、“SOT”（醉鬼）、“SOW”（母豬）。三是與性有關的組合，如“ASS”“SEX”“GAY”“69”等。四是有關疾病和死亡，如“HIV”“DIE”“KIL”(同“kill”)等。五是涉及民族、種族或宗教，如“JAP”（日本，日本人）、“JEW”（猶太人）、“WOP”（移居美國的南歐黑膚人）、“PLO”（巴勒斯坦解放組織）、“KKK”（三K黨）等。六是其他，如“911”“666”(六六六農藥)等。美國雖未規定禁止使用“13”，但由于該數字屬于“國忌”，因此含有這一數字的車牌非常罕見。

申請個性車牌是件麻煩事。2000年，華盛頓州一名婦女申請到“3M3TIB”的車牌，這個看起來毫無惡意的組合卻被一名警察從反光鏡中看成“BITEME”（咬我）。該婦女雖再三解釋這是她為表達對3個孩子的愛意而自造的拼寫組合，但審查者認為這一辯解難以服人，車牌最終還是被吊銷。在華盛頓州，一個標有“CABRON”車牌的車主在被起訴后，稱該詞是“加利福尼亞銅”（“CaliforniaBronze”）的縮寫，但審查者認為該詞在西班牙語中有“公羊”之意，作為俚語更有“asshole”“fucker”等貶義，因而仍被吊銷。在華盛頓州8萬多個個性車牌中，每年都有數十個中途夭折。

個性車牌對審查者而言也頗傷腦筋。他們需要從各種可能的角度審視車牌上的字母組合，并在遇到外語難題時咨詢語言學家。如“TMD”在美國各州并不屬禁用之列，一般美國人使用該組合也許只會被理解為模仿“戰區導彈防御”（“TheaterMissileDe?fense”）或“交通管理部門”（“trafficmanagementdivision”）等含義。但對中國人來說則可被看作“國罵”。

美國一些州的車牌上印有特色格言，這本是一道文化風景，但如果出現拼寫錯誤，便會弄巧成拙。例如密蘇里的車牌上本是“不輕信之州”（Show-MeState），結果在2008年漏掉了連字號，變成“讓我看看這個州”（ShowMeState）。面對這樣的小學生錯誤，當地政府堅持認為不能糾正，因為這是大眾投票所定，民意不可違。馬薩諸塞的車牌在數字與字母間隔上出現問題。本來是“4625SC”，卻印成“4625SC”，導致數千個車牌“系統”出錯。不過正如錯版的郵票可成為集郵愛好者的珍品一樣，錯誤車牌的收藏和鑒賞價值遠非普通車牌所能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