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鏡子

◎Tammy Liu

照鏡子

◎Tammy Liu

有些專門以嚇人為職業的美容專家們設計出了一個如何照鏡子的方法：如果你想知道自己五年之后的容貌是什么樣子，就把鏡子橫放在胸前，然后低頭看看鏡中的自己。不出這些專家所料，可憐的女人們低頭看見鏡中的自己后，在驚魂未定之余乖乖地買下了專家推薦的護膚品。更可憐的是，她們回家之后還會鼓足勇氣再低頭看一次鏡中的自己，然后把這影像印在腦海中，繼續矮化和詆毀自己。

寫出上面這段幾近于“泄密”的文字，倒不是為了打擊某些美容專家們。我自己是一個離青春貌美已然有一大段距離的女人，我知道一個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仍然年輕的女子的心靈是何等脆弱和容易受傷害。

而且就事論事地說，任何已過30歲或年齡更小的女人低頭看鏡子時，臉部或下顎肌肉都難免會松弛和有褶皺。這是擠壓之后的結果，和地心引力以及物理作用有關，和年齡雖然有關但并不絕對相關。我們并不需要用這個不準確的診斷方法來嚇自己。

有關照鏡子，其實還有一個大家都已耳熟能詳的調查數據，那就是幾乎100%的女人走進電梯后都會不由自主地看看電梯墻上鏡中的自己。這項調查沒有繼續說明照完鏡子后女人們的情緒反應，但我敢說沒有幾個會有好心情的。電梯中的冷色光源多么慘淡，再加上頂燈的效果，哪個女人的氣色看上去會很好？所以，聰明的美容護膚中心老板都知道如何在梳妝臺的燈上下功夫，讓女士們做完美容后照鏡子時，看見鏡中容光煥發的自己。

關于照鏡子，我的方法是既不需要莫須有地嚇唬自己，也不能過于鴕鳥心態地欺騙自己。

我的浴室里有一大面鏡子墻，墻上嵌著明亮的暖色系光源。每天晚上，我用它來檢視自己的身體——在30厘米的距離外觀察魚尾紋、法令紋、顴骨上的色斑、兩頰和下顎肌肉的彈性、大腿外側的贅肉、小腹上的贅肉。我不是把鼻子貼在鏡子上看自己，因為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把鼻子貼在我的鼻子上看我。

我浴室的墻上還裝著一小面能放大的圓鏡，我用它來檢查眼部的卸妝工作是否到位，但除此之外不作其他用途，因為我不打算用它來嚇唬和打擊自己。

我家玄關處的墻上也有一面半身鏡子墻，鏡子墻下的臺面上擺著我心愛的美麗燭臺和裝飾著流蘇的仿古臺燈。我出門前會駐足于鏡子前，一方面再次檢查自己的裝束，一方面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微笑，告訴自己：哇，你真是太漂亮啦！

（摘自《我心安處是幸福》中信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