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葡萄酒的心情

◎ 郝 煒

釀葡萄酒的心情

◎ 郝 煒

以前我們也釀過葡萄酒。我們從市場上買回幾十斤的葡萄，選擇的標準是：顆粒飽滿，大小相差無幾。后來我們才知道，其實對于紅葡萄酒的釀造來講，顏色才是最重要的。

第一次做酒沒有經驗，我們只是問了問那些買葡萄的人。對于葡萄洗不洗的問題，一個人一個說法，我們買回來依然洗了。事實上，據有經驗的人說，最好不洗。但是，誰能做到對葡萄上那些灰塵，甚至蟲子（比如螞蟻、甲蟲）視而不見、無動于衷呢？我們洗凈晾干，用手把那些葡萄捏碎。聽著它們發出輕微的破碎的聲音，看著那些果肉和皮核頃刻瓦解，感覺心情很好，似乎有一種成就感。記住，最好戴上一次性手套，不要過于用力，碎了就行，捏碎只是為了加速它們發酵。至于容器嘛，可以選擇玻璃的、瓷器的、塑料的，甚至是礦泉水瓶也行。

你不要以為裝進去就萬事大吉了，你還要經常地關心它，觀察它。它起初很平靜，好幾天都無動于衷，這時候你千萬不要著急。十幾天以后它就會忽然動作，開了鍋一樣地發酵，讓你目瞪口呆。我們第一次開啟瓶子的時候，誰也沒想到它竟然會砰的一聲噴出來，汁水皮渣一起竄起來，上了天棚。好在我們是在衛生間里鼓搗，我和妻子哈哈大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它們清理下來。請大家注意，發酵的過程中有許多氣體產生，不要封閉過緊，要留一個孔，讓它慢慢釋放。

后來我們用自己家的葡萄做酒，自己家的葡萄當然放心，不用清洗，直接就捏碎放在玻璃容器里，我邊捏邊愜意地想，這是我們自己的葡萄，這是我們自己的葡萄。妻子和我有同樣的感受，她哼哼著歌，幫我更換容器，我們裝了足足有三個容器，心滿意足。

發酵后，濾除皮渣那一天，我們的心情好極了。皮渣和籽實是深色的，有六七斤重，裝在一個大大的塑料里袋，看著有些可惜。

再過幾天，妻子打開瓶子聞聞，濃烈的酒香使她打了一個噴嚏。晚飯時，她倒出一杯酒，說我們喝一點吧，最后她總共喝了四大杯。

她很快就喝醉了，嬌媚地靠在沙發上，半瞇著眼睛對我說，我喝多了。

（摘自《釀葡萄酒的心情》九州出版社圖/千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