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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直男癌晚期

2015-11-16 09:10:43虹色鳶尾
桃之夭夭A 2015年11期

虹色鳶尾

1.滴血認親?不科學!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花永熹,到你了。”管家的煙槍嗓一吼,八姐捂著手指頭,將小尖刀遞給了我。

看著面前綴著一點紅色的大海碗,我大義凜然,手起刀落,大滴大滴的鮮血就從指尖劃開的傷口,滴到海碗里。

沒錯,我正在滴血認親。誰讓自己是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嘴,偏偏不像掃帚眉、蛤蟆眼、香腸嘴的大帥老爹?

也許真是做賊心虛,我娘臨終前就交代了應對之法。我特意買通老奴,在面前的海碗里放了明礬。這回,就算是看家的大黃狗旺財把血滴里頭,也能驗出是大帥的種。

兩滴血在水中相融毫無懸念,暫時打消了花大帥的疑慮。

為了銷毀證據,順便向老爹表表我這顆赤子之心,我氣運丹田,一屏吸一仰脖,一大海碗血水下肚,飽嗝混著解釋溜出嘴邊。

“嗝——爹,雖然我全挑著媽的優點長,但性子可是全隨了您啊,豪爽、一口悶。”我這一招,把在場的十個姨太和我的十五個姐妹通通鎮住了。

忘了說,這次滴血驗親是集體活動。爹爹占山為王那些年,搶了十個美人來壓寨。他本想改良改良自己貌丑的基因,希望有朝一日能生個高大英俊、文武雙全的兒子繼承衣缽。不料,家中的丫頭片子都能湊成四桌麻將,不見有個帶把的。更讓爹發愁的是,姑娘長得像他的吧,出嫁成問題,比如老大、老二……除了我;長得漂亮的吧,又偏偏沒一點兒像他,比如我。

故而,爹爹才在身體不濟的當下,想出滴血驗親的法子。我是順利過關了,其他人呢?

一炷香過后,還未相融的血竟然達到八成。

二姨太號啕:“大帥,老大跟您都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怎么可能不是親生的!”

眾姨太附和:“是啊大帥請息怒,定有妖人作祟。”

大廳哭鬧成一鍋粥,花大帥大吼一聲“閉嘴”,揉著太陽穴回了屋。

我第二個撤回廂房,已等不及要去見見那個“作祟的妖人”。

“作祟的妖人”此刻以睡觀音的造型,側臥在我的軟榻上,他聽到腳步聲,丹鳳眼斜斜一抬,帶著了然的笑意:“瞧你得意的,大廳一定很熱鬧。”

我三步并兩步,來到軟榻前,笑得前仰后合:“我爹臉都氣綠了!快說,是不是你搞的鬼?”

姬沛云拿折扇敲我的腦門:“這么沒大沒小?當初請我出山,說好要尊稱‘師父。”

我腆著臉道:“師!父!快給徒兒答疑解惑唄。”

這聲師父把姬沛云叫得通體舒暢,他伸了個懶腰,盤腿坐起,聲音慵懶低沉,道破其中玄機:“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不過是讓管家用蘸醋的布事先擦了個別人的碗而已。只要容器帶酸,就算是自個兒的兩滴血都融不到一起。”他越說越興奮,索性大手一揮,“徒兒,快備筆墨紙硯!”

知道他又詩興大發,我趕緊遞上紙筆。

只見,姬沛云握著小狼毫,在名為《花大帥詩抄》的線裝書上奮筆疾書——要問女兒有幾個,十六女娃湊四桌。滴血驗親一團糟,不知她爹是哪個?

2.三顧茅廁,請大神

說起來,姬沛云真乃神人也,神經、神仙二者皆有。

他喜歡穿白得刺眼的長袍,還悶騷地要在上面用銀色絲線繡竹子;他喜歡前朝的辮子,對抹發蠟的小分頭也相當中意,索性將劉海兒三七分,再抹發蠟,后面再垂條油光水滑的大辮子。光看背影頎長窈窕,還以為是哪家閨秀,等開口才知道這貨是個純爺們兒。

而我之所以要死乞白賴、低聲下氣地拜他為師,甚至不惜拿出老媽留下的嫁妝,高價請他進帥府,完全是由于老爹之前的奇葩指示。

一個月前,帥府大堂。

花大帥召集了膝下十六女到書房開會。他手拄龍頭拐,指著書架上落灰當擺設的二十四史,感慨道:“我帶了半輩子的大頭兵,從土匪頭子到大帥,眼看現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你們這幾個小丫頭片子又不爭氣,連個像樣的姑爺也騙不來,我總不能把這大帥府以后拱手送給其他丘八吧?”

