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笨謎

◎ 羅振宇

猜笨謎

◎ 羅振宇

明末李闖王攻下潼關之后，京師大震，崇禎皇帝覺得明王朝日子不多了，有一天著青衣小帽溜出皇宮，在街上找了一個測字攤測字。他在旁邊看了半天，覺得其中一個測字攤還可以，前面說的都挺準，就上去說“我測個字”。

算命先生說：“說吧，哪個字？”崇禎說：“有沒有的‘有’吧！”先生問：“問國事還是問家事呢？”崇禎說：“問國事。”

先生一看，說：“這個字不好。為什么？你看這個‘有’啊，上面是‘大’的一半，下面是‘明’的一半，這意味著大明江山去了一半了，你說這國事能好嗎？”

崇禎皇帝一咬牙說：“不對，我說的不是這個‘有’，我說的是朋友的‘友’。”

測字先生看了半天說：“問國事問家事？”“還問國事吧。”

“我告訴你更不好。為什么？你看朋友的‘友’，是反賊的‘反’字出頭，更不好。”

崇禎皇帝一咬牙一跺腳說：“我問的不是這個‘友’，問的是申酉戌亥的那個‘酉’。”

測字先生看半天說：“問國事還是問家事？”“還問國事。”

“更不好！為啥？因為你看這個‘酉’，是九五之尊的那個‘尊’字砍頭砍腳，皇上都沒了，你說這個國家還能好嗎？”

這個笑話是劉寶瑞先生單口相聲里說的。其實迷信都是這么回事，胡適對于這種模棱兩可的文字猜測有一個說法，叫“猜笨謎”。

他說的是蔡元培。蔡元培研究《紅樓夢》，就叫索隱派。他說《紅樓夢》說的是滿漢相爭，說賈府就是滿清的朝廷。比如說李紈，李紈就是禮部，他姓李；老大賈赦是刑部，因為他夫人是刑夫人；賈璉就是戶部，在家王熙鳳管銀子，而且叫璉二爺。在清朝六部排名當中，戶部又排名老二，所以這是戶部等等。

整個蔡元培的《石頭記索隱》里面都充滿了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胡適給他兩個字，叫“笨謎”。

（摘自《邏輯思維》長江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