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 戲 罪

□ 蔣驍飛

調 戲 罪

□ 蔣驍飛

有個叫涅羅夫斯基的村民突然心血來潮，給領袖寫了一份信。信的大意是，他愿為蘇共的偉大事業發揮更大作用，請求領袖安排他去當村長。蘇聯的檢查制度是相當嚴格的，按道理，這封私人信件是很難到達領袖之手的。但鬼使神差般領袖居然收到了這封信，更讓人意外的是，領袖居然還作了親筆批示:“同意，請人事部執行。”

涅羅夫斯基當了一年村長后，覺得還不過癮，又給領袖寫了一封信，請求領袖安排他去當鄉長。這一次，信件又如同天助般被送到領袖手中，領袖又作了親筆批示，涅羅夫斯基順利當上了鄉長。

涅羅夫斯基覺得當上官太容易了，那就是不停地給領袖寫信。在當上鄉長的第八個月，他再次寫信給領袖。現在，國家有關部門對涅羅夫斯基的信高度重視，因為領袖曾兩次為其作了親筆批示，這是極為罕見的事。這封信從始發郵局被專車直接送往首都。結果可想而知，涅羅夫斯基再次官升一級——成為區級專員。這次倒不是因為領袖作了親筆批示，而是省里領導提前做出了積極反應。

領袖的一個親密幕僚知道這件事后，感覺有點不對勁，就憂心忡忡地對領袖說:“我聽說，涅羅夫斯基目不識丁，您怎么能委以重任呢?”領袖反問:“涅羅夫斯基是誰?”幕僚一驚。其實，領袖對涅羅夫斯基這事根本就沒有上過心，他當時為何要作親筆批示，那就誰也搞不清了。聽完幕僚對涅羅夫斯基情況的介紹后，領袖怒不可遏:“把這小子給我投進西伯利亞監獄!”

幕僚立即下令逮捕了涅羅夫斯基，其后涅羅夫斯基被送上了法庭，被判有期徒刑6年零7個月，其罪名是“調戲婦女”。

為什么被判“調戲婦女”呢?原來，法庭在給涅羅夫斯基定罪的時候，出現了困難，因為在法律上找不到治罪的依據，但不給他治罪，又怎么向領袖交代?正在兩難之際，一個調查此案的工作人員發現，涅羅夫斯基曾在辦公室里對女下屬說過黃色笑話，以此為線索，終于挖出了一個“調戲婦女”罪。涅羅夫斯基的案件家喻戶曉，不過在老百姓看來，涅羅夫斯基調戲的不是婦女，而是荒謬的極權。

這場鬧劇的編劇是個人(涅羅夫斯基)的貪心，導演是執權者(領袖)的輕佻。

（摘自《演講與口才》2014年第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