“不能!”大家異口同聲。

“這幾天我老琢磨,指不定哪天一顆槍子就嗝屁玩完了,我打了一輩子仗,總不能說沒就沒,讓人說忘就忘吧?”

“不能!”

“這么著,你們幾個誰要是能讓我短時間內名聲大噪,我重重有賞。”

于是從那天起,如何讓花大帥揚名立萬,成為軍閥紅人,成了眾家眷努力的目標。

宅院外軍閥割據,宅院內硝煙不斷。為了在大帥府有立足之地,我一咬牙一蹬腳,端著老媽留下的嫁妝,來到鈕咕嚕巷三十二號。

據老管家透露,這里有一位才華橫溢的世外高人,上有博古通今之略,下有經天緯地之才……重點是凡事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可是,誰來告訴我,為何鈕咕嚕巷三十二號是一座茅房,還是公用的?衛生環境可想而知。

我捂著鼻子,抓住路人甲問:“請問姬沛云住哪里?”

路人甲捂著肚子,面目扭曲:“滾犢子,我沒空搭理你。”他剛想沖進鈕咕嚕巷三十二號,卻發現門被人反鎖了。

就在路人甲罵罵咧咧,另找茅廁的同時,鈕咕嚕巷三十二號窗口飄出一道男聲:“誰找我?”

這三個字甕聲甕氣,帶著廁所里空洞的回音,讓我脊背發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是在跟我說話?”

“別磨磨唧唧的,想見我,就先把手紙從窗戶給我送進來!”

我秒懂,原來高人如廁忘帶紙。可是,我除了一箱子的金釵珠翠,沒有他要的那種東西啊!、

我左看右看,有了!

我扯下一段裙擺,從嫁妝盒翻出團金絲線,從窗口捆著送了進去。

唉,真是下血本了!

一炷香后,門“吱呀”一聲,開了,傳說中的高人施施然走了出來。他對我意味不明地一笑,就這么從我身邊走過了。

“喂喂,高人,我有事相求!”

他腳步不停,走到隔壁四合院,關了門。

“明天再說吧。”

我心頭憋屈,真不知道自己扔出去的金絲線究竟是肉包子打了狗,還是有希望拋磚引玉。無奈,只能明日再戰。

第二天,我提前了一個時辰,不過高人已經先一步去了鈕咕嚕巷三十二號。

“想見我第二面,就把手紙遞進來。”

我不禁淚流滿面,沒想到堂堂司令千金竟然落魄成送廁紙的小妹,我還要不要嫁人啦!我一邊腹誹,一邊把事先準備好的一小包袱草紙用麻繩捆著遞了進去。

“高人,這些夠您用三個月了吧?”

結果,我還是不招人待見。

高人扔下一句“別以為就這一包袱破草紙就想請我出山”后,再次迅速回了小院。

我的心立時碎成八瓣,我朝門扉緊閉的小院高吼:“我還會再來的!”

第三天,我改變策略。

我到藥店買了一把巴豆,趁四下無人爬上院墻,拿彈弓一粒粒地把巴豆打到了院心盛水的大缸里。接著,我只用好好在鈕咕嚕巷三十二號守株待兔即可。

晚飯時間,院門開了,一道白影向我,不,應該說是向鈕咕嚕巷三十二號撲來。我張開雙臂,擋在門前。

“給你兩個選擇,要么另找地方,要么幫個小忙……”我調查過了,另外一處如廁地點還得走兩炷香的時間。

他臉色發青,使勁兒想掰開我放在門邊的手:“小丫頭,你趁人之危!”

我死不撒手,強顏歡笑:“承讓承讓。”

這番僵持最后被一聲極響的“piu”打破,我尷尬地笑笑,決定見好就收:“您一定得幫幫我,要是答應了,地上那箱子珠寶都是你的。”

沒等我說完,他已經沖進了茅廁。

3.通俗痞詩,傷不起

第四天,我順利將姬沛云帶回府上,他的條件是,我得拜他為師。

此時,家中十間客房已滿,誰讓眾姐妹為博老爹開心,搬來各路救兵,有照相的、說書的、雜耍的……無奈,我只有將我院里空著的廂房讓給了他。

平心而論,姬沛云是個不錯的“槍手”。得知我家具體情況后,他首先想到要幫老爹出一本雅俗共賞的幽默白話詩集。

此刻,他身著銀線繡竹白袍,在父親面前侃侃而談:“大帥,我身為花永熹的師父,已經為您量身定制了一個出名計劃。現在白話詩不是很流行嗎?我們何不搶占先機,獨占鰲頭,自創一派,出一本能同時體現大帥豪邁和雅痞氣質的詩集呢?”

