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外一首）

陳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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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外一首）

陳才鋒

街頭爬滿歲月的落寞，那霓虹的路燈

昏沉的醒著，無力地隨風

青煙般的夢，密密麻麻

植上翅膀，從水面上延伸

被自己抬高的城市半空，機器轟鳴

黝紫的臉上落滿隔夜的星辰，對著家的方向

寒風指指點點，從窗口借閱，我朗誦的詩篇

數著薄薄幾兩心情，忘記方言的螞蟻

握不緊掄在黃土上鋤頭，借一粒沙石

絆倒在母親的懷里，再來一次吧

想喊一聲故鄉，燕子低飛，河流

繞著村莊流淌，燕語呢喃，城市的舊船票

眼淚揚起層層浪花，我不是淘沙人

我穿著麻衣粗布，地鐵站，我光明正大

我原本就是個鄉下人，經常出入

那藍色玻璃大樓的陰影背面，某個

磨損的光線中，蘆花洋灑一片

白茫茫的迷亂中，撕破衣袖

故事倒敘了一年又一年，漂洗著雙手

追趕著扳手和卡尺，轉身又系緊了安全帶

后山

后山，茅草覆蓋的筋骨在膨脹

從地面凸出的土丘，揚起幾朵白花

漠視著季節，那正在枯萎的

只剩下一些鳥鳴

烏鴉是黑暗的傳說，此時的村莊

按住呼吸，似乎都已經停止

一抹月光滲出云層，均勻地

灑在秧田里，一閃一閃的

推開北方的后門，借助

一只小花狗的狂吠，接受鄉音

我看到親人們在后山上，奔走

如一股炊煙，掛在半山腰上

草芥一般的命運，在風中嫡傳

刻在石頭上的土氣，從墓地探頭

頂住某種頑疾，麥秸垛發烏

稍不留意，耗子草爬的比人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