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退歐仍是最好選擇

馬光遠

在經過長達17個小時的艱苦談判之后，北京時間7月13日下午，歐元區領導在希臘債務問題上與希臘達成了新的協議。該協議將是針對希臘債務危機的第三輪援助計劃，援助金額高達820億至860億歐元，援助期為三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拉加德在會后表示，這是一個艱苦的夜晚，這是朝著重建信心邁出的良好一步。

對于歐元區峰會最終達成援助希臘的協議，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懸念。在希臘國內經濟、金融陷入徹底困境的情況下，希臘已經失去了和歐盟討價還價的本錢，上周的全民公決盡管拒絕了歐元區的援助條件，但這不過是最后的“面子之舉”。盡管尚未對外公布協議的全部細節，但從歐元區領導披露的內容看，希臘幾乎答應了歐元區其他國家提出的全部條件，在并沒有實施明顯的債務減計的情況下，希臘承諾進行改革，歐元區通過為希臘償還債務設立特別基金，希臘將用于私有化的資產將被轉交給該基金。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表示，歐元區領導人就希臘問題達成一致。圖斯克表示：“各方均準備好為希臘動用歐洲穩定機制（ESM），進行嚴肅改革和金融支持。”

但是，眾所周知，新的債務協議和援助計劃的達成，只是避免了希臘立即退出歐元區以及歐元區的暫時解體，但并不意味希臘危機的終結。對于希臘和歐元區而言，2009年以來發生的故事和博弈在未來協議實施的過程中仍將不斷重演。對于希臘和歐元區而言，避免希臘最終退歐的關鍵仍然在于希臘經濟走出困境，和歐元區對國家對歐元存在的先天性缺陷進行真正的改革，而這絕非易事。

從希臘經濟基本面看，自2009年希臘債務危機爆發以來，希臘其實已經陷入了衰退，GDP增速已經連續5年負增長，GDP下滑了26%，目前失業率仍然高達27%。單調的產業結構和脆弱的金融基礎使得希臘經濟復蘇的過程令人絕望。而在經濟基本面惡化的同時，希臘民眾對于歐元區要求實施的緊縮政策幾乎都持抵制態度，他們不愿意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平，希臘的政客們迎合民眾手中的選票，反對緊縮政策的激進左翼聯盟上臺，齊普拉斯政府承諾終結歐盟強加給他們的緊縮政策，利用歐元區其他國家擔心一旦希臘退出歐元將崩潰的恐懼，不斷挑戰歐元區其他國家的底線。然而，在德國等國家一旦意識到這種債務訛詐將遙遙無期時，希臘企圖通過債務訛詐繼續逼迫歐盟讓步的伎倆就走到了盡頭。在經歷公投否決了歐盟苛刻條件的鬧劇的同時，面臨銀行業關門、希臘陷入嚴重危機的現實，希臘最終乖乖回到談判桌，在苛刻的協議上簽字。

但援助協議的通過，并沒有解決希臘經濟真正的復蘇和歐元自身的缺陷問題。貨幣統一而財政分灶吃飯的先天性弊端決定了其他國家也會和希臘一樣搭歐元福利的便車，而把債務交給所有人來承擔。

希臘退歐的警報盡管暫時解除，但這種風險將在未來的幾年仍然成為歐盟和全球經濟的心頭大患。也許最好的結局仍然是分手，只是沒有人愿意真的提出來并付諸實施而已。就此而言，希臘債務危機的句號遠遠還沒有到來，第三輪救助不過是為希臘再次插上氧氣管而已，這是這出冗長的連續劇的又一輪重播的開始，而不是結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