老爹捋了捋八字胡,笑道:“你小子行啊,正說到我心窩上!要不是我認識的字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早八百年前就出詩集了。好吧,現在這事兒就交由你來代筆。”

就這樣,我高價請來的姬沛云師父得到老爹器重,成為花大帥麾下的姬參謀。

那么啥是豪邁與雅痞齊飛的詩?開篇咱就見識過。

為了完成這本《花大帥詩抄》,我與姬沛云花了整整一年。由姬沛云動腦動手,我來打下手、做點兒研墨倒茶的事情,不過老是被他們嫌棄。

比如,驚蟄這天。

窗外雷雨交加。老爹抽著雪茄感慨:“我抽雪茄,玉帝也想來湊熱鬧,你們看,這閃電像不像點煙?”

姬沛云右手一抬,我立即心領神會遞上紙筆,于是有了下文——忽見天上一火鏈,好像玉帝要抽煙。可惜火柴不給力,一火鏈接一火鏈。

我皺眉一讀,二字短評:“無聊。”

“再說一遍!”

兩人不約而同地瞪著我,我很慫地改了口:“兩個字,好詩。”

再比如,大雪這天。

老爹披著狐皮大氅,坐在八角亭里牛飲馬爹利,指著漫天雪花,狐疑到:“這幫龜兒子,我只讓他們粉刷大帥府,咋把石灰粉兒到處撒呢?扣工錢!”

老爹每次放黃腔,我就覺得自己不是他親閨女,頓時正義感爆棚:“拉倒吧,下大雪而已,跟咱大帥府裝修沒半銅錢關系。”

老爹來氣了,摔酒杯罵道:“癟犢子,你懂個屁!他們這是拿我的石灰粉給玉帝老兒刷墻呢!”

我無言以對,只有灰溜溜走人。

白衣勝雪的姬沛云也跟著我一道出了八角亭,他輕蔑地哼了一聲,吟起詩來:“什么東西天上飛,東一堆來西一堆;定是玉皇想裝修,偷我墻粉篩石灰。”

哎,數不勝數,想想都是淚啊。而就是這樣一本集豪邁(無聊)雅痞(無恥)為一體的詩集,得到了老爹的高度贊譽。

“印一千本,每本一塊大洋!你們要是能一個月的時間里,給我全賣出去,我就答應你們一個要求!”

走出書房,我絕望了,眉毛垂成“八”字。

我望著姬沛云說:“師父,就這破書想換成一千大洋?老爹這是大腦進水,小腦養魚了吧。”

“書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山人自有妙計!”他說著用食指戳了戳我腦門,“今天算你機靈,總算知道什么話要背地里講。”

我不樂意了:“過了初三我就十八歲了,別老把我當小孩子!”

“是嗎?”他瞇起好看的丹鳳眼,將我從頭看到腳,戲謔道,“的確不是小孩子了。別家閨女到你這個年紀都當媽了,你說是不是?老姑娘。”

我氣得直跺腳:“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說完,我蹲下身子,裹起一團雪就塞進姬沛云后脖子處,見他冷得直打哆嗦,我得逞地笑了起來。

姬沛云才不是吃癟的主,哆嗦完開始反攻。他將沾雪的大手往我臉上按,覺得不過癮,干脆雙手擠壓我的臉。

我想發飆想抗議,可眼睛才對上那張笑得明媚的臉,便放棄了所有抵抗。

“豬頭妹。”他得寸進尺地把我鼻子向上一翻,笑得更加開懷。

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右嘴角的梨渦更深了幾分。在雪光和日光的映襯下,竟像折子戲里誘惑凡人的雪妖,好看得不得了。

我舌頭打結,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些什么,只覺得身體異常敏感。那雙緊緊貼住我臉頰的手,本應是帶雪的冰涼,卻突然間像發出熱度的地龍,暖洋洋的。

瞧我這反應,姬沛云定是猜到七八分,他收回手,一臉壞笑地說:“丫頭,這大冬天的,咋就懷起春了?”

“胡說!”我又羞又急,使勁推開他,逃兵一樣回了院。

雪地上腳印深深淺淺,像我亂得一塌糊涂的心。

4.還能這樣賣書?

我好糾結!糾結得我都想把自己揪成禿瓢。

我沒想到,看了一年都不覺得新鮮的人,昨晚竟然堂而皇之地跑到我夢里作亂。究竟是如何作亂的?喀喀,少兒不宜的場面我才不告訴你!

遺憾的是,這一炷香的美夢換來一整夜的失眠,我虧大發了。

看著鏡子里頂著兩個黑眼圈、面容憔悴的自己,我用梳子狠狠敲了敲腦袋:“花永熹,我看你只有這點得了老爹的真傳!”

