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牧說古話“五牛”

文│張丹萍（四川省達州市畜禽繁育改良站）

談牧說古話“五牛”

文│張丹萍（四川省達州市畜禽繁育改良站）

韓滉像

達州市位于四川東北部，大巴山南麓，地勢東北高（大巴山區），西南低（盆地丘陵區）。最高處是宣漢縣雞唱鄉大團堡，海拔2458.3米；最低處是渠縣望溪鄉天關村，海拔222米。大巴山橫直在萬源宣漢北部，明月山、銅鑼山、華釜山由北而南，縱臥其間，將全市分割為山區、丘陵、平壩3塊。獨特的地理地貌，不但造就了較為豐富的生物多樣性，形成了舊院黑雞、蜀宣花牛、宣漢黃牛、板角山羊、盆周山地豬和開江白鵝等各具特色的地方畜禽遺傳資源，還促進了當地畜牧農耕文化的大力發展。

我國是一個擁有深厚文化底蘊的國家，畜牧農耕文化是社會生活的反應，所包含的內容十分廣泛，形式豐富多樣，既有詩詞曲賦，又有繪畫藝術等。四川達州歷史悠久，自東漢建縣至今已有1900多年的歷史，畜牧文化歷史也源遠流長，其中牛文化尤為突出。

說到牛文化，不得不說到達州的一位歷史名人—韓滉。韓滉（723—787年），字太沖，長安人，唐代著名的政治家和畫家。他是唐朝宰相韓休的兒子，歷任兩浙節度使、宰相等職，封晉國公。他從政之余，擅長書繪。現存的有以人物為主的《文苑圖》、以家畜為主的《五牛圖》，是其代表作。韓滉在唐至德初年（756年）時齡33歲，曾任通州（現達州市）長史（相當于現在政府中的秘書長），任職期間，嚴明清正，體察民情。他率領百姓拓荒造田，發展農桑，興修水利，政聲頗好。而《五牛圖》中的耕牛、黃牛、水牛、花斑牛等，與他曾經在達州為官那段生活是密不可分的。

韓滉的《五牛圖》作于唐至德初年的通州，是少數幾件唐代傳世紙絹畫作品之一，現存于北京故宮博物院。其作品《五牛圖》高20.8厘米，長139.8厘米，無作者款印，上有趙構、趙孟頫、孫弘、項元汴、弘歷、金農等14家題記。畫中五只牛或行或立，或正或側，或俯或仰，姿態生動，將牛憨態可掬的模樣描繪得惟妙惟肖。韓滉淳樸的畫風和精湛的藝術技巧，表現了唐代畫牛所達到的最高水平，被稱為“中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

《五牛圖》一問世，便成為收藏的熱點，許多人夢寐以求。按明朝人的著錄，《五牛圖》卷在北宋時曾收入內府，宋徽宗還曾題詞簽字，但這些痕跡都因后人的挖割而不復存在，只有“睿思東閣”“紹興”這些南宋宮廷的印記，表明它同國運興衰一起南渡的身世。元滅宋后，大書畫家趙孟頫得到了這幅名畫，如獲巨寶，留下了“神氣磊落、希世明筆”的題跋。到了明代，《五牛圖》卷又先后到了大收藏家和鑒賞家項元汴與宋犖的手中。清代乾隆皇帝廣詔天下珍寶，《五牛圖》卷被征召入宮，乾隆皇帝喜愛非常，并多次命大臣在卷后題跋。清朝末年，該畫被轉到中南海瀛臺保存，1900年，八國聯軍洗劫紫禁城，《五牛圖》被劫出國外，從此杳無音訊。

解放初，一位寓居香港的愛國人士發現此圖就致信周恩來總理，說，唐代韓滉的《五牛圖》近日在香港露面，畫的主人要價10萬港幣，自己無力購買，建議政府出資購回國寶。總理指示文化部落實，鑒定為真后，不惜一切代價回購。

以牛入畫是中國古代繪畫的傳統題材之一，體現了農業古國以農為本的主導思想。《五牛圖》在中國繪畫史上的影響非同凡響。與馬相比，雖然姍姍來遲了近兩百年，卻也印證了《淮南子》那句“馬不可以服重，牛不可以追速”的古訓。

韓滉從政任職期間，注重農業發展，關注鄉民生計，此圖自然含有勸農勤農、鼓勵農耕的意義。時至今日，當地政府依然認為農業在全市經濟社會發展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做大做強畜牧經濟有基礎、有優勢、有潛力，而且勢在必行、意義重大。

韓滉的《五牛圖》不但反映了當時畜牧業的發展，并將六畜之一的牛通過其作品生動化、擬人化，開啟了牛文化新的篇章。

從此牛不再是單一的可馭、可耕、可乳、可食的牲畜，而是文人騷客口中的詩詞，藝術大師筆下的畫魂。乾隆在畫中的題詩 “一牛絡首四牛閑，弘景高情想象間；舐龁詎唯夸曲肖，要因問喘識民艱”，將一幅《五牛圖》聯想上升到關心民間疾苦的層面，可見牛文化影響之廣之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