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后更溫暖

趙盛基

冷落后更溫暖

趙盛基

在大理到昆明的途中，白族導游小李講述了一個故事。

父親是退休后被返聘的大學教授，母親是家庭婦女。一次，父親去香港講學，晚間打電話問母親需要什么禮物，母親說什么也不要，別亂花錢。

父親回來后，母親做了一大桌子菜，叫小李及哥哥兩家人回家吃晚飯。晚飯后，晚輩們搶著洗碗，母親卻說：“誰都別動，我來洗，你們都去陪老頭子，聽他說說香港。”母親在廚房里悄沒聲息地洗著，兒孫們圍坐在一起聽他講述香港之行。

講完后，父親高聲說：“分禮物嘍。”他打開包，拿出一件件禮物，一邊分一邊說：“這是女兒女婿和外孫的，這是兒子兒媳的，這是孫女孫子的。”拿到禮物后，個個笑逐顏開。

禮物分發完了，一人一件，唯獨沒有母親的。此時，廚房里傳出了“叮鈴咣啷”的聲音，像是母親故意弄出的聲響。

父親朝著廚房喊道：“老太婆，你想把廚房拆掉嗎？”母親沒有應聲，杯盤相撞的聲音越來越大。洗完后，母親默默地坐在一邊。父親對她說：“沒有你的禮物，不高興了吧？我可是打電話問你了啊！”母親看也不看父親一眼，沒好氣地說：“誰稀罕你的禮物！”父親一邊逗著母親，一邊變戲法似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鉆戒，只是上面鑲嵌的鉆石小得不能再小。他遞給母親，母親的眼圈立刻紅了。過了半晌，母親才嗔怪說：“誰叫你亂花錢了。”

第二天一早，母親就約老伙伴們來家打麻將。以往都是下午打，這回她上午就迫不及待地把牌友們叫來了，一邊摸牌一邊故意將戴著鉆戒的手在牌友眼前晃。牌友發現后，她合不攏嘴地說：“老頭子剛從香港買的。”

小李問父親：“爸爸，你給媽媽買的禮物為什么不早拿出來？惹得媽媽那么傷感。”父親說：“你媽跟我一輩子，我最了解她。如果早拿出來，即便她喜歡，也肯定數落我亂花錢，至少罵我一個月。先冷落她一下，再給她驚喜，才能讓她轉失落為高興，感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