窗外傳來“撲哧”一聲,我警覺地探頭查看,結果被人從后面揪住了頭發。光聞氣味,我就知道是姬沛云。

我一緊張,結巴了:“師……師……師父。”我不敢回頭看他,誰讓我昨晚在夢里……

“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磨磨蹭蹭的?我來。”姬沛云奪過木梳,站在窗外幫我梳起頭來,“昨晚平安書局差人來說,叫我們今早去取那試印的一百本……”

我靠窗站著,身后陽光溫度恰好,照得我筋骨都酥軟了,他的手指穿梭在我發間,一點點地撩撥著我蕩起漣漪的心。

因為我腦里有著太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所以他在我耳邊的長篇大論,我通通左耳進右耳出,打了水漂。于是,當他翻窗進屋,站在我面前問“聽懂了嗎”時,我只能敷衍地點點頭。

姬沛云勾唇一笑:“再復述一遍。”

“啊?”我臉色一變,舉白旗投降:“師父,你就饒了我吧。”

他拍拍我的腦袋:“別想些有的沒的,換上男裝,我在院子等你。”

半個時辰后,我和姬沛云來到平安書局。

倉庫里堆放著一百本散發著墨香的《花大帥詩抄》,我發愁了:“這破玩意兒,真能一本賣一塊大洋?要知道,普通人家用七個大洋就能討一個媳婦啊。”

姬沛云朝我豎了豎大拇指:“不錯,知道民間疾苦,不愧是我的好徒兒。然而,你想問題的思路還是太窄了。我說過的,山人自有妙計。”

所謂山人自有妙計,得分兩步。

第一步,劫富。

姬沛云以慶祝花大帥出詩集的名譽,召集了數十名鄉紳富商,包下縣城最好的酒樓,大擺“鴻門宴”。

姬沛云換下平時貫穿的繡竹白袍,穿上藏青色的軍裝,更顯得頎長挺拔。雖說他只是個掛職參謀,不過花大帥常把他帶在身邊,早成了別人眼中的“帥府紅人”。

這會兒,“帥府紅人”發話:“花大帥是咱奉縣的衣食父母,現在大帥出詩集,眾位是不是該表示表示?”他玩弄著腦袋后面那條不倫不類的辮子,朝后一甩,門口就涌入一大堆提槍的士兵。不用槍口對腦門,在場富商就差點嚇尿了。

“姬參謀多慮了,我們肯定要給大帥捧場的。”商會主席趕緊表態,不一會兒,花花綠綠的銀票和白花花的現大洋堆了滿滿一桌。

我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這些,早就超過老爹預期的售書額。

我在此次鴻門宴中負責發書,看著富商們一臉吃黃連的表情接過《花大帥詩抄》,就忍不住想笑。可周圍氣氛太凝重,我只能憋出內傷。

事后我清點戰利品,少說也有三千大洋。

我問:“師父,這才賣一百本就搶來這么多錢,后面的書怎么辦?”

姬沛云一脫軍帽,瀟灑地解開衣扣,說:“剛剛只是第一步,想實現人人皆知花大帥,得靠第二步。”

“啥是第二步?”

“明天就知道了。”

次日,姬沛云開著斯蒂龐克轎車,帶我去了隔壁縣的說書場。我們趕到時,里面已經坐滿了黑壓壓的一屋子人。

我納悶:“師父,你這是要集結人手造反啊?”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姬沛云抓過一把扇子,拍我腦袋上,“要讓滿大街目不識丁、食不果腹的老百姓對花大帥加深認識,還得靠說書先生,懂嗎?”

他眼神往墻上一瞟,我便心領神會地望過去,赫然一張懸賞告示。大致意思是,從今日起,凡到此處領取《花大帥詩集》的說書先生,除了能報銷往來路費、免費獲得一塊大洋,之后還可憑借宣講詩集的次數,再領賞錢。告示是上月底發出的,看來姬沛云早有準備。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這還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一個月后,姬沛云帶著我,陪同我爹便裝散步,幾乎每過一條街巷,就能聽到有人在談論花大帥詩抄。爹爹對此很滿意,當姬沛云回府后,將一千現大洋擺出來,爹爹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管家驚嘆道:“姬參謀真有本事,在這亂哄哄的世道,還能憑一本詩集賺這么多,老身算開了眼啦。”

爹爹贊許地點點頭,問:“說吧,想要什么獎賞?”

我無端緊張起來:姬沛云不會要了賞賜就離開帥府吧?難得我花了幾天幾夜,才明白自己是喜歡上了他的事情,我不能還沒來得及告白,就眼巴巴地看著人家卷鋪蓋,拿賞錢走人吧?

我心里一有事情,吃東西就賊快,越發一顆接一顆地嗑起瓜子來,我后知后覺,自己嗑瓜子的聲音,已經引來眾人側目,包括他。

5.可以休師嗎?想得美!

