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蘭與劉胡蘭

文/陳魯民

花木蘭與劉胡蘭

文/陳魯民

不知從何時起，惡搞英雄成了很時髦的事，古今英雄幾乎被一網打盡，誰都不能幸免。如今，一千多年前替父從軍的巾幗英雄花木蘭也被拉出來示眾遭調侃，在某電視節目的小品中，花木蘭被惡搞成貪吃、不孝、胸無大志、貪生怕死的傻大妞形象。

中國古代公認有四大巾幗英雄：花木蘭、穆桂英、樊梨花、梁紅玉，其中花木蘭知名度最高，產生年代也最早。花木蘭的事跡流傳至今已逾1500年，歷朝歷代歌頌花木蘭的有詩歌、小說、戲劇、歌劇，最出名的當然是《木蘭辭》，而豫劇《花木蘭》里的經典唱段《誰說女子不如男》更是膾炙人口，家喻戶曉。花木蘭甚至還漂洋過海，在美國被拍成動畫片，風靡一時。1500年來，雖朝代更迭，滄海桑田，但還從未聽說誰對花木蘭有過疑義，唱過反調，沒想到今天卻被人大潑污水，丑化形象，讓人實在無法接受。真不知這些人想干什么，僅僅為了換取一點廉價的笑聲，居然沒有任何底線，沒有一點敬畏。

從花木蘭我又想到了劉胡蘭，這一古一今，都是女性，都是英雄，都意志過人，都敢作敢為，都體現著威武不屈的民族精神，也都青史留名，在中華民族英杰譜里輝煌永存。而且巧合的是，劉胡蘭也是一個屢屢被惡搞的女英雄。1946年，劉胡蘭被閻錫山的軍隊逮捕，因為拒絕投降，不出賣同志，被鍘死在鍘刀之下，時年15歲。就是這樣一個人小志大、堅貞不屈的女英雄，如今也被一些人糟蹋得不成樣子，或說她是被同村鄉親們鍘死的，或說她當時在刑場嚇得尿褲子，或說她是紅軍連長的“小三”等。造謠不擇手段，用心極其險惡。

說到花木蘭，我們就會想起“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提起劉胡蘭，我們就會想起“生的偉大，死的光榮！”一個為國出征，出生入死，巾幗不讓須眉；一個義無反顧，寧死不屈，為信仰而犧牲，這都是民族精神的精華與魂魄。而某些人卻千方百計詆毀、丑化英雄，消解、淡化體現在英雄身上的民族精神。這大概只有兩種解釋：或大腦弱智，思維能力低下，是懷疑一切的憤青；或居心叵測，用意惡毒，要通過詆毀英雄來動搖我們的民族精神，來挖我們的文化之根。因而我們必須要有這樣的認識高度，捍衛英雄，就是捍衛我們的歷史；捍衛英雄，就是捍衛民族的未來。

世界上英雄少，女英雄更少，尤其顯得珍貴，更應給予保護與宣傳。放眼各國，無一不是把英雄放在備受尊崇的位置，千方百計地維護愛戴自己的英雄。印度的章西女王、特蕾莎修女，法國的圣女貞德，波蘭的居里夫人，蘇聯的卓雅，美國的黑人女英雄塔布曼等，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容不得半點褻瀆與不敬。因為英雄就是民族精神的象征，是一個民族前行的路標，是指引航船的燈塔。

如果惡搞英雄，詆毀英雄，我們就會精神迷茫，失去前進方向，毀掉一個民族的前途。誠如作家郁達夫在紀念魯迅大會上說的那段名言：“一個沒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民族，而一個擁有英雄而不知道愛戴他、擁護他的民族則是無可救藥的。”距離郁達夫說這話已過去80多年，但是今天聽起來依舊振聾發聵，擲地有聲。

韓愈詩曰：“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不知群兒愚，那用故謗傷。” 千百年來，李杜雖屢屢被謗傷，卻絲毫不影響其偉大。同樣道理，花木蘭雖被個別演員丑化，也不會動搖其英雄地位。反倒是那些不惜出演惡搞英雄節目的演員，雖引來一時廉價的笑聲與起哄，但其代價也是巨大的，藝術之路肯定會越走越窄。

一言以蔽之，沒底線的人干啥都沒出路，也成不了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