我尷尬得直想鉆桌子底下,姬沛云突然走過來,當眾拉住了我,嚇得我把一嘴的瓜子仁全咽了。

“喀喀……你想……喀喀?”

姬沛云瞇起丹鳳眼,這是要耍奸使詐的前奏。

我只覺得膝蓋窩被他從后面一抵,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跪了下來。

這是要認罪呢?還是三拜高堂?

我腦子亂哄哄的,瓜子還卡在喉嚨里,嗓子癢癢的,除了咳嗽,發不出其他聲音。

難道,他要請求父親賜婚?!

我心頭雀躍,情不自禁握緊了他的手,搶著表態:“我愿意!”眼里還有咳出來的淚水。

可是,姬沛云后面的話卻讓我發現明顯話鋒不對。

“真是我的好徒兒。”

咦?難道不是未來的好妻子嗎?

姬沛云這才向爹爹提出要求:“花大帥,實不相瞞。當初我之所以愿意出面幫永熹,就是看中她聰慧的天資。如果大帥肯放手的話,我斗膽請大帥讓她跟我去外面見見世面、歷練歷練。”

我頓時危機感爆棚。我這人細皮嫩肉,哪有他說的那種聰慧天資,更何況我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為何要拿天資說事?再想想鈕咕嚕巷三十二號,難道我真要放棄衣食無憂的千金生活,去當每天早晨給他送廁紙的粗使丫鬟?這招險棋走不得!

我壯著膽反駁:“爹,我要休師!”

結果,反對無效。

第二天中午,我凄慘地提著一個小包袱,離開生活了十八年的花府。除了老管家出門相送,就再無其他家人。我總算看明白了,自家老爹不但人丑,心更毒,嫌家中女娃多得礙眼,師父開口要人,他就這么歡天喜地把我趕出家門,還不讓多帶東西。

我氣得眼淚汪汪,脫下繡花鞋,砸到紅漆鎏金的大門上:“想借此機會把我趕出花府?我不會讓您如愿,他日,我定當風風光光重新回來!”

“啪啪啪!”

哪來的拍手聲?

我轉頭,便見姬沛云靠著他那輛拉風的斯蒂龐克轎車,等在路邊。

他脫下白手套,走到我面前,熱辣的陽光為他周身鍍了一層金邊。

“說得有志氣,不愧是我看中的好徒兒!”

他笑得越明媚,我心頭的委屈之情就越洶涌:“我沒了,什么都沒了……”

我低頭瞧瞧自己打赤腳的落魄樣兒,直接撲進他懷里痛哭出聲。

等我哭夠了也抱夠了,姬沛云撿回被我扔去砸門的繡花鞋,一只一只地替我穿到了腳上:“沒想到這么多年,你還是一生氣就把鞋子當暗器。”

等等!他這話啥意思?我眨巴著哭成桃兒的眼睛,再次好好打量眼前人:“難道說,咱們以前認識?”

“你說呢?”姬沛云不置可否,笑得意味深長,“我要趕路了,要不要和我一起?”

“如果不呢?”

他從車窗里提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包袱道:“不走的話,你當初給我的這些嫁妝,我就真拿走咯。”

我眼睛一亮,有了精神,說什么也要把那些嫁妝再拿回來。想到這兒,我趕緊拉開車門,人還沒坐穩,姬沛云就猛踩油門,狂飆而去。

我想從后視鏡偷看他的表情,卻發現他早用同樣的方法在觀察我,我頓時手足無措:“我知道自己好看,但也不帶你這么看人的!”

姬沛云哈哈笑了:“你倒恢復得挺快。放心,為師不會坑徒弟的。這一路,保證你吃香喝辣、終生難忘。”

6.一日為師,終身為夫

事實證明,姬沛云簡直就是“坑徒”專業戶。

說好吃香喝辣,誰知車才開到隔壁暉縣,姬沛云就把斯蒂龐克轎車賣了。我們先用馬車代步,再淪落到搭拉運貨物的牛車。

姬沛云還挺入鄉隨俗,一天前還是只愛穿繡竹白衣的潔癖人士,一天后就像轉了性,穿得灰溜溜的,毫不起眼,還咬著狗尾巴草,躺在牛車上的草垛里,哼著不知名的山歌,挺會自娛自樂。

我在對面,氣不打一處來:“姬沛云!你個大騙子!”我一邊說,一邊脫下右腳的繡花鞋向他砸去,沒想到他身手敏捷,一把就截住了“暗器”。

“我哪里騙你了?騙財還是騙色?是你自愿跟著我的好不好?”他加重了“自愿”二字,得意地拍了拍隨身不離的嫁妝匣子。

牛車老漢聽到動靜打趣道:“瞧你們倆熱鬧的,是新婚小夫妻吧?”

我漲紅了臉,剛想反駁,被姬沛云搶了先。

“大爺好眼力,說起來這姑娘老喜歡我了,先是讓我當師父,接著日久生情。不是有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夫嘛。”

我快被他顛倒黑白的功力氣得吐血。我是喜歡他沒錯,可是這層窗戶紙都還沒捅破呢!

我正準備施展河東獅吼,遠處路口傳來幾聲槍響。

“糟糕,大爺,我們得下車了。”姬沛云付了車錢,拉著我就往樹林里竄。我從小在帥府長大,對于這種槍聲并不陌生。

“Gew?88式?我爹的部下怎么在這兒?”

“沒準怕我拐賣了你唄。”

“他要是那么緊張我,就不會把我像物件一樣隨便送人了。”

夜幕降臨,地坑坑洼洼的,并不好走。我一個不留神,把腳崴了,姬沛云顧不得禮數,背著我翻越山嶺。

不知走了多久,等我昏昏沉沉地醒來,已經躺在一片滿是霉味的茅草中。姬沛云坐在火堆旁正給毛瑟槍上子彈。那把槍似乎很眼熟。

“我們一定在哪里見過!”我再次從頭到腳把他打量個遍兒,還是沒有頭緒。

他伸了個懶腰,靠在我旁邊,揭曉答案:“我們小時候見過的,那時你還沒有草垛高,卻囂張得像個小霸王。”

“有嗎?”我心虛了。

作為花大帥最漂亮的女兒,小時候爹爹總喜歡帶我出門撐場面。如果不是后來有傳聞,說我長得越來越像隔壁省的王叔叔,那么我在帥府的地位也不會一落千丈。

姬沛云看上去比我大三四歲,相貌又這么出眾,我沒理由不記得他啊?

見我還是懵然無知的樣子,姬沛云著急了:“我是多沒存在感啊?枉我怕你認不出,留了那么久的辮子。”

辮子?我想起來了!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小云姐姐?哈哈哈,你真的是那個明明比我大,還被我欺負得哭鼻子的小云姐姐?”

“很好笑是嗎?”姬沛云陰惻惻地問,不著痕跡地坐到我身邊。

我笑得得意忘形,沒注意到他眼中早就掀起了風暴,還繼續揶揄:“說實在的,你到底是不是女的?”

“你說呢?”他雙臂抵墻,將我圍了個嚴嚴實實。

“喂!靠這么近做什么?!”

“好讓你驗明正身。”

“滾犢子!”

7.雄兔腳撲朔

有些記憶,一旦開閘就如潮水般涌來。

第一次見姬沛云,是我八歲的時候。

“永熹,這是小云姐姐,她暫住的這一年里,你就跟她好好學學,別整天只會野得跟猴似的。”

母親的話我可不敢違背,不過當抬頭瞧見一身女裝的姬沛云,我就起了唱反調的心,誰讓“她”個子比我高、皮膚比我好呢?

“她”喜歡穿青卦白裙,我就潛進“她”的住處,在潔白的裙面上潑墨作畫,畫烏龜、畫王八;“她”喜歡到花園賞花練字,我就辣手摧花,放貓去搗亂;“她”喜歡吃我娘做的桂花茶,我就灑進巴豆末,順便拿光她附近的手紙。總之,那一年里,我除了上房揭瓦、撒野搗亂,別的正事兒都沒干。

當年姬沛云性子可不像現在這樣古怪、強勢,她好比軟柿子,任我揉圓搓扁。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堅持和我斗法、教我認字。否則,我這會兒估計也和老爹一樣大字不識。

不知不覺,我開始依賴“她”,還會像開屏孔雀般向“她”炫耀著自己的強項。比如,玩槍。當然我不可能真槍實彈,我便把自己從副官那撒潑搶來的毛瑟手槍,靈活地拆了又裝。見“她”挺感興趣,便借花獻佛送給了“她”。

想到這兒,我從姬沛云手里搶過那把毛瑟C96,看到槍柄上還有我兒時刻的小烏龜,更是樂得沒了邊兒:“快從實招來,你從啥時候暗戀我的?”

“暗戀?我恨你恨得牙癢癢,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要不是大家都怕你長成第二個無惡不作的花大帥,你母親又于我有恩,我也不會男扮女裝到你跟前,教你識字。”

“喂!都說只有女人才會口是心非,你扮女人扮上癮了嗎?”我開始蹬鼻子上臉,抓過他的長辮子左搖右甩,“我有的是你暗戀我的證據。就拿這辮子來說,我說喜歡你的大辮子,你還就真留到了這會兒,不枉當初你走時,我光著腳丫追出一里地。”

姬沛云撲哧一笑,拍了拍我的腦袋:“你之所以光腳追,是因為你早把那雙泥鞋子扔到我的馬車上……”

“討厭。”

往事帶來的治愈效果真是無與倫比,我們邊說邊調侃,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我的心從沒有這么踏實過,仿佛面前這個人就是天降的神兵,無家可歸也無所謂了。

我們隨便吃了點兒干糧墊肚,他又背著我上了路。

“云哥哥,你這一路又是賣車又是逃難的,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

“到文城里你就知道了。”

文城位于兩省交界,是爹爹勢力范圍的最左端,一旦過了文城,爹爹便鞭長莫及。

我們到了文縣,姬沛云先找郎中幫我看了看腳,又帶我買了兩套新衣裳,拾掇體面了,我們才在街邊吃魚肉餛飩。

吃著吃著,我一口老血,哦不,是一嘴餛飩噴了出來。

“花永熹,你咋啦?”

“噓噓噓!快別連名帶姓喊我了。你沒聽那小破孩唱的啥?”邊說我邊示意他往街角旮旯看。

只見三兩個小屁孩一邊打鬧,一邊互相嚇唬,脆脆的童音唱道:“小孩小孩不聽話,小心花帥抱回家,光著腳丫說臟話,最怕流氓有文化。”

姬沛云臉色如常,還有隱隱得意:“我覺得這童謠挺押韻,朗朗上口,易于傳唱。”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字:“絕交!”

姬沛云握著我的肩膀哄道:“消消氣,我只是實話實說。這樣吧,我請你吃最正宗的桂花糕,將功補過。”

桂花糕?我一聽,條件反射地咽了咽唾沫:“要是這次沒我母親當年做的好吃,我就拿繡花鞋扔你!”

“沒有問題!”

8.隔壁王叔叔

本以為姬沛云會帶我下館子,沒想到他帶著我七繞八繞,進了一間四合院。

院內桂花飄香,炊煙裊裊,一口蒸鍋架在灶上,白騰騰的熱氣提前將一鍋香氣露了出來。

我雙眼發亮,就去掀鍋蓋,手剛碰上黃澄澄、香噴噴的桂花糕,卻被燙了回來。

“當心!”一道沉穩的男聲從灶后響起,接著一只粗糲的大手用竹筷夾了塊桂花糕,盛在碟子上,遞了過來。

在灶后忙碌的中年男子,精神矍鑠、氣度非凡,偏偏袖口沾了糯米面,手上染了灶灰,一看就知道這些美食出自他手。

“不好意思,剛才失態了。”我接過碟子,象征性地吹了兩下就往嘴里送,燙歸燙,味道好得讓我忍不住熱淚盈眶,“您做的跟我母親做得簡直一模一樣。”

“哦,是嗎?”他微微笑著,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讓我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這人面熟。

“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他一臉欣喜,趕緊把粘在手上的面和灶灰擦干凈,向我伸出了手:“我叫王志強。”

我禮貌性地回握后,腦子一片混亂——王志強?貌似是老爸死對頭的名字……

“您不會就是隔壁省的王大帥吧?”我的吃驚完全表現在嘴大張的樣子上。

這時,姬沛云走了進來,他淘氣地要把拳頭作勢塞我嘴里,被王志強制止了:“云兒,不得無禮!”

“王叔叔,你看著丫頭傻的,哪點兒像你。”

……

不用聽后面的,光前面這兩句就夠我消化好長時間。

信息點一,他倆認識,而且很熟。信息點二,我長得像他?難道這個王志強真是傳說中的“隔壁王叔叔”?!

等我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已經和他們一起圍坐在圓桌旁,桌上擺著的八大碗六大碟都快涼透了。

王叔叔笑得尷尬,不斷往我碗里布菜:“丫頭,快嘗嘗我的手藝。”

我有氣不好向長輩發,只能惡狠狠地瞪著姬沛云。

一炷香后,姬沛云心理防線全線崩潰:“姑奶奶,您別這么看著我成嗎?”

王志強嘆息道:“熹兒,云兒并沒有錯,錯只錯我沒有能力早些將你們解救出來。事情還得從十八年前說起……”

當時王志強剛剛參軍,約好每月十五,由家仆帶著妻子前來相會。沒想到一次途經虎威山,剛有身孕的妻子就被花大當家擄去當了十姨太,而這人,便是我的母親裴夙吟。

知道花大當家性情暴戾,為了保住孩子,裴夙吟在山寨忍氣吞聲,直到順利生下我。我平安后,裴夙吟處處與花老大作對,自然受了冷落;而我,因為出眾的樣貌反而成了花老大的掌上明珠。

得知妻兒被花老大霸占,那些年里,王志強一有機會,就攻擊虎威山。三天一小打,半月一大打,一來二去,兩支散兵游勇你追我趕,在軍閥割據的局勢中反倒各占一方領地,文城便是楚河漢界。

八年后,王志強打聽到自己的孩子認賊作父不說,還被養成無惡不作、大字不識的“小霸王”,于是趕緊讓親信之子姬沛云,以裴夙吟遠房“侄女”的身份潛入花大帥府,暗中調教花永熹。臨近變聲期,才將他撤了回來。

說著說著,王志強壓低聲線,顯出無限的悲涼:“后來,你母親去世時,差人給我送了封信,讓我務必救你出大帥府,早日父女團聚。”

姬沛云拍拍我的肩膀,接過話茬:“花大帥平時仇家多,所以帥府內戒備森嚴。為了再次接近你,我充分利用管家提供的線索,把你引到了鈕咕嚕巷三十二號,讓你三顧茅廬請我出山。”

我納悶:“你明明那么討厭他,為何還要絞盡腦汁給他寫詩呢?”

姬沛云得意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這是借刀殺人,一舉兩得。”

借各地說書人紛紛調侃《花大帥詩抄》這把“刀”,“殺”花大帥往昔威風,讓他成為人人皆知的、能夠嚇唬小孩的經典壞人形象,一來二去,他便越發失了人心。

到了這會兒,我才明白,姬沛云之所以帶我走得那樣急,完全是怕事情敗露,難以脫身。用他的話講,這不叫“落荒而逃”,要叫“戰略轉移”。

9.有了娃再說

次日清晨,我們繼續“戰略轉移”。

離開文城,交通工具換成了嶄新锃亮的雪佛蘭轎車。

我們一路風馳電掣,五天后抵達武城的王大帥府。

之后,兩省正式開戰。和戰火一起蔓延的,還有花大帥的負面傳聞。什么“蛤蟆臉大帥”、“四不知將軍”——不知有多少女人,不知孩他爹是誰,不知自己有多少兵,不知自己占了多少城,總之四個字“昏庸透頂”。

我呢,認祖歸宗,改名王永熹,同樣做起帥府千金。可是姬沛云卻被爹爹遣去前線,我身邊沒了那個磨牙斗嘴的人,整顆心都空落落的。

清風朗月,小橋流水,我坐在書桌前,支著下巴直發呆,后知后覺地發現我已經在宣紙上畫滿了神態各異的小烏龜,旁邊備注“烏龜姬”。

丫鬟研完墨,捂嘴笑了:“小姐,您又想姬處座了?聽說這次他已經直接攻入花姜城,估計過幾天就能趕回來了。”

我心頭一動,嘴角樂得勾了勾,習慣性地口是心非:“誰想他了,那個人去了前線,信不來一封、話不捎一句,說不定早跑哪個溫柔鄉樂呵了。”

“小姐,您多慮了,姬處座不是那種人。”

“秋兒,你還太小,不知道男人的劣根性。拿我以前那個爹來說,就是一人渣……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快幫我按按頭。”我閉著眼睛,靠著椅背,沒有注意到丫鬟已經悄悄退出了書房。

一雙戴白手套的大手落到我頭頂,力道均勻地開始按壓,太過舒服,以至于讓我放松了警惕,我還自顧自地講著昨夜那個荒唐的夢境。

“秋兒,我昨天在夢里又笑又哭,差點把自己折騰壞了。我先是夢到給姬沛云生了一堆小孩,還沒笑出聲呢,就見以前那個混蛋爹朝我開了一槍,倒下那一刻,我什么都想通了,好日子才剛剛開始,我要是就這么走了,床讓別人睡著,孩子讓別人打著,我這輩子不就白忙活了?所以,我決定好好活、肆意活。等姬沛云從前線回來,就把他給辦咯……”

我說得意猶未盡,只覺得后面的人停了動作,接著一道熟悉的聲線竄進了耳朵:“你想怎么辦?”

光這五個字,就讓我身體酥了半邊。

我急切地轉頭,撞上姬沛云熱烈而急切的眼睛。

臨陣脫逃不是我的范兒,我傲嬌地仰頭道:“有本事你吻我啊?”

雙唇打架的空當,姬沛云將我抱到了軟榻上。他風塵仆仆,身上汗津津,熱烘烘的,馬靴、武裝帶都來不及脫,就在我身上摸摸索索直點火。

我心里還記恨著夢里的事兒,脫下鞋幫子,在他后背一陣亂拍:“知不知道你在夢里多可惡!氣得我后來一宿沒睡。”

他賤兮兮一笑,將臉拱上了我的胸口:“那些,等咱有了娃,我再慢慢負荊請罪吧。”

“